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雪所說的可能性,胡銘晨何嘗不明白,他要是這點都想不到,那還是胡銘晨嗎?何況,在校門口的時候,胡銘晨已經隱隱的領教了一回。
只不過就像是胡銘晨自己說的,只有一個人心理強大,那纔是真正的強大。
不管別人是想要奚落他還是輕蔑他,胡銘晨都能坦然面對,如果胡銘晨連這點都不能面對,那麼胡銘晨的心智也還達不到一種成熟和強大的地步。
這兩年的各種經歷下來,使得胡銘晨的心理變得更加成熟了,對很多事情也看的更淡泊了。
任它風吹雨打,我自閒庭信步。這是一種境界,一種普通人根本達不到的境界。胡銘晨或許也還達不到這樣的程度,但是他正在朝着這個方向邁進。
當然,這樣的一種境界,很多時候是依靠實力在背後支撐的,不只是物質上的實力,也包括涵養等精神層面的實力。
就有點像當年太祖所說,所有反動派和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一樣。
在王慧雪家聊了一兩個小時,胡銘晨就同尹小美同時離開,尹小美回家去給尹志斌做飯,而胡銘晨則是走路去標山賓館赴宴。
像胡銘晨這個角色,他去掛賬送禮金不合適,路過恆元商場的時候,胡銘晨想進去給顧長青買個東西當做賀禮,可是挑着挑着,胡銘晨就放棄了,覺得送賀禮也不太恰當。
關鍵是,胡銘晨推算得出,其他去參加的同學,應該也不會有誰買東西。高中生的心思還沒那麼複雜,同學間的情誼似乎也還很單純。
要是胡銘晨貿貿然的抱着一個禮盒去,而其他人又沒有買,那豈不是顯得他胡銘晨另類,反而會被其他同學陷入一種被動的境地。
管他的,不買了,是顧長青非要請自己去,又不是自己非要去。自己完全沒必要搞得那麼庸俗,就與大家一樣得了。
從恆元商場出來,胡銘晨悠哉悠哉的就朝着標山賓館漫步而去。
胡銘晨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在標山賓館吃飯,還是爲了搞山頂湖的項目請李開發他們吃飯呢。
當胡銘晨從標山大道拐往標山賓館,頓時就先看到一個充氣拱門樹立在標山賓館的大門口,上面用紅紙粘貼着“熱烈祝賀顧長青同學考取XX大學”的字樣。
胡銘晨嘴角咧了咧,這顧長青家還真的是張揚,就怕人家不知道似的。貼一張喜慶海報就差不多了,偏要搞得那麼濃重。
這時候已經來了很多賓客,而且不少人還是開車來的,標山賓館門口的停車場已經停了一大半。
顧長青站在門口,陪着他的父母正在接待一些客人,忙着在父母的介紹下打招呼喊人。
“顧長青,恭喜,恭喜。”胡銘晨走上臺階的時候,顧長青正好熱情的招呼完一個“叔叔”回過頭來。
“胡銘晨你來了.......爸媽,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同學胡銘晨......”
“胡銘晨?就是你經常說起,平時成績頂呱呱,關鍵時候臭腳丫的那個胡銘晨?”顧長青的媽媽打量着胡銘晨,口無遮攔道。
顧長青的媽媽長得很富態,一身長裙,脖子上掛着大金鍊子,頭髮燙成大波浪捲髮,左手戴着金鐲子,右手戴着玉鐲子,放佛處處都想顯示他家的實力。
聽到媽媽的話,顧長青的臉色尷尬了一下。
而一身西裝的顧長青爸爸也想說兩句緩和的場面話,不管怎麼說,來者都是客。雖然他也不是很瞧得上一個學生娃子,可是也沒必要這麼損人。
“阿姨,你好,我就是那個臭腳丫胡銘晨。”顧長青爸爸勸緩的話還沒出口,胡銘晨就淡然的面帶微笑道,一點沒有因爲對方的言語而難堪或者惱怒,就像說的事別人而不是他似的。
“長青,既然是你同學,你就招呼你同學進去吧,客人也到得差不多了,你不用出來了,就陪着你的那些同學吧。”顧長青的爸爸微微對胡銘晨的反應詫異了一下後道。
“胡銘晨,走,我帶你進去,班上的同學到得差不多了,我們自己擺了兩桌。”顧長青像是好朋友一般搭着胡銘晨的肩膀道。
等顧長青帶着胡銘晨走進去之後,顧長青的爸爸才說了顧長青的媽媽一句:“你怎麼能那麼紅果果的說話呢?多不合適。”
“有啥不合適的,他一直在成績上壓着我們家長青,這回我們家長青就考得比他好,還不興翻身農奴把歌唱一回啊。哼,就是譏諷他了,又能怎麼樣?看他那身穿着,家境也沒多大勢力,而且,我們長青讀的學校比他好,說不準今後還是他求着我們長青呢。”顧長青的媽媽滿不在乎的瞟了一眼胡銘晨的後背,癟癟嘴嗤之以鼻道。
“這個小夥子......我看不那麼簡單......”顧長青的爸爸跟着也回頭看了一眼賓館裡頭道,只不過他這回沒看到胡銘晨的背影。
“不簡單,能有多不簡單?我怎麼看不出來?”顧長青的媽媽滿不在乎道。
“除了錢,你能看出什麼啊。要是換成其他人,聽到你說的那種話,臉色估計馬上就垮下來了,可是他,就像是沒事人一樣,這樣的娃娃,簡單不了,就憑這份氣度容量,我們家長青就比不了。”顧長青的爸爸嗔了一句道。
“有你說的那麼邪乎啊,我看他就是傻愣傻愣的,就憑他讀的事朗州大學,比我們家長青讀的學校差一截,我就不覺得他怎麼樣。要是真的厲害,幹嘛只考那麼點。還虧以前長青市場說他厲害,這種人依我看啊,就是上不得檯面,平時或許人模狗樣,但是上了臺,那就漏了老底,啥也不是了。”顧長青的媽媽不以爲然道。
對這個愚蠢的女人,顧長青爸爸都覺得說不下去了,對她說話,和對對牛彈琴沒多大兩樣,沒有必要浪費口舌,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當然,顧長青的爸爸也沒有因爲胡銘晨的一個平淡反應就真的完全對他刮目相看,不至於到那個地步。只能說胡銘晨的身上有某個點能入得了顧長青爸爸的眼而已。
此外,再怎麼說,胡銘晨也只是個晚輩學生,就算有不簡單的本事,那也是很多年以後了,對他這裡起不到什麼作用。
“同學們,同學們,你們看誰來了?哈哈,意不意外,我把咱們班的大才子胡銘晨給請來了。”胡銘晨將胡銘晨招呼到位於角落的兩張圓桌胖,大聲的道。
這兩張桌子坐的全部是班上的同學,十七八個人。
從這十七八個胡銘晨都認識的同學身上,胡銘晨知道,顧長青也不是班上考取大學的人都邀請了。
顧長青明顯是把班上的同學也分成了三六九等。所有在座的同學,除了兩位平時與顧長青關係特別要好的之外,其餘的都是考上重點的,最差的一位,拿到的也是新疆某211大學的錄取通知書。
這次高考,除了胡銘晨的成績不太如意理想之外,其實班裡面考得還是不錯的。53名同學,有43人拿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其餘的十個人,也有七個選了比較不錯的專科學校,只有三人真正的落榜。
這麼多同學,結果只來了十幾個,如果不是顧長青刻意爲之,那就只能說明他人緣實在太差勁。
顧長青在推薦胡銘晨的時候,還不忘隱隱的損胡銘晨一把,說他是班上的大才子。
其他人到是沒怎麼主意顧長青的語意,看到胡銘晨,一個個都和他打招呼。
人的皮樹的影,胡銘晨就算這次沒有考好,可是平時的優異表現還是讓班上同學印象深刻的。
“胡銘晨,來,坐這邊來,這兒有空座。”
“見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啊,你要是在不露面,咱們就難以見到了,我明天晚上就坐火車去京城了。”
“胡銘晨,你什麼時候走,不過你這裡近,坐火車四個多小時就到。”
“胡銘晨,這些人就我們兩個讀朗州大學,要不我們約好一起走吧,今後在學校裡,咱們還是要多相處啊。我是不知道你會去朗州大學,要不然我就不選行政管理專業,和你去經濟系得了。”
看着同學們一個個與胡銘晨熱絡,顧長青反而有點被晾在一邊,他就有些不太舒爽了。
你們搞什麼啊,弄不明白這是誰的主場嗎?是我的升學宴好吧,不是他胡銘晨的。
“胡銘晨,我一直以爲今後不是在京城大學就是在水木大學才能看到你,哈哈哈,沒想到咱們都在鎮南上大學,着實讓我有些意外,你可是有點摧毀了我對你的崇拜呢,呵呵呵。”與顧長青關係要好的毛原林看不過去,替顧長青出頭陰陽怪調道。
“毛原林,我自己也沒想到,我一直記得你最想去的是廈門大學,怎麼?廈門大學這麼沒有眼光嗎?居然讓朗州師大搶了先。今後咱們都在鎮南,有空就來朗州大學找我玩,要是我去師大,你也要盡地主之誼哦。”胡銘晨面帶微笑,慢條斯理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