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音!”
木蕭從黑暗無盡的空洞裡行走了出來,全身披有黑風,無數罪孽、絕望、邪異的氣息,如冤魂一般纏繞着,如從煉獄之中走出來的神魔。
“木蕭,你應該清楚我不是你口中的絢音,若你臣服,有資格待在我身邊,與我一起創造這一個混沌。”
神靈絢音冷美的嬌顏上,沒有半點感情,只有絕對的高高至上,無匹的神威,所站立之處,周圍變化成無限的宇宙星空,星辰閃爍、黑暗消失,光芒誕生。
在無盡星光最燦爛的時候,她身上涌現出流輝幻彩,美麗耀眼的神光,滲透虛無神門,照耀混沌,收攏全部宇宙位面的天威意志。
“沒了她,成了神又有何意義……相信她都是這樣想的,對麼?絢音……”
木蕭徹底進入了一個黑化,黑暗魔氣又一次爆發,甚至在燃燒靈魂、燃燒生命、燃燒命運,把所有一切燃燒成一股至極超脫的黑暗,彷彿璀璨星空裡出現了一個深淵黑洞,玄奧、神秘、充滿毀滅之意、吞噬之意。
接着無底的黑洞,翻滾出一股幽暗無盡的吞噬之光,彷彿要將萬物吞噬,重鑄混沌,逆轉命運,把這一個混沌徹底毀滅。
“瘋魔了!居然企圖把命運燃燒成一股超脫神靈的力量!”
十二位神主劇震,無法相信有這樣極端的力量誕生,哪怕再鎮定平淡的靈命神,都難以置信,木蕭有這麼恐怖如同魔鬼一樣的執念。
“超越神靈,那是不可能!”
神靈木絢音,一指點出,那幾百上千道的天威意志,交擊匯成了一道恐怖、強大、鎮殺、毀滅、破壞的強大神威之光,煌煌如劍,刺破虛無黑暗,直取木蕭燃燒之中的靈魂。
“連命運都在燃燒,區區的神威,又能滅的了我麼?”
木蕭不閃不躲,一步一步走去神術絢音的方位,那斬來的神威劍光,穿破木蕭的靈魂,陷入了命運之火,成爲了黑暗的燃料。
黑暗容納萬物,至極的情念,更是把黑暗的本質,徹底魔化成一種吞噬萬物的異物。
“神術總綱——混沌!”
神術絢音威嚴聖潔,柔荑不斷勾劃出一個個神術總綱裡面的全部法則,凝成了一個小混沌,宇宙萬物都在這一個混沌之中,濤生濤滅,全在她一念之間。
朦朦朧朧的混沌,籠罩在木蕭整個人,如有無窮歲月流轉,又有滅世雷霆、火焰、冰光、大地……無時無刻都在磨滅木蕭。
可是轉眼之間,黑暗噴涌,整個混沌燃燒起來,一股神秘莫測的命運之火,把整個混沌燒成菸灰。
“你這是在燃燒盡自身的命運,那必然徹底化成真正的虛無,失去存在過的痕跡,你的親人、愛人、朋友、甚至是敵人,全部都忘記你的存在,你真的願意這樣?”
神術絢音蹙了蹙眉頭,對木蕭的命運之火,沒有辦法,命運一直是神靈無法掌握的存在,只能預知命運,卻無法掌握命運,尤其木蕭把命運轉化成一種執念存在,更是把命運的本質改變成一種極端的屬性。
無論是希望,還是絕望,其實都是一種情感的極致。
此刻,木蕭燃燒的命運,把這一種極致全面催發出來,成爲了比希望更熾烈,比絕望更深邃的超脫……或許這就是愛。
絕望的黑暗在極致之中超越,成了一股混沌,與虛無神門深處的混沌遙呼相應,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力量正在呼喚木蕭。
“絢音,我知道你並沒有忘記承諾…你不會寂寞…我會一直陪伴到你甦醒……”木蕭身上瀰漫的黑暗消散,唯有一股萬物初生的混沌之氣,命運之火燃盡,卻誕生了另一種超出命運的力量。
如果有什麼是超越命運的存在,那唯有是奇蹟。
一切的存在,皆有法則,命運就是掌控一切法則因果的存在。
但奇蹟存在於法則之外,而且奇蹟的存在是沒有理由的。所以,奇蹟受到命運的約束,被命運掩蓋在法則之下,彷彿所有奇蹟都是不存在,奇蹟彷彿就是一種偶然。
這個世界上沒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偶然和必然,其實就是奇蹟。
因此木蕭燃燒盡命運,誕生了一縷奇蹟之力,改變了命運,使自己成爲了不符合法則的存在,擁有超越‘法則’範疇的力量。
這一刻,木蕭超越了神,沒有力量可以傷害得了他,或者說命運沒有了他的存在。
命運纔是木蕭最大束縛,消去了這一道束縛,木蕭超越了神。
“不可能!混沌裡怎麼可能有你這樣的存在!那是超越神靈的進化!這不可能存在的!”神術絢音面對木蕭這樣不可思議的存在,再無法保持冷寂的神靈心境,第一次誕生出一種叫作‘驚懼’的情緒。
“你不是絢音,那就不應該存在。”
木蕭的話語,超越了法則神威,扭轉了規則,逆轉了定律,以一種超出命運的奇蹟之力,把神靈之魂的意識,重回成一種最純正的本質。
神靈之魂的意識,其實就是「神域意志」和「宇宙意志」碰撞,誕生出來的一縷天威意識。
木蕭的奇蹟之力,其實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力量,往往誕生奇蹟,都是一些平凡的人,做着平凡的事,卻誕生出不平凡,那纔是最真實的奇蹟。
他只是將那些‘不尋常之物’‘強大無比的力量’……化成最平凡,最純粹的本質,獨立在法則之外。
在木蕭面前,任何力量和事物都只有最純粹平凡的力量。
哪怕成了神,在木蕭面前只是一個凡人。
神術絢音的意識安詳又平靜的消散,彷彿迴歸了宇宙的母體。
此刻,木絢音只有最純粹的神靈之魂,但木蕭燃盡了一切,奇蹟只有最純粹的本質,奇蹟不是想誕生就誕生,木蕭抹去了一個神靈意志,那是奇蹟之中的奇蹟。他燃盡全部力量,成爲了一個純粹的存在,沒有半點力量喚醒木絢音。
而且,木絢音的情況很特殊,她保留了神靈之境,但意志沒有甦醒,無法成爲真正的神靈。
木蕭的奇蹟在抹去神靈意志的時候,快要耗盡,畢竟這只是命運之火燃燒出來的一縷奇蹟之力,而且奇蹟這東西,從來就不是無限,更不是免費的。
那是一種如同作弊的手段,若太多奇蹟出現,世界就失去平衡。命運壓制奇蹟就是爲了正負相抵,保持世界上的平衡。
木蕭靈魂和肉體都快要消散,支撐他下去的只有一道對木絢音的意志。
“我們走吧,絢音。”
木蕭摟過木絢音的纖柔嬌美的身子,她如幸福熟睡着,彷彿正在做一個美夢,木蕭溫柔憐惜地輕撫她的臉,輕輕一吻有着無限的情感。
“影子,你們的職責到此爲止了。過去的絕望、陰暗、冷酷……都煙消雲散了,你們該有一個幸福的新生,若我們有緣相見,那必然會再一次相遇。”
木蕭說話之間,運起最後一點奇蹟之力,捲起了十二名影子的本體靈魂,投去了無盡的星空,她們悲哀不願的意念,不斷傳來,但漸漸那哀痛的意念消散在星空深處,送去了一個未知的宇宙世界轉世。
那奇蹟會跟隨她們,保護着她們、眷戀着她們、引渡着她們……讓她們有真正的幸福新生,遺忘過去的陰暗。
木蕭身上漸漸淡化,好像隨時被風吹散一般,但他依然溫柔摟抱着木絢音,一步一步走入了虛無神門,將要步入混沌之中。
“木蕭應該是失去最大力量了!這是殺掉他的最好機會!而且只要掌握木絢音,我們就能成神!”
這時候,永生神、戰鬥神、時光神、創世神、巨靈神……一個個蠢蠢欲動,無盡的神威開始涌現。
但有人卻沒有半點動靜,靈命神是其中之一,還有冰靈神和天水神,這兩個被之前木蕭冒犯過的女人,竟然同樣沒有半點動靜。
“靈命!冰靈!天水!你們爲什麼不合作!?”
時光神等人一個個冷厲凝視過來,開啓神靈戰陣,必須全部神主一起爆發天威,才能激活最大力量,他們單獨不敢上前,生怕木蕭還有餘力。
“他活不下去的,我們發起進攻沒有意義,多餘罷了。”冰靈神冷寂的道,但內心卻有一縷縷情感涌現,彷彿看見了自身的感情一樣的悲哀。
“木絢音說到底是一位神,從未有人掌控過一位神,我們被水深藍算計,導致無數年的計劃徹底失敗,那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
天水神淡然的道:“一旦我們掌控不了木絢音,反過來讓她甦醒,又知道我們殺了她的哥哥,你說她這一位神,會不會瘋狂報復一切?只怕這一個混沌都被毀滅,現在她和木蕭進入混沌,未嘗不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她是一個如水一樣淡潔的女人,但更有如水一樣的柔情,只是不表露在臉上。
她心底處是有着一份女人良知善意,至少當年新人類計劃,她是第一個提出反對者,只不過那時候她是一個苦修的神主,沒有過硬的話語權,而且在大勢所趨之下,以及神主之間又是一個整體,最終她不得不妥協其他神主罷了。
“沒了木絢音這一位神靈,又沒有了木蕭。如天水神說的一樣,其實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神域這一個世界,我們成了最強者之一,有資格主宰一方。”
靈命神直接把最現實,最大利益的一面說了出來。
“話雖如此,但木蕭和木絢音不死,我們心難安。”時光神氣機越來越盛,準備在木蕭進入虛無神門一刻,爆發出驚天一擊。
其他人都在凝聚滾滾恐怖的神威。
“我剛纔說,我們只是最強者之一,只有資格主宰一方……你們不深思我的說話麼?”
靈命神眼眸閃爍一抹戲謔,“你們忘記了木蕭身邊的女人了,他是燃盡了命運,但他捨棄的神血、意志、力量……其實全部都被他身邊的女人獲的,她們就是另一個無敵的木蕭。尤其水白蘭……”
“父親,你說的不錯。”
神公主冷峻清靈的聲音響起,她從虛空深處走了出來。
隨之,還有伊娃、緋蒂、火陽、精靈女皇、青楠、古溫、簡涵瑤她們一個個在輝煌神光之中,呈現了英姿身影,每個人身上都有一股無窮戰威洶涌勃發。
她們英姿無敵,神威如獄,如天神下凡一般,有雷霆神威,有芳華神威,有堅銳神威,有霸道神威,有烈火神威……一個個如女武神,彷彿站在此間,無人能敵。
但她們眼神蘊含濃烈的情感,看去了那一個將要走入了虛無神門的身影。
木蕭捨棄的力量,不是單純的不要,而是轉嫁去了她們一個個身上,她們不單止繼承了木蕭的力量,還繼承了木蕭的意志,以及那一股至情至性的感情。
繼承了木蕭最大力量,還有一股情感的不單止她們,還有是最後走出來的水白蘭。
命運之城和起源之碑,木蕭把這一股力量送給了水白蘭,唯有她能夠發揮出最大力量,更唯有她能鎮壓神域一切。
木蕭在捨棄一切,絕地重生的瞬間,他就看透了未來。
或者說,過去的命運,現在的命運,還有未來的命運,木蕭在那一瞬間,全部領悟透徹,纔在霎那間,做好了一切安排。
“蘭,對不起,我們一戰要延後了。”
“你們不要傷心,我不會消失的。你們告訴蓉茹和雙兒她們不要擔憂,好好享受這一種寧靜的生活,或許要很久,但我一定會跟絢音一起回來的……”
木蕭的身影消失在神門深處,唯有兩道意念傳了過來,清晰迴響在水白蘭和神公主她們的靈魂之中,如同一個永恆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