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胡銘晨就回到了黃泥村。
每次胡銘晨回來,家裡面都十分重視,這次胡銘晨考上了大學,那更是如此。
所以胡銘晨剛進家門,家裡面的那些親戚朋友就魚貫的上門來。
當胡銘晨的錄取通知書拿到的第一時間,江玉彩就基本上將她的錄取通知書宣傳了一遍。
“喏,這就是你的大學錄取通知書,現在給你。”江玉彩將被當成寶貝一樣放起來的錄取通知書找出來遞給胡銘晨。
胡銘晨拿過錄取通知書,最醒目的就是正面封頁上蒼勁有力的朗州大學四個字。這四個字是出自太祖之手,很有一股王者風範。
整個錄取通知書的色調都是大紅色,顯得十分喜慶,背景圖案是學校古樸第一大禮堂。據說這棟建築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其建於晚清末年,當時是屬於幫會的資產,後來要建大學,他們就將這棟建築以及旁邊的三排房子都給捐出來,以作建校之資。
雖然朗州大學相比起京城大學來說要差一個檔次也許不止,可是就歷史源頭來講,呀就是差了幾年的時間而已。
在民國時候,朗州大學也是少數國立大學之一。
胡銘晨將錄取通知書打開瀏覽了一下,就將它給收了起來。
“小晨,你可是我們胡家的第一個重點大學大學生,這要感謝祖宗保佑,明天我帶你去給你老祖上一炷香,燒幾張紙吧。”胡二華點上一支胡建軍敬給他的一支菸道。
“爺爺,老祖的墳塋在哪裡我都不知道呢。”胡銘晨道。
胡銘晨這麼說的目的,其實是有點不太想去。
胡銘晨不反對祭祀祖先,但是他反對封建迷信。
自己能考上大學,和祖宗保佑能扯上什麼關係?要是祖宗保佑真的有作用,那幹嘛不保佑其他子孫呢,怎麼就偏偏保佑他一人。另外,要是真有保佑的功力,那幹嘛不保佑他上京城大學,偏偏要落到朗州大學的頭上。
很明顯,胡銘晨能夠進入朗州大學,本身就是個意外了,何況,這還是胡銘晨自己努力的結果。
別人不知道,胡銘晨自己還能心裡沒點數嗎?平時他在學習上花費的功夫,不足爲外人道。
“就因爲你不知道,我纔要帶你去啊。你去過一兩次,不就知道了嗎?我可告訴你,這個班你們遲早是要接的,要不然,今後連祖先的墳都找不到,那像什麼話。”胡二華猛吸了一口煙道。
“小晨,去上柱香也沒什麼,每年清明,都沒帶你去上墳掛紙,以後,你還是要去,否則,我這一輩之後,你們就惱火了。”胡建軍跟着勸胡銘晨道。
“我覺得也可以,要不是祖先保佑,你們家或許也不會發得這麼快這麼大。”童柏果跟着道。
在給祖先上香燒紙這件事情上,在座的人大部分都是支持和理解的。在農村地區,就算是老師,也都還保留着一些過去的封建殘餘思想。
一般哪家要是發財了,那麼大家都會說他家是祖先保佑,要麼就是祖墳埋得好,是興旺子孫的。
既然大家都說可以,應該去,那麼胡銘晨就算是還有些不情願,他也不能太過於對着幹。不就是上柱香燒點紙錢嘛,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建軍,你家小晨考上了重點大學,你家就沒打算慶賀一下,樂呵樂呵?”徐進男道。
“怎麼沒想過,我也是有想過和謀劃了的,只不過......小晨他不同意,要不然,我的意思是好好辦一臺酒,就像你說的,打算好好慶賀一下。”胡建軍道。
“不同意?怎麼會不同意?這是好事情嘛,我覺得就該辦一場,你說要是沒考取,那還沒話說,這都考取了,還能說啥。街上有人考了大專都辦酒了,小晨考了個重點,難道還沒資格辦嗎?”胡銘晨的大媽劉春花道。
自從胡銘晨給了胡建強五十萬做生意之後,劉春花對胡銘晨家的態度完全就是換了個人似的,有事沒事就要上來串串門,對江玉彩的態度,也是各種討好和殷勤。所以他現在幫着胡建軍講話,實屬情理之中。
“大媽,這不是有沒有資格的問題,而是......不恰當。我考的就是一所朗州大學,又不是什麼國家985名校。”胡銘晨揮了揮手說道。
“什麼名校不名校我們不懂,我們就覺得,那些考大專的都可以,你考個大學的沒道理不可以。咱們胡家現在也算是大戶人家了,要是不衝一衝,誰知道,反而顯得我們胡家小氣。我支持你爸的意思,像這種事情,本來也應該以你爸爲主。他是長輩,你是小輩,你就該聽長輩的安排。”鍾英道。
“小晨,我覺得也是,你家現在真的不一樣了,有些該做的事情就要做。”胡銘義跟着道。
“大哥,這哪有什麼不一樣,我就覺得還是一樣的。而且,這種事本來就不存在該做和不該做的區別。”胡銘晨嘆了口氣道。
“哪裡不一樣?小晨,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嘛,你家在這杜格鄉,那可是名門了,論實力,論名聲,哪家能比得了你家,就你家和你三叔家的這房子,在杜格鄉也是頭一份,都快成景點了。遇到這麼大的喜事,你們悶聲不吭,這和你家的地位實力不相襯啊。要是不弄一下,你爹媽多沒面子。”童柏果的媳婦李秀菊都站出來發表了一番看法。
胡銘晨就納悶了,怎麼他們就像是形成了統一戰線似的,大家的口徑是如此的一致,人人都希望胡銘晨家也辦一場升學宴。
胡銘晨看向胡建軍和江玉彩,看是不是他們約好了的,或者,這些人就是他們請來的“救兵”。
不過胡銘晨打量了一番,沒發現什麼端倪,就如同這只是一種臨時起意一樣。
“其實我不喜歡吵鬧,清清靜靜我覺得就挺好。再者說了,我馬上就要動身去鎮南讀書了,就算是想辦,那也來不及了啊,我總不可能當天辦當天就走了嘛。我看,還是算了吧,爸媽,你們說呢?”胡銘晨是一個比較堅持的人,儘管大家遊說和支持,但胡銘晨還是緊守底線。
實際上依照胡銘晨家今天的實力,已經不可能考辦酒席來斂財了,給胡銘晨搞一場升學宴,還真的就是爲了面子。
“你問我們......你讓我們怎麼說纔好,我覺得還是該辦.......你說來不及,其實你如果真的同意的話,也沒什麼來得及來不及的,這都不是問題。”胡建軍斷斷續續的道。
在關係到胡銘晨的問題上,胡建軍都不能拿出一家之長的作風來用強。如果胡銘晨不點頭,他用強也沒用。目前在家裡面的話語權,胡銘晨無疑是最重的。
“我和你爸的意思一樣。”江玉彩就言簡意賅的一句話。
胡建軍和江玉彩如此表態,反而使得胡銘晨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小晨,本來呢,我應該支持你,可是......就這件事來說,我也覺得你爹媽想的沒有錯。我們胡家不靠辦酒來收禮金賺錢,相反,我們還會貼錢。但是它的意義不在於錢,關鍵是我們一點動靜沒有,會顯得小家子氣。”三叔胡建強道。
本來是一場胡銘晨胡回來的閒聊會,現在卻轉變成了對胡銘晨的輪番遊說會。好像胡銘晨要是不答應的話,就是一種忤逆似的。
“三叔,怎麼你也......不是我固執,關鍵是來不及了。辦一場酒,方方面面要做很多準備,可是我們沒有時間,我後天早上就得去學校報到。怎麼,難不成我們明天酒辦?拿什麼辦?”胡銘晨無奈的聳聳肩道。
“小晨,這你酒放心,只要你點頭,完全不是問題,別忘了,我們家不是以前了,這都不是個事。何況,還有那麼多人幫忙,沒什麼是搞不定的。現在的關鍵點,就是你點頭,其他的,交給我,你不用考慮,更不用擔心,不會影響到你後天去學校。”胡建強拍着胸脯保證道。
看到胡銘晨語氣和態度鬆動,其他人有事一番各種勸說,乘熱打鐵,火上澆油,感覺胡銘晨不願意,他們就不會善罷甘休。
“得得得,要曉得,我就再晚一天回來,既然你們都是相同的一個意思,要辦一場,那就辦吧。不過,還是和我三叔結婚時一樣,不收禮。”無奈之下,胡銘晨只能舉手投降,答應了他們的提議。
胡銘晨實在是執拗不過他們,在座的大多數又是胡銘晨的長輩,搞得他想要說點重話都不能。
聽到胡銘晨答應了,胡建軍他們馬上就行動起來。
“建強,你一會馬上就去聯繫酒席,就搞一條龍上門服務了,記住,一定要好的......大哥,你一會兒就去街上,將需要的菸酒糖果等這些東西置辦回來......童二哥,你家有紅紙沒有,麻煩你給寫幾個字貼在門口,對了,大哥,別忘了煙花炮仗......翠娥,你和大嫂二嫂他們要負責幫忙通知一下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