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從地鐵塌陷,駱羣航爲了激勵歆恬,讓她講出願望,她卻只要知道緹娜丟單的事情,後來在醫院又追問了幾次,都被他搪塞過去,今天卻是避無可避。
駱羣航看着歆恬,好像透過她看到很遠的地方,輕聲說道:“不是光彩的事情所以不太想提,我創辦博盈後,曾經一度很順利。後來發生商業間諜事件,價格標底頻頻被競爭對手知道,不斷丟單。而揚威集團的那張單子對我們已經很重要。不光是爲了贏緹娜,也是爲了讓公司維持下去,所以我動用了楊威集團大少的身份。那張單子對我們來說很值錢,對揚威的負責人不過是個很小的CASE,我是集團大少,緹娜她就是再能幹,也絕對不可能搶過我。”
駱羣航的眼光十分複雜,他離開駱家後,從來沒有借過揚威集團的力,那是迫於無奈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卻出了緹娜觸電的事情。
他輕聲說道:“其實。”
緹娜緊緊地盯着她,心裡有點期待,有點緊張,駱羣航彷彿陷在自己的回憶中,俊臉上微微有點疏離茫然,輕聲說道:“其實,我寧願沒那麼做。”只要那個女人沒有因此受到傷害。
緹娜如釋重負,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原來如此,這麼簡單的事情,她卻放在心上那麼久,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輸在了哪裡,纔會耿耿於懷,早知道是這樣,她早就不會放在心上。
利用關係爭取權益,到處都有,她見得太多了,駱羣航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早知道真相,她最多抱怨幾句,決不至於像開始那樣失落難平,也許有些事也不會發生。
駱羣航輕聲說完,沒有再開口,歆恬是緹娜的好友,也許等着他的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譴責責問。
緹娜向後靠靠,晶瑩如玉的臉上帶着點釋然,輕聲道:“好啊,知道就好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想”,她頓了頓,繼續說道:“緹娜也不會放在心上,我們來繼續討論素心堂吧。”
駱羣航聽她說完,心中輕輕一震,擡頭看看她,只看到那張溫柔明媚的笑顏,開朗明亮的眼眸。他也跟着如釋重負,卻永遠也不知道,她的釋然和溫柔開解,需要多大的胸襟和體諒他人的善意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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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娜答應駱羣航擔任素心堂的特別助理,也就是會繼續站在駱羣航的身邊並肩作戰,而這次的挑戰遠比地鐵項目難得多,畢竟那可能涉及到豪門爭鬥。
她想到可能已經站到了駱民翔的對立面,心中微微一寒,漂亮的臉蛋上有點隱憂,輕聲問道:“你和駱民翔是什麼關係。”
她很聰明,又或許他不在H市的時候,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駱羣航看着緹娜,不想隱瞞她,斬釘截鐵地說道:“敵人。”
哎,如果駱羣航知道她是被他害死的緹娜還肯這麼幫他,會不會感動到流淚。
可是她已經答應他,便是一個戰壕的戰友,她想想駱民翔的事情絕不能瞞他,於是將遇到駱民翔和池老大在一起的事情,將駱民翔想要挖她的事情一一告知,只是她並沒有指明駱民翔身邊的黑社會就是池老大。
漂亮的萬寶龍簽字筆在駱羣航修長漂亮的手指間靈活的轉來轉去,似乎在舒緩他的情緒,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不管是高興的時候,或者思考的時候,他都會不自覺地轉筆。
他輕聲說道:“你不用懷疑了,雖然還沒有找到證據,博盈公司的商業間諜十有八九是駱民翔派出來的。博盈剛剛成立,他沒有感覺到威脅放任不理,博盈走上正軌,他便找人來搗亂,博盈連續失單,讓他看場好戲。他原本以爲博盈要支撐不住,誰知道你卻出謀劃策拿下了地鐵的外包單,讓他願望落空,他必然是趁着我離開H市,想要將你挖走來打擊我。至於那些事故偶遇捐款宴會不過是他慣來吸引人的手段。”
她這個人只是比較謹慎,身邊又帥哥環繞,免疫力較高,否則別看駱民翔手段老套,換了未經世事的照樣掉在坑裡。
她點點頭,駱民翔和駱羣航同爲揚威集團法定繼承人,駱民翔是可能使出這個手段來打擊駱羣航。只是爲什麼駱羣航一定要撇清和揚威集團之間的關係,他的父母又是遇到什麼事故身亡的,緹娜心中充滿疑問,卻知道那必是駱羣航的痛楚,還是繞開爲好。
她想想,擡頭問道:“你奶奶逝世,爲什麼駱民翔可以若無其事的在H市談生意。”
如果駱民翔是駱羣航的三叔,自己的母親死了,怎麼會恍若無事。
駱羣航蹙蹙眉,手中的簽字筆轉的更爲急促,說道:“他母親是駱宏才的第二任妻子。”
緹娜心中瞭然,想來駱羣航的奶奶是髮妻,別說駱民翔不會出現在她病牀前,只怕暗地裡還會額手相慶。
駱羣航眼光更加寒冷,手中的筆卻越轉越急,最後啪地一聲落在桌面上,緹娜稍微一怔,立刻意識到駱羣航非常極端不願意提及揚威集團。
她擡眼笑着看他,兩個人目光一對視,駱羣航被那柔和的目光逐漸平緩了心情,緹娜笑着問他:“要不要找人查查駱民翔,他一直針對博盈公司,只怕不採取抵禦的措施也不行。”
駱羣航已經恢復如常,嘴角微微翹起,輕聲叮囑道:“這些事我心中有數,你不必插手。”
他柔和關心地回視着歆恬,有些事她不必知道,只要呆在博盈公司,處理商業上的事情就好,那些危險的事情,不必她插手進來。
緹娜心若明鏡,知道駱羣航是一番好意,笑着說道:“好的,我明白,關於素心堂,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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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陽光透射進辦公室的窗戶,一輪紅日逐漸西沉,紅光刺到緹娜的眼睛,她才從忙碌中停下來,走到窗前,極目遠眺窗外的壯麗景觀。
差不多一兩週,她每天都很忙碌,着急整理素心堂的資料,一旦揚威集團召開董事會,他們必須拿出一個成熟妥善的方案,來說服董事們同意給素心堂投資。
她還沒有去過素心堂的實地,但是也利用下班時間去看了幾家藥店,加上不斷和駱羣航接觸,接到素心堂那邊打過來的電話彙報,緹娜眉頭深深蹙起,素心堂這種狀況能撐到現在,還真的不知道華素心女士自己搭了體己錢進去。
整個素心堂就好像一艘破舊不堪的獨木舟,卻要經受大海的驚濤駭浪,還可能要承受其他現代化的遊艇戰艦的碰撞,實在是不堪一擊。即使緹娜沒有從事過醫藥行業,卻也一眼看出它有太多致命的缺陷。
首先素心堂不重視廣告宣傳,本來百年老廠真材實料就是很好的廣告訴求點,但是華素心女士認爲高額的廣告費會增加產品成本,廣告費增加到藥價裡,就是對患者的欺騙。所以素心堂只是象徵性的打過幾次廣告,花費了一定的廣告費用,但是廣告投放不科學,也沒什麼關聯性,所以沒有產生效果。這就更加堅定了華素心女士不打廣告,打廣告也沒有用的信念,導致的後果就是素心堂在普通老百姓眼中和一個雜牌子沒有區別。
其次就是設備陳舊,產品跟不上時代,素心堂的主要產品都是蠟封蜜丸。現在的人不是不吃中藥,但是中藥也可以製成沖劑、小藥丸、糖衣丸、咀嚼片很多種的形式,素心堂一直堅持用蜜丸,可是還有幾個年輕人願意像過去的人一樣將藥丸掰下來一點點吃呢。
最後一個致命傷,也是緹娜比較熟悉的地方就是銷售渠道。緹娜隨便走了幾個連鎖藥店,居然只在兩家發現了素心堂的藥物,還被窩在角落,沒有促銷沒有展示,也許有想買的大爺大媽剛想買,說不定又被別家公司的促銷員幾句好話哄去買別的藥物了。藥店尚且如此,醫院那裡想必就更加薄弱。
緹娜深吸一口氣,夕陽仍然很明亮,鮮紅如火,但是欣賞過日出和正午太陽纔會知道,夕陽薄暮,沒有餘力,等待夕陽的只有墜落。
緹娜站在窗外,向着窗外眺望,陷入自己的沉思。辦公室門被輕輕推開,駱羣航一眼看見夕陽金光中窈窕秀麗的身影,完美的側顏,捲翹睫毛和秀髮都被金光映得透明一般,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他心神一震,看到她的神情,心有所悟,走進去,輕輕拍拍她的肩膀。
緹娜轉回頭,看見駱羣航,剎那間,兩個人彷彿都站在金光裡,驀地對視,都稍微一怔,緹娜看着駱羣航刀削一樣英俊的臉龐,淺淺一笑,說道:“駱總,找我有事嗎。”
“下班了,若是所有人像你一樣敬業,我要發達了。”駱羣航笑着說道:“隨後說,素心堂的事情不必急在一時半刻。”
緹娜點點頭,復又說道:“素心堂不是光還債的問題,想要改變這種局面,整個藥廠就跟需要重建差不多,要有很多很多錢才行。”
駱羣航看她認真,心中一暖,笑着說道:“麪包會有的,錢也會有的。”
這算什麼回答,緹娜煩惱地微一蹙眉,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駱羣航下意識的去看自己的手機,兩個人相視一笑。
緹娜看到手機來電,目光柔和盈盈如水,駱羣航微微一蹙眉,默默地盯着她。
手機那邊傳來潘朗愉快且略帶責備的聲音,說道:“喂,你可是連着加班很多天了,今天是週五,趕快回來吃家庭餐。還有,最重要的是,明天是我參加的那個攝影展第一天,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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