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什麼哦,到我這裡來了,還讓你回去吃飯啊?別回去了,今天我請你和小晨搓一頓,你別給我扯那些......”見王展還想婉拒,陳學勝沉下臉來指着他,“你少回去吃一頓飯,肖玉梅也不會拿你怎麼樣。現在我請你,等我去沿海了,怕是你想喊我請也沒那個機會,就這麼說定了,你打個電話回去講一聲就是了,你要是怕,那我就打去幫你給肖玉梅請假。”
“你瞧你......我怕什麼啊,又不是去做什麼壞事。好好好,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要不吃你一頓,像是不給你面子一樣。”王展被陳學勝激得沒了退路,只有順從陳學勝的意思。
“這還差不多,那現在我就給小晨介紹一下我這裡面的設備,等這場放映完了,我再打開燈給你看。你看到了,我面前座子上的這部是放映機,買的時間並不長,八成新,是日本先鋒公司的,外面那些木質包廂椅子能坐八十個人......如果你要做這個的話,到時候我可以介紹一個電影公司的人給你認識,你可以從他那裡拿到最新的鐳射影碟,價格上,多少會給你一些優惠。你放心,既然你是王展帶來的,那能提供的幫助我一定會盡力。”陳學勝指指點點的將場內的東西一一介紹給胡銘晨聽。
當然,現在電影還在繼續,胡銘晨也就只能幹聽,不可能一樣樣的瞧個清楚。
陳學勝介紹完了之後,《黃飛鴻之鐵雞鬥蜈蚣》也播放完了,陳學勝將燈打開,帶着胡銘晨走到隔間外頭去看他剛纔介紹過的東西。
打開燈後,胡銘晨發現,裡面只有十來個人觀看,相較於八十來人的位置,算得上是空空蕩蕩了。
“陳叔叔,你這個票價是多少?”
“五塊錢一個人,其實這也不一定的,有時候人家要是隻有三塊四快,我們也會讓人家進來。剛纔那十個人,就有兩個只一起給了七塊錢。”反正生意就是這樣,陳學勝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在燈光的照耀下看了一圈,胡銘晨發現,他這裡面的東西的確還比較新,起碼看起來並不舊。那些包廂椅子是紅色的,實際上談不上什麼包廂,就是將靠背和扶手的位置加高,形成一個相對私密一點的小空間而已,每一張椅子可以坐兩三個人。架子是木質的,屁股坐的位置加了點海綿墊,再用人造皮包裹一下而已。
牆角地方放了兩個半人高的音響,兩邊牆上有四個大窗戶,全部被厚厚的窗簾遮擋,這是爲了保證室外的光亮不影響室內的電影放映。
前面的熒幕是正方形,這一點和標準電影院的不同,面積大概四個平方。
“陳叔叔,你是這些東西全部都要一起處理嗎?”胡銘晨站在熒幕下,看着下面左中右向着播放間延伸出去的三個椅子縱隊問道。
“當然要全部處理,否則我留下一部分幹嘛,什麼都不能用。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心態有所轉變的陳學勝已經不再把胡銘晨當做單純的小朋友看待了。
“其實也沒什麼想法,就是......這些包廂椅子我要不了那麼多。說實在的吧,我甚至不想要這些。”胡銘晨爲難的說道。
“爲什麼?所有的鐳射廳都是這樣佈局的啊,有些情侶來看電影,人家或許目的就不是看電影,有個東西圍擋一下,不是更好嗎?”陳學勝疑惑的問道。
“呵呵,陳叔叔,這主要是我們杜格那邊的環境和市裡面不同。那邊的人相對保守,小情侶會不會相邀看電影看錄像?會,但是我覺得不會是主流。就算是一些情侶來看,恐怕也不太會願意被這樣做隔絕,畢竟那樣會引來很多閒話。農村社會和城裡大不同,在城裡,走在街上,能認識的人很少,農村就不同,隨時隨地好像都在和人打招呼。另外,您剛纔說您的票價是五塊錢一個人,但是考慮到杜格鄉的經濟條件和發展水平,這個價格是絕對走不通的,我不敢訂這個價,兩塊錢估計就是所能接受的極限......”胡銘晨侃侃而談道。
“兩塊錢,兩塊錢只是看那種電視錄像,坐的是很硬的條凳啊,不一樣的。”陳學勝道。
“這是城裡,可是在鄉下地方,或許就沒什麼不同。對他們來說,再豪華,再舒適,一旦價格高了,受衆面就會大幅降低。我並不希望只是街上住的那些幹部或者小生意者看得起,最好的大多數杜格鄉的人都看得起。之前做乾薑,我走的是高價,那是因爲對我來說,那是一錘子買賣,有機會當然要抓住,能賺多少賺多少,反正就一次。可是這個就不一樣了,得薄利多銷,細水長流。最好是隔段時間就可以看一場,有心看,也看得起。當然,票價低了,我就要增加座位數,像這樣的包間,說實話,很佔地方。像我們那個地方,如果是趕場天,那別說八十個位置,恐怕一百八十個也不一定夠。那一天,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上萬,所以,必須要空間最大化利用才行。我總不能看着有人想買票進來卻沒位置。”胡銘晨解釋得清清楚楚,有理有利,而不是胡說八道。
“那我這些椅子......我留着幹什麼?”理解胡銘晨的說法是一回事,對陳學勝來說現實問題解決又是另外一回事。
“學勝,這些椅子其實你可以低價一點,到時候小晨這邊將靠背和圍擋去掉,變成軟座就行了嘛,你解決了問題,他也可以利用。否則的話,這些東西只有開鐳射廳的人才會用,現在到哪裡去找全盤接手要開鐳射廳的人啊?你說是吧?小晨,你說呢?”王展從中協調道。
“如果價格真的可以,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否則這些東西,送給一般人家,恐怕也沒幾家會用,拆了燒火的可能性居多。”胡銘晨點點頭道。
胡銘晨覺得王展的建議可行,反正他都是要弄椅子凳子的,總不能讓人家站着看啊。但是他的前提也很清楚,就是價格得低,得能夠讓他接受才行。
“那其他的,你還有想法嗎?”對於王展的建議,陳學勝不置可否。
“其他的到沒什麼了,如果真的有幸得到陳叔叔的幫助,花兩天的時間學習一下操作這些機器就可以了。當然,安裝和調試,可能還會麻煩一下的。”胡銘晨這是軟性的提出兩個要求。
胡銘晨的實力不夠,態度上就只能軟。雖然還沒有談到價格,但是光這樣大體看看,胡銘晨也曉得,自己的那點本錢是不夠的。
教怎麼操作那些設備,這的確是小問題,但是要幫着安裝和調試設備,就是很必須的了。
“這些都沒問題,你那麼聰明,學操作這些設備,半個小時相信你就能掌握,實際上是很簡單的,碟片放進去,按開始而已。至於拆卸之後的安裝和調試,我可以找賣家的工作人員來,由他們做,只要給點勞務費就行。”陳學勝很爽快的答應了胡銘晨的兩個軟性要求。
“這樣的話我就沒有問題了。”胡銘晨看了一眼王展後說道。
“學勝,你不是要請我們吃飯嗎?走,要不現在就去吃飯吧,飯桌上你們再談價格,如何?”王展隨即就說道。
談生意當然在飯桌上會比現在這樣生硬的站着好談。有些事情是感情到位了,啥都好講,感情要是沒到位,讓步都不方便讓。
就是因爲這樣的狀況,在我們國家一提到談生意就不得不提到飯局和應酬。
“當然好,走吧,我請你們去吃竹筍臘肉火鍋,朗南人開的,味道真不錯。”
出門走了一截,陳學勝將胡銘晨和王展帶到一家叫做“苗家竹筍火鍋”的小店裡。
這家店並不大,三個屏風隔起來的包間,包間外面是六七張敞開的桌子。
此時下班的點剛過沒多久,嚴格說起來還算不得是飯點。可是胡銘晨他們到的時候,店裡面已經坐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一個包間和一張桌子還空着。
陳學勝馬上找服務員要了那個包間,他們坐下來才喝了一杯茶,店家就把火鍋端上來了。
“這麼快,還以爲沒有半個小時上不了呢。”王展道。
“他們的湯底和竹筍都是提前燉好了的,只要從大鍋裡面舀出來,再加上煮過的臘肉就可以了,這家店好吃的地方就在它的湯和蘸水,來,我們先喝碗湯,喝了湯再吃會更入味。”作爲請客的地主,陳學勝熱情的介紹道。
一碗熱騰騰白嫩嫩的湯喝下去,的確感覺全身舒坦,湯汁裡面的香氣充斥着整個身體。
雖然要在飯桌上談價錢,可是到現在誰也沒有開口。
三個人邊吃邊閒聊,如果一上桌子就急不可耐的談錢,會顯得突兀,彷彿感情退居二線了一樣,那會不利於接下來的融洽。
等三個人吃了個七八分之後,這個問題就自然而然的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