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拒愛
輕手輕腳合上門,冷絕逸探頭朝初雲那邊看了一眼,結果就發現初雲正偎在左謙凜懷裡沉沉的睡着,頓時眼睛一豎。
剛要說點兒什麼,就被左謙凜攔截了——
“你要吵醒小傢伙嗎?”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聲音也不大,卻讓冷絕逸一下子憋住,收住勢,只能恨恨的瞪着左謙凜。而在看到後者回了他一個得意的笑後,他忍不住衝着左謙凜豎了豎中指,纔算解點兒氣。
左謙凜撇了一下嘴角,不再理會冷絕逸,而是低頭靜靜的看着初雲的睡顏。這個小傢伙,心裡到底藏了多少秘密?而如果他的想法成立,這還真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吶!
“色狼大叔,不許你這麼看着初初。”冷絕逸小聲道,覺得心裡酸溜溜的,實在沒忍住,便對左謙凜發出了通牒。同時輕輕的將椅子搬到牀尾,坐上去,兩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就像是怕他對初雲幹什麼壞事。
左謙凜挑高了一邊的眉峰,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冷絕逸。這個小鬼,真是的,防他跟防狼似的,初雲還這麼小,就算他想要做點什麼,也得再等等。
就在兩人之間碰撞的火花飛濺的越來越多,火苗越來越旺時,初雲輕輕呻吟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醒了?”左謙凜輕柔道,“冷嗎?”剛纔一直沒太敢動,所以他只用自己的大外套勉強掩住了初雲一半身體。
初雲反射性的搖頭,一時有點懵,他怎麼會一醒來就看到左謙凜?下一刻,他才察覺到身下又暖又軟的人肉墊子,以及環住自己的堅實手臂。
轟!小臉爆紅,他赫然想起自己剛纔好像就那樣的靠在左謙凜懷裡睡着了!
老天,丟臉死了。初雲手忙腳亂的爬下左謙凜的膝頭,就像個規矩的在押犯人似的,垂頭坐到了一邊,臉幾乎埋進大腿裡。上帝啊,讓他暈倒吧!
“小傢伙~”左謙凜努力憋着笑意,這個樣子的初雲實在太可愛了。
“初初……”冷絕逸卻是欲言又止,感覺自己這局又輸了。
“我不在,有急事出門了。”初雲抓過枕頭,將臉矇住,縮在牀頭。
“是嗎?原來如此。”左謙凜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那我打他的手機好了。”
“請便。”初雲悶悶的聲音透過枕頭傳出來。
冷絕逸抓抓頭髮,無聲嘆氣,心裡不太是滋味。不過,能看到初雲這麼活潑生動的樣子,他的心情問題可以先暫時放到一邊。 тTk дn ¢ ○
“小傢伙,你不悶嗎?”左謙凜拽拽枕頭一角,卻發現初雲抱的挺緊的。
“我很好。”初雲臉上的熱度還沒散盡,當然不能拿下枕頭。
“初初,把枕頭拿下來吧,小心憋壞了。”冷絕逸也勸着。
“不要。”還是覺得沒臉見人。
僵了一會兒。
“小傢伙,點點好像要吃奶。”左謙凜突然道。
“真的嗎?”聞言,初雲刷的扔了枕頭,湊到桌邊看點點,卻發現點點四肢張開,攤平趴在墊子上,呼呼睡的正香。這哪裡是餓了?騙人!
回頭,就見左謙凜詭計得逞的笑臉。初雲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了,很是羞迥。
“呵呵。”左謙凜收不住笑。
冷絕逸也幫着初雲瞪他。
左謙凜摸摸鼻子,起身,“好了,小傢伙,我回房間了,點點我帶過去。對了,奶粉怎麼衝調算合適?”輕輕的托起寵物籃,偏頭看看桌上那堆他從來沒碰過的東西。
“等一下告訴你。”初雲拿上奶瓶奶粉,先去門邊打探一下外面的敵情,沒人,於是催促左謙凜快點兒轉移陣地。
“不用這麼緊張,小傢伙。”左謙凜不緊不慢,讓初雲很想將他一腳踢進房裡。如果被別人看見了,他就不能養點點了!
安置好之後,初雲回了自己房間,卻見冷絕逸還坐在自己那邊,僵着臉,好像有心事。他纔想起剛纔,他們似乎……吵架了?
“那個……”
“初初……”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消音。
怔了幾秒後,冷絕逸先招了,雙手合十道歉:“初初,對不起,剛纔不該吼你。”主動承認錯誤和被指出錯誤之間,可是存在着巨大差異。
“如果是那個的話,阿逸不用道歉的,因爲我根本不在意,倒是阿逸因爲嫉妒而生氣這件……”初雲話沒說完,就被冷絕逸打斷。
“誰、誰嫉妒了?”粗聲粗氣的反駁着,還少見的結結巴巴,俊臉上閃過可疑的紅暈。
阿逸果然是嫉妒了,左謙凜沒說錯呢,而且,也沒用等到明天才能再見到他。初雲頓時覺得心裡舒服多了,“對不起,阿逸,沒考慮好你的心情。”
“沒關係,不用在意我啦。”冷絕逸抓抓頭髮,放下了心頭大石似的,暗暗鬆口氣,只要初雲不生氣就好。
“阿逸……”
“初初,明天去看我們排練吧,我們的新歌已經合好了。”冷絕逸岔開話題。
“好。”初雲點頭。
“對了,我們首場演唱會的地點已經決定在‘零度’了,就在聖誕節那天。”冷絕逸興致勃勃,眼神閃閃亮。
“爲什麼不在‘洛克’?”初雲不解。這麼說,還有十幾天了?
“洛克檔次太高,去那裡表演的樂團都很有水平,我們現在還遠遠不夠呢。”冷絕逸微笑,卻沒有一絲沮喪氣餒的神情,“而零度是新手們的基地,許多樂團都是從那裡出發的。”
“這樣啊,那麼加油!”初雲給他打氣。
“我會的。”
……
週一下午放了學後,初雲和冷絕逸一起去窩裡。
走出宿舍大門沒多遠,冷絕逸便發現初雲頻頻的回頭向後看,“怎麼了,初初,有什麼不對嗎?”他也回頭查看一番,結果什麼都沒有。
初雲緩緩搖頭,是……他的錯覺嗎?爲什麼他總感覺後面好像有人在盯着他,從昨天下午就開始了,在宿舍裡並不會,但一旦出了宿舍區後,就有那種感覺。可是每當他回身,卻沒發現什麼。果然是他的錯覺嗎?
“那我們搭計程車去吧。”冷絕逸握住初雲的手,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當車子離去後,他們身後不太遠的地方,一個普通打扮的平凡男子緩緩從暗處轉了出來。
地下室的窩裡。
望着正在排練的幾人,初雲有些心不在焉。或許他不像經年習武之人對周遭的環境那麼敏銳,但是對於視線他卻非常的敏感,那大概是以前惡夢般遭遇的後遺症吧,所以,他纔會覺得有人在盯視他。
也或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因爲那天遇到了那個癩蛤蟆男人,讓他再度想起了以前的灰澀記憶,所以連那種針刺般的感覺都跟着甦醒。
初雲輕籲,但願,是他神經過敏了,因爲他已經不是廖伊凡!
“怎麼樣,小初雲,剛纔我的那段過門很帥吧?”一段結束後,池青戈跳了過來,衝着初雲擠擠眼睛,之後抓起水猛灌。
“嗯,很棒。”初雲輕笑。
“哈哈,我就知道我是天才!”池青戈大言不慚,下一刻,被席巍敲了一記響頭。
“少臭美了,你是孔雀嗎,整天炫耀顯擺自己那幾根小翎毛?”席巍拿過他手上的水瓶,就着他喝剩下的,灌了兩口。
“你才孔雀,那是我的水。”池青戈不滿的瞪着席巍。
“咱倆還分那麼清楚幹嘛?你還不是我的?”席巍揚揚眉,暗示性的邪笑。
池青戈頓時臉紅,羞惱的像只乍了毛的小老虎一般,張牙舞爪的撲向了席巍。
而後者樂得他主動投懷送抱,將人往懷裡一帶,緊緊圈住,挾持到門外,光明正大的揩油……不對,是親熱去了。
剩下的幾個聳聳肩,見怪不怪,圍坐在一起,打混閒聊。
一會兒後,兩隻回來了,席巍笑得賊兮兮,而池青戈卻依舊臉在紅。
“對了,小初雲,那天我看到你和項戎在咖啡廳,你們怎麼認識的?”席巍突然道。
“碰巧而已,你們也認識項戎嗎?”初雲看看他們。
“項戎,高中部學生會副會長,交響樂社團的部長兼首席小提琴,學習成績年級排名前五,是個大部分高中學生都認識的風雲人物。”席巍聳肩,他好奇的是初雲怎麼會和那個項戎湊到一起去了,明明他們根本不會有任何交集的。
“這麼厲害?”初雲撇撇嘴角。
“啊啦,難道說小初雲手傷了的那天,我們在校舍裡逮到你,就是因爲那個傢伙?”池青戈突然頭腦內靈光一閃。
初雲點頭,“我摔倒時項戎剛好在場,就帶我去包紮,順便去看他們排練。”
而前幾天,他們又恰巧的在校門口遇到,項戎說難得,就一起去喝了咖啡,他還請初雲吃了蛋糕。
“初初,以後不能隨便和陌生人走。”冷絕逸皺着眉道。
初雲頭上立刻飄滿黑線,怎麼阿逸這話聽着,好像把他當成了三歲孩子?而且,還是那種給個糖球就會跟人家走的白癡小孩!
不過看着冷絕逸堅持的眼神,初雲只能點頭,反駁不了。
……
結束練習走出地下室時,已經是夜幕低垂了。
深沉的夜空中,墨黑的連一絲星光都沒有。沁冷的寒風打着旋兒的颳着,冷硬的,彷彿能刺到骨子裡,吹在臉上,就像是小刀在刷刷的割着。
“呼,好冷。”初雲呵呵手,原地跳了兩下。
冷絕逸蹙緊了眉,過去幫初雲將圍巾又緊了緊,尾端塞進外套領口裡掖好,“很冷嗎?”
“還湊合。”初雲見他要把外套解下給自己披上,急忙拒絕。開玩笑,這麼冷的晚上,冷絕逸只穿單衣怎麼可以,想凍死嗎?
於是拉住他的手,初雲笑道:“我們跑到車站去吧。”
冷絕逸挑挑眉,頗覺意外的定定看了初雲一會兒,然後微笑,點頭。
兩人手拉着手衝向附近的車站,一大一小剪影般的身形漸漸消失在夜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