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開始,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胡銘晨道,“哪些人來呢?總不會就你我兩個來吧?”
“怎麼可能,這些都可以來,玩金花,三五個可以玩,七八個可以玩,就算是十幾個,也不會顯得多。”鄭飛說道,“有哪些要玩,我們重新開始了,要玩的坐下來。”
“鄭飛,還是玩小一點吧,五十封頂有點大了,二十塊封頂就差不多了嘛。”鄭飛旁邊一個長着一對大齙牙的男子道。
這個男人不但牙齒醜,而且還黑,感覺他從生下來,就從未刷過牙似的。
“大齙牙,五十塊封頂就喊大啊,那你在旁邊看看得了,人家這個小娃娃都沒喊,你卻叫喚,丟不丟人啊。大不了我家這邊也放一放,每一把,贏超過五百的,我家才抽錢,而且只抽五塊,不抽十塊,這樣總行了嘛。”鄭飛對這個大齙牙並不是很順眼的道。
鄭飛這段時間的收入,除了來源於他參與賭以及借錢收利息之外,也還在於他家其實是有抽水的。
像之前,每一把的輸贏超過三百,那他家就要抽取十塊錢的水錢。如果輸贏不到三百,那就一分錢不抽。
三百塊看起來數目不少,可是參與的人一多了,即便是二十塊封頂,只要有三五個人拿到的牌還不錯,三百塊錢就很輕易上線。一天下來,運氣好他家可以抽取水錢上千塊。
反正那些錢在桌子上來來去去,繞到最後,總有一部分其實是流到鄭飛家的手中去。
而今天,鄭飛爲了將胡銘晨手裡的一萬塊給贏去,他在提高封頂價格的同時,不惜降低抽水的金額。
在鄭飛看來,只要能夠贏得胡銘晨手中的萬把塊錢,那就算少收一兩百的水錢,也沒什麼關係,孰輕孰重,他分得清楚。
大家一聽贏超過五百隻給五塊錢的抽水錢,就覺得鄭飛夠意思,立馬就有五個人要參與。
至於其他的,應該五塊打底,五十塊封頂,相對來說還是有些大,弄不好一把牌就會輸掉幾百塊,因此感覺荷包淺的就不敢參與,乾脆站在旁邊看看得了。
鄭飛接過他老婆遞來的一副新的撲克牌,將撲克牌打開之後,把裡面的雙王抽出來扔掉,然後雙手將撲克牌捻開給大家看,示意他拿的撲克牌沒有問題。
玩金花不存在誰坐莊的問題,反正誰贏了誰發牌,而發牌者就一個好處,可以最後說話。
大家覺得沒問題之後,鄭飛就開始洗牌,並且示意大家打底,他本人也拿出一張五塊的紙幣來打底。
而胡銘晨沒有零錢,乾脆就扔一張一百的大鈔票到四方桌的中間。
鄭飛將那副新的撲克牌洗了四遍之後,就開始發牌,總共發七個人的拍,每個人三張。胡銘晨就坐在鄭飛的對面,而那五個人則是分坐在兩邊,因此胡銘晨是第三個得到牌的。
三張牌剛發到胡銘晨的面前,擠在他旁邊就江玉富就迫不及待伸手要去拿牌看。
“大舅,好像是我在賭。”胡銘晨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話提醒道。
江玉富的雙手本來快要碰到撲克牌了,又急忙停住,不太情願的縮了回來。
“悶十塊。”
“我跟着十塊。”
發完牌之後,前面兩個人就開始說話,他們也不拿牌看,各自丟了十塊錢進去。
胡銘晨動作很生疏的將牌拿起來看了一眼:“我丟牌。”說完胡銘晨就真的將三張撲克牌給扔到桌子中間的錢上面,不繼續往下玩了。
“小晨,你怎麼把牌丟了?你的是七八九順子啊。”胡銘晨牌剛丟,江玉富就急了,並且還想伸手去將扔到桌子上的撲克牌給拿回來。
剛纔胡銘晨看牌的時候,江玉富的腦袋就差不多貼到胡銘晨的臉上,就生怕自己看不見。就連他身後站着的江玉強也躬身彎腰,盯着胡銘晨手中的牌看。見胡銘晨把一個順子給丟了,他也覺得惋惜。
“喂,喂,你幹什麼,牌都丟了,哪裡還能撿回去?”鄭飛喊出江玉富道。
“他不懂嘛。”江玉富辯解道。
“賭桌上哪裡還分懂不懂,丟了就是丟了,再說規則剛纔又不是沒說清楚。”鄭飛道。
“哎呀,丟了就丟了,只輸了五塊錢,有什麼的。我就在學習,交點學費是正常的。”胡銘晨倒是挺有覺悟,勇於承認。
“江玉富,你的賭品還不如你侄兒呢。後面,還有那個跟的沒有?”坐在胡銘晨左手邊的一箇中年漢子道。
“嘿嘿,他的順子都丟了,那我跟二十,二十塊拼二十塊,划得來。”胡銘晨下手的一個嘴巴上留着小鬍子的瘦高個看了牌後,笑嘻嘻的扔了二十塊進去。
因爲前面的不看牌放十塊,他就覺得放二十塊是合適的了。
不過第一個不看牌上錢的就不敢了,有意見道:“人家悶八塊,都要上二十,怎麼我們悶十塊,你才上二十啊,怎麼着也要二十五。”
“我這沒問題啊,鄭飛說的啊,悶一塊上兩塊,那你們悶十塊,我不就上二十嗎?這有什麼錯?”上了二十塊的瘦高個不同意,反駁道。
“一的確是二,那不是悶兩塊就上五塊了嗎?你這明顯就是佔我們的便宜。照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就不悶十塊了,我悶八塊,你就上二十吧,我只悶八塊,大牛也就只跟着八塊就行。我說你瘦猴子就是特碼的精,時時刻刻都想佔便宜。”
被稱爲瘦猴子的感覺面子就不好看,他也不幹了:“我特碼哪裡佔你便宜,我佔你什麼便宜,那你拿進來的是錢,我拿進來的就不是錢嗎?是錢拼錢,又不是我拿石頭拼錢,說我佔你便宜,你王剛軍是哪種讓人佔便宜的人嗎?”
“瘦猴子,你也不要這麼激動,我們之前的確一直是悶八塊就上二十的,現在我們加了兩塊,你的的確確要加到二十五才行。”胡銘晨旁邊被叫做大牛的漢子幫着王剛軍道。
“大牛,這畢竟是玩的新場了嘛。鄭飛說一塊上兩塊,那乘以十的話,不就等於悶十塊上二十,也沒有錯。”瘦猴子右手邊的一個二十餘歲小夥子偏向瘦猴子道。
“小寶劍,場是新場,可規矩還是老規矩啊,剛纔也沒有說好用什麼新規矩啊,鄭飛,你說是吧?這是你家,你講句公道話。”大牛懟了叫做小寶劍的年輕人一句之後,轉頭問向鄭飛道。
鄭飛現在站在中間,要幫這邊不是,要幫那邊不是,哪邊說的都有道理。清官難斷家務事,這讓他有些進退維谷,不知所措。
“哎呀,要不然這把就不算了,重新來,講清楚規則再說。你們這樣七塊八塊的,多麻煩,哪有那麼多零錢找,乾脆就十塊打底,一百塊封頂,別搞單數,全部要是十塊的倍數,比如悶十塊上二十,二十上五十,三十上八十,悶四十就上一百,這樣簡單點,好算好記,還不需要什麼零錢。”胡銘晨實在看不下去,乾脆就提議道。
“不算?這把憑什麼不算?要新規矩,那也得等打完這一把。”小寶劍抗議道。
“小寶劍,你啥意思,你以爲你穩贏啊,搞清楚,我們還沒看牌,說不算,可能對你才最好,給你節約幾十塊。”王剛軍道。
“贏不贏不曉得,我們也不需要哪個幫我們節約,我敢上,我就不怕輸。你們有本事贏去,我們也認的。”瘦猴子道。
“你們吵吵吵,吵個球啊,我吵不贏你們,這把牌我也不看了,我打底的錢我拿出來,你們吵好了再玩。”鄭飛左手邊,倒數第二個拿到牌的乾脆把自己的牌推進去,將自己打底的五塊錢抽出來道。
“夏新華,哪有這樣的,拿進去的錢還興拿出來的啊?”瘦猴子道。
“有什麼不可以啊,我還沒看牌,我也還沒講話,你們就這麼機八嘰裡呱啦扯不清楚,還怎麼玩,我先等你們扯好了再說。”夏新華駁斥道。
“哎呀,不行的話就重來了嘛,這樣糾纏不清,還怎麼玩下去。”
“就是,錢又不多,就十塊二十塊的。”
旁邊看熱鬧的人開始發表意見道。
“看牌的別亂說話,不干你們的事。”小寶劍一句話就堵住了其他人的嘴。
“鄭飛,你說句公道話,該怎麼整?”王剛軍問鄭飛道。
“好了,那這把牌就不算,我們重來吧,都是經常在一起玩的,別爲了這點小錢傷和氣。”鄭飛道。
處理這點小問題,對鄭飛來說不算什麼,他要重來,是支持將賭盤搞大,胡銘晨不是提議一百塊封頂了嘛,這樣的話,就可以快贏,多贏。
“鄭飛,沒這麼搞的嘛,我們都看牌了,這樣對我們不公平。”瘦猴子道。
“瘦猴子,你覺得你的牌很大麼?我清一色我都認了你還不認。”鄭飛說着將自己的三張牌亮出來砸在桌子上,一張A,一張10和一張9,全是黑桃的,“難道你的牌還能比我大麼?”
鄭飛將牌一亮出來,誰都沒話說了,瘦猴子和小寶劍不講話,大牛和王剛軍也不講話。鄭飛的牌那麼大,這把不算,對誰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