池騁說完這番話,眼神卻是不悅,他TMD到底和這個女人說這些幹什麼,他何必告訴她這些,何必讓她知道這些。有些事情自己心裡明白就行,他不是天生下來的公子哥,也不是平凡幸福的百姓家的孩子,但是他覺得自己還過得挺努力挺積極向上的。
剛纔那一瞬間的情緒,真是TMD的見了鬼。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也不想繼續留在歆恬身邊,轉身要走。
緹娜並不肯放棄,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你要怎麼對付他,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若是你有掌握他撞人的罪證,直接交給警察不是更好嗎。殺人是要償命的,爲他不值得。”
池騁仔細地審視着歆恬的眼神,漂亮的眼中一抹擔心的神情,那輕輕仰起的臉孔,稍微低頭就可以親到。他壓下心頭那種癢癢的感覺,突然輕聲笑道:“誰說我要殺人,殺人是要償命的。想對付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
緹娜略微挑眉,不管他說什麼方法,總之是不合法的。
池騁輕聲說道:“還好你知道他不是好人,你知道他用什麼方法逼着司機替他頂罪嗎。”
緹娜緊緊盯住池騁,池老大說道:“那司機是個可憐人,老母親躺在醫院裡,醫療費用驚人,還有一家老小全靠他工資收入。”
緹娜垂下頭,說來說去,終究逃不脫一個錢字。
她輕聲說道:“你既然知道,何必讓他替人頂罪,一家人該怎麼辦?”
池騁的目光看向遠方,似乎看慣了這些事情,笑着說道:“你怎麼知道這對於他來說,不是最好的選擇,做兩年半的牢,拿到的錢比他在外面拼死拼活做十年工拿的都多,有什麼不能忍的。”
緹娜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輕聲問道:“你要怎麼對付那個混蛋。”
池老大嘴角邊一絲冷笑,眼神冰冷,說道:“想要打垮一個人,就要拿走他的憑恃。以武欺人的人,就要廢掉他的武功。以權勢欺壓人的人,就要奪走他的權勢,身敗名裂不可復起。像他這種用錢來行事壓人的,自然要奪走他的金錢,讓他負債累累,不名一文。失去憑恃的人,就失掉了他由此得來的一切,而曾經被他欺壓過的人總會有來報復的,他自然就會痛不欲生。”
緹娜眼中閃過一抹光芒,福至心靈,輕聲說道:“你說要奪走他的金錢,難道你要逼着他到你的賭場裡將錢輸光。”
池騁輕輕一怔,歆恬的腦袋轉的太快了,有時候人越聰明越危險。
他低下頭看着她,輕聲說道:“這不管你的事。”
那是冰冷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緹娜看他一眼,池騁的眼神更冷,有冷硬的警告,還有一點說不清的思緒,冷冷看着她說道:”還有,如果我要是你,絕對不會去問這麼多危險的事情,也不會接觸這麼危險的人。我會當作從來沒有遇見過這些,從此以後,形同陌路。只有如此,方能安全。”
緹娜安靜地看着他,而池騁說完這句話,不等她的迴應,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也許不管她的回答是怎樣,都是他不想面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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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騁轉身走出,筆直冷酷的身形氣質和周圍辦公大廈的氣場不合,但是那桀驁不馴的英俊外形又是那樣出衆,於是吸引得一些時尚漂亮的OL頻頻注目。
他卻全然沒有放在心上,手機響起來,他一看駱民翔的來電號碼,輕輕按下接聽鍵。
駱民翔此時此刻心中已經充滿了焦急,離支付駱羣航股票現款的時間只剩兩天,加上老張和他所有能調動的資金,還差兩千萬。
即使如此,他仍然不動聲色,打給池老大的電話裡,聲音清冷。越急越不動聲色,必須如此,做首領的人如果急到氣急敗壞的話,那隊伍就完全沒希望了。
他輕笑着說道:“池騁,我得給你出個難題,還有一天時間,能不能再弄兩千萬。”
池騁眼睛看向遠方,沉靜的面色,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嘴裡卻客氣熱切地回道:“有希望,我把這幾天場子裡的錢再刮刮,然後今天又逮到個肥羊,宰下來差不多。”
駱民翔深邃的眼中出現一抹笑意,輕聲說道:“保險嗎。不管是什麼,一定要安全,要沒有麻煩。”
池騁點點頭,輕聲說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數。”
那個開寶馬車的老闆,以前曾經在他賭場裡玩過,撈了點好處想要洗手,卻被他壓了回來,硬逼着賭輸了很多錢,打了借條便沒有下文。現在又有其他把柄落在他手中,是該一筆賬清算到底的時候了。
他擡頭向前走,卻收到一條短信,他看着那個聯繫人,眼中出現了一抹躊躇。
短信點開,上面寥寥數語,你別殺人,不然我真的報警。
他眼神一怔,隨即嘴角輕輕翹起,她真的是不怕麻煩不怕被連累。不過難道他的心中沒有藏着一絲這樣的希翼,不管他做什麼,總有這樣一個人願意和他保持聯絡,哪怕不能夠過於接近,只是做朋友。
他的臉色放晴,情不自禁地吹了個口哨,清脆悅耳的哨音讓周圍人都看過來。
池老大並不迴應,冷冷的眼神看過去,那些人又都趕快裝作不經意地移開眼神,他嘴角掛起一絲目中無人的嘲諷。然後回了她一條短信:無聊,誰想要他的狗命。
隨後卻將她的短信刪除,因爲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兩人之間的聯繫,若真有事,以免連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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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娜接到池老大的短信,看到那略帶嘲諷的字眼,似乎想到他冷酷的顏容和滿不在乎的厲眼,懸着的心情似乎輕鬆了一點。
她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將今天瞭解到的情況,理清思路記錄下來。
今天和促銷員聊聊,這樣再看管理諮詢公司提交的報告,似乎更透徹了一些。終端市場是最直接也是最前線的地方,基層銷售人員的看法很多很有價值,應該在制定營銷政策時作爲一個考量。
當然具體怎麼製作還要結合公司的願景考慮,完全不尊重基層銷售人員的意見,營銷政策是空中樓閣,閉門造車。完全從基層銷售人員的想法來出發,那營銷政策就是桎梏,缺乏前瞻和創意,很難有大的突破。
她覺得思如泉涌,雙手在電腦鍵盤上敲敲打打,直到時間離下班過了很久,她也沒有發現。
差不多告一段落的時候,她從聚精會神的工作中回過神來。
窗外夜色渲染,公司裡同事們幾乎已經走光。
她伸伸懶腰,聽到骨節咯咯作響,輕輕做了幾個健身動作。
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潘朗打來的。緹娜接起電話,潘朗問道:“你加班到什麼時候,會不會很晚,用不用我去接你。”
緹娜站在窗邊,向遠處眺望,城市裡車水馬龍,燈光如海,她笑着說道:“好啊,你來接我,不過不是擔心我的安全,而是要請我去吃飯。”
潘朗在電話那邊的聲音立刻痛苦地躊躇了一下,輕聲說道:“天哪,現在外邊吃好貴的,你就不能在家裡吃嗎。”
緹娜眼中涌出笑意,笑着說道:“本來是可以的,不過聽說某人現在是頭牌了。還以爲我不知道,今天是你們發薪日吧,若是你今天哭窮。哼哼。”
潘朗下意識地摸摸口袋,雖然是今天發薪,不過他兜裡現在只有幾百元錢了,那是他留下來的一個月的生活費。
聽着歆恬在電話那邊的聲音,他挑挑眉,眼中一抹縱容,笑着說道:“那好吧,你說地方,不過醜話放在前面,要是超過人均八十元的話,你就把我押在那裡吧。”
緹娜聽到他的聲音,彷彿能想到他咬牙忍疼的模樣,幾乎笑彎了腰。
笑完卻有些奇怪,按說現在潘朗的薪水也不算低了,爲什麼總是一副拮据的模樣。她注意到,潘朗和一般年輕人不一樣,幾乎很少買衣服。若是璀璨幸福要求攝影師們也穿工裝,估計他要高興地天天穿着工裝進進出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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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靜雅緻的自助餐廳,潘朗看着琳琅滿目的自選食品,轉頭看着歆恬,說道:“雖然你自己添了很多錢,還是要算是我請你的。如果不是你,我是絕對不會來這麼貴的地方。”
緹娜笑笑,潘朗不知道爲什麼原因一直保持着艱苦奮鬥的優良傳統,她很好奇,今天找機會得旁敲側擊地問個清楚。
她輕輕拍拍潘朗的肩膀,笑着說道:“好啦,既來之,則安之。掙錢不容易,所以花錢纔要愉快。金錢就是給人帶來快樂的,一味的積累,並不會讓你更快樂幾分。”
她看着潘朗不贊同的眼神,輕聲問道:“或者你告訴我,你掙的錢其實沒有積攢起來,那你拿到什麼地方,幹什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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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節愉快!普天同慶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