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怪我嗎
花蓮琛吃了早餐以後,就該去公司上班,他不像花蓮珞,有蜜月假期。他已經在公司上班半年,每天都是和花蓮珞一起去的,兄弟倆風雨無阻,但今天花蓮珞大婚,他只能一個人去,走得有些落寞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口。
花蓮珞看見他要走,叫住他:“小琛,你到公司幫我轉告李蔚然,我交代他的事,在我上班的時候要知道結果。”
李蔚然是他的私人助理,他沒說是什麼事,花蓮琛也沒問,點頭:“好。”深深看他一眼,又看蘇瀛一眼,轉身走出去。
花蓮琣本來不想去東苑,他已經預見到花蓮珞會對他說什麼了。
果然,花蓮珞見他嘟起小嘴,就說:“把你的功課拿過來,我要檢查。”
花蓮琣更不樂意了,說:“大哥,我已經放假了。”
“放假也不能偷懶,快去把功課拿來。”
花蓮琣雖然很不樂意,可是大哥要檢查他的功課,他只好悻悻回去拿了沒做多少的功課過來。
花蓮珞和蘇瀛到了東苑,東苑果然更加寬闊,和花園式的西苑比起來,這裡更像是一片綠化帶,一簇簇的灌木叢綠意怏然,讓人眼前一亮,但絕不會讓人感覺單調,裝飾恢弘大氣,格局合理,走進來就讓人精神一震,想這些是爲了花萬重養病吧。
他們一進來,蘇瀛就聞到空氣中一股苦澀的藥味,聞着這股藥味,花蓮珞神情驀然一凜,方同進去稟報,花蓮珞看着他進去的方向,眼底又露出起初的不屑,而且,比起蘇瀛剛重生時看見的眼神更加凌厲和更深的不屑,琥珀色的瞳孔染上一層血紅,連帶看着蘇瀛也有一絲嘲諷的意味。
蘇瀛看着他這樣的神情有些莫名,難道剛纔對他的那點體貼是錯覺?
方同很快出來叫蘇瀛進去,花蓮珞淡淡的說:“去吧。”眼底那一抹嘲諷依然揮之不去,看得蘇瀛一陣心酸,果然方纔的溫柔只是錯覺。
蘇瀛甩甩頭,他纔不在乎花蓮珞什麼態度呢,反正一個月後他們就要離的。
蘇瀛跟着方同走進花萬重的臥室,花萬重已經換上家居服,顯然他和夏纏才吃過早餐,下人剛收拾好了出去,夏纏就端着一杯水苦口婆心的勸花萬重吃藥。
“每天都吃一樣的藥,一點效果也沒有,乾脆,我就停幾天,或許還能見點效果。”
夏纏哪裡肯答應,說:“這麼難得蓮珞婚了,你的精神纔剛見好,這藥說什麼也不能斷,不然,回頭你又要在牀上躺個幾天,我就成罪人了。”
花萬重扭頭:“這藥太難吃。”
“難吃也要吃。”夏纏已經把手中的藥拋進他口裡,花萬重蹙着眉頭剛想咳嗽,想順便把口裡的藥咳出去,夏纏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思,忙叫道:“不許咳,一定要吃下去。”
花萬重憋着一張臉,憋得通紅,想咳不敢咳,想吐不敢吐,最後只能苦着一張臉把藥嚥下去,夏纏連忙喂他喝水,說:“這樣纔是英勇的花萬重麼。”
蘇瀛在門口看了暗暗好笑,果然男人其實都是個孩子,瞧花萬重這樣一個人物,等到要吃藥的時候,依然像個孩子一樣。
蘇瀛在門口等了一會,花萬重把藥吃了,一回頭看見他站在門口,向他招手:“小蘇來了,進來。”
蘇瀛這才走進去,夏纏看見花萬重還真有話想對蘇瀛說,轉身把剛纔的藥放好,示意蘇瀛坐過去。
花萬重拉着蘇瀛的手,說:“剛進家門,是不是不習慣?”
太不習慣了,尤其不習慣大家都把他當成花蓮珞的媳婦,他都快顛覆了自己的性別,以爲自己男穿女了。
可是這些話蘇瀛不能說,只好說:“還好吧,或許以後會慢慢習慣。”他還記得他和花蓮珞的協議,現在一定要當好花蓮珞的……老婆。
“蓮珞這孩子從小要什麼有什麼,就是說比較順,導致他可能有些任性,如果他欺負你,來告訴我,我會爲你做主的。”花萬重這麼說,等於把他當大兒媳看待,並且是站在他這邊的。
其實蘇瀛很想說:不要對我太好啊,我和花蓮珞貌合神離,一個月後就要離的。
如果他現在這麼說,花蓮珞知道了一定會掐死他的,花萬重身體不好,而花蓮珞很在意他,他當然不能說出這種話讓他難受。
“好,如果花蓮珞欺負我,我一定過來告狀。”
花萬重被他的直率逗笑了,說:“行。我可以猜想,蓮珞會喜歡你這個性子的,以後有什麼事也可以過來跟我說,我雖然年紀大了又身體不好,說幾句話,還是有人聽的。”
蘇瀛連忙點頭:“父親可記住您這句話哦。”他可沒說以後就算離婚就不可以找他。
花萬重心情好了起來,和蘇瀛說了幾句笑,臉色開始泛紅,夏纏端了一些助消化的水果過來,說:“剛吃了早飯,吃點水果吧。”
花萬重心情好,用叉子叉了塊水果吃了,說:“你們聊聊吧,我感覺有點累,到後院去走一走。”說着往臥室一個側門出去了。
夏纏叫蘇瀛吃水果,蘇瀛沒客氣,吃了幾塊,夏纏才笑吟吟的問:“蓮珞昨晚欺負你了麼,有沒有感到難受?”
“啊?”又是這個問題,但是見夏纏笑得隱晦,不像花萬重說的欺負,再結合他和花蓮珞的關係,就明白他所謂的“欺負”就是那什麼什麼啊,花蓮珞碰都沒碰他好不好,只是箍着他睡,現在還覺得沒睡好呢。
可是這話不能和夏纏說,想哦,他和花蓮珞昨天大婚,昨晚自然該洞房,可是爲什麼沒有洞,他不能說是因爲他拒絕了花蓮珞,而且他心裡堅定不移的要離婚,協議也簽了,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說出來,不然的話,誰要來勸他們別離,一定會亂成一鍋粥,最重要的,不能讓花蓮珞被說動。
可是夏纏都問出口了,該如何回答?
蘇瀛撓頭,垂下頭去,這小模樣在夏纏看來分明是在羞射啊羞射。
“那個,肯定會有點難受,不過,花蓮珞……呃已經盡力溫柔了。”他只能憑空想象着胡說一頓,只要讓他們知道,他和花蓮珞是有愛愛的,以後就不會再問了吧……
夏纏看他一張漂亮的小臉都紅了,也就相信了,從牀頭櫃裡拿出一樣東西遞給他,說:“開始有點難受是正常的,習慣就好了。這個是我託人買回來的,買的不多,用了不會很難受,這瓶給你,晚上你和蓮珞試一下,不會很痛的。”
蘇瀛聽了就知道是什麼,連忙搖頭,說:“母親買的不多,一定很珍貴,還是母親留着用吧,我忍受幾次就沒事的。”其實是用不着這個他會說麼。
可是夏纏硬是要塞到他手裡,蘇瀛無奈,只好接了。
夏纏順勢握着他的手,說:“你不會怪我把你嫁給蓮珞吧,蓮珞是有點心高氣傲,但如果他真心喜歡你的話,會對你掏心挖肺的,所以,你現在要想盡辦法讓他喜歡上你,他畢竟是年輕人,在那方面強一點你也要順着他,日子久了,即使不是特別喜歡你,但總是有感情的,男人都那樣,知道嗎?”
蘇瀛明白他的意思,但不明白爲什麼他會說自己會怪他,他有權利怪他嗎?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不出聲。
夏纏見他不出聲,以爲他心裡是怪他的,嘆一口氣,他還特意繞到側門看一眼,看見花萬重在遠處的後院非常專業的在修剪花枝,才說:“你也別怪我,在我今天這個位置,我也只能這麼做,花蓮珞已經越來越獨當一面,花蓮琛也開始成爲他有力的臂膀,只怕有一天,他們兄弟三個會把我從最高處拉下來,我一定要在現在想辦法應對。我知道蓮珞答應娶你也是爲了應對我,但只要他答應,我總還有別的辦法。”
蘇瀛越聽越糊塗,他們不是母子麼,明明是至親的血緣關係啊,連五官都有幾分相似,爲什麼說得他們好像是敵對的關係?還要你算計我我算計你,母子之間至於鬧到這樣嗎?
但有一件事他總算明白,爲什麼花蓮珞對夏纏的態度那麼奇怪。
見他不說話,夏纏接着說:“你也別怪我,你的父母親在我這裡很好,我會給他們非常安逸的生活,你不必掛念他們,你只要幫我應付好花蓮珞,做好你的本分,在他有個什麼異常舉動第一時間通知我就夠了,所以這段時間你也別去見你父母。”
蘇瀛的臉色開始有些蒼白了。
夏纏連忙給他一顆糖:“你剛進花家,只要是花家的人都擁有公司股份,過幾天你去上班,我會撥給你2%的股份,有這2%的股份,你這輩子都不愁吃穿,生活絕對比之前安逸舒適,當然,這些安逸也不少白得的,你只要付出我對你說的這些就行了。”
蘇瀛的手心已經沁汗。
當然,他知道他這些反應絕對不能讓夏纏知道,忙說:“是,我知道,母親。”
嫁給花蓮珞之前,夏纏早就對他提過這些的,現在只是給他一針強有力的心理建設,他不擔心蘇瀛會和花蓮珞產生真正的感情,蘇瀛是最孝敬父母的,只要他父母在他手中,就算他和花蓮珞有了感情,他也會乖乖聽自己的。
目的已經達到,夏纏不再多說:“沒事你先回去吧,瞧你臉色不太好,昨晚一定累壞了,回去好好休息,我也要去上班了。”
“母親慢走,我先回西苑了。”蘇瀛說完是忙不迭的走出來。
蘇瀛暈暈然走出去,他們是母子,卻彼此充滿算計,他終於明白了花蓮珞對夏纏的態度,也明白了爲什麼昨晚花蓮珞剛看見自己是滿臉的冷漠和不屑,同時也明白爲什麼花蓮珞會在大婚當晚就答應和他簽下離婚協議,他只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一粒棋子,被拋棄是遲早的事,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吧。
他爲自己感到悲哀,是的,是爲自己,因爲他現在接收了原主人的身體,原主人的所有難處,都將由他承擔,更鬱悶的是,他是穿越過來的。
正因爲他是穿越過來的,看問題更加客觀一些,他不知道花蓮珞和夏纏之間是什麼重大的矛盾,但顯然當家的花萬重是站在夏纏那邊的,花蓮珞與他作對,只能不斷培育自己的羽翼,他還要保護一家大小,尤其是花萬重,是怎樣強大的心理,才能讓他和自己的母親作對?又是怎樣強大的心理,在知道自己的老婆是敵對的母親硬塞給他的,還能天天和他同牀共眠,並且還極力表現得溫柔?
花蓮珞看見蘇瀛走出來,臉色非常不好,知道一定是夏纏對他說了什麼難以承受的話,連忙走過去,把他擁在懷裡,說:“沒事,記住有我在身邊,不要想太多。”
蘇瀛靜靜靠在他懷裡,就是這個男人,年輕的外表下,擁有多麼強大的心理?
“你怪我嗎?”蘇瀛喃喃的問。
聽了他的話,花蓮珞身子僵了下,他當然明白蘇瀛這句話的意思,緩緩鬆開他,眼眸也覆上冷漠,不復方纔的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更很多啊,快歇菜了T_T
明天可能會更,如果留言和收藏給力一點的話,虎麼大家-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