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虹的話,似是心灰意冷一般。
事實上,就像它所說,它對於白鶴一族的確沒有什麼私心,至少在此之前是這樣的。這些年以來,它登上族長之位,不只一直在提高白鶴一族的修爲,更是帶着它們度過一個個的難關。
但這個結果能令人買賬嗎?那兩隻未曾跪下的白鶴,心底的確有着一絲惻隱之心,但對於率先跪下的那一隻而言,卻並非如此。
“我們需要的只是一個解釋、一個真相,真的就那麼困難嗎?”只聽它冷冷的質問道,“就是因爲你對白鶴一族的恩情,所以我們才更想知道真相,這不只是爲了白鶴一族,也是爲了還你一個清白!”
流虹的一再推諉,讓它的心底有了一絲不妙的感覺,或許真的如同魏玖所言,它的身份的確詭譎。
昔日流虹的崛起,它是看在眼底的,朝夕之前,天資大變,不到萬年的時間,整體實力變了個樣子。別說是它未曾見過,就算是昔日的柳家,都是前所未聞過這樣的場景。
那個時候它也曾調查過流虹的身份,但最後卻總是一無所獲,漸漸的,它也只是當自己多心罷了。
但很顯然,真實的情況,卻不是它多心那麼簡單。
在魏玖挑明瞭一些事情之後,它終是將所有的破綻聯繫在一次,從而更加確信,流虹的來歷絕對有問題。再加上它一而再再而三的遮掩真相,只怕真的和那五毒獸,脫不了干係。
“清白?何爲清白?真是可笑!”流虹冷冷的喝道,“既然你們想知道,那好,我告訴你們便是!”
話音落下,它的身上,閃過一絲碧綠的光華,那原本屬於羽族的特徵竟然慢慢褪去。那七彩的羽翼依舊存在,但此時看上去,有着幾分羽族的特徵,卻又不完全和羽族一樣。
而原本一直都洋溢着正氣之感的流虹,此刻臉色陰森,在那綠色血液的渲染之下,平添了幾分邪異之感。
“我是流虹,但卻又不只是流虹...你們所認識的那個羽族流虹,已經死了,早在很多年之前便已經死了!”只聽它沉聲說道,“當年我身負重傷,逃竄至此,機緣巧合之下輪迴到這裡,卻在恍惚之間和流虹融爲一體,所以才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聽着它的這番話,所有的羽族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心底的寒意不言而喻。
事先猜到是一回事,但此刻,真相卻這般清晰的揭露在他們眼前,又如何接受的了?流虹不是流虹,甚至於連羽族都不是,這麼多年他們所效忠、所宣誓信仰的竟然只是一個笑話。
“我想你們應該也能猜到,不錯,我便是五毒獸!”只聽流虹繼續說道,“至於這具軀體本來的主人,在融合的那一刻便死了...我繼承了他的一部分記憶和性格,所以才選擇留在白鶴一族,替它守護這裡!”
“流虹...已經死了?”那隻沒有跪下的白鶴,卻是哽咽的問道,他從一開始到現在,身份都是流虹的老師。
僞裝的流虹轉過腦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將目光移到魏玖身上。眼底的寒芒一閃而逝,隱藏了這麼久的秘密,原本它也以爲能夠一直隱藏下去,卻沒想到最後會被面前這個人破壞。
......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另外一隻沒有跪下的白鶴失神的問道。
流虹對它有恩,而且還是不止一次的救命之恩,所以在魏玖揭露真相之前,一直都不願意跪下。此前它便在心底做出決定,不管流虹是不是羽族,都願意奉其爲主。
正所謂有恩必報,大抵就是這麼個道理,但此時,卻終究有些身不由己。
流虹是五毒獸,這個真相,實在是太過於令人震驚。別說是放在白鶴一族當中,就算是在整個妖域裡傳出去,都會引起不小的轟動,畢竟五毒獸的身份影響實在是太大。
魏玖的目光一掃而過,隨即追問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五毒獸,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能活下來!”
“當年?呵呵,若不是幾大種族使詐,它們能擊敗我?”卻只聽僞裝的流虹,也就是五毒獸冷聲喝道,“至於爲什麼活下來,呵呵,告訴你也無妨...銀狼嘯月,你之前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它還活着,幫助我離開的,正是它!”
聽到這個答案,魏玖並不感到懷疑。
千辛萬苦的隱藏身份,銀狼嘯月所籌謀的這一切,必定另有所圖。這萬獸妖域本就在獸皇和乾元道人的操作當中,唯一超脫他們控制之外的就那麼幾個,很顯然,那些企圖違抗法則的妖獸之間必定也有着某種潛在的聯繫。
魏玖雖然沒有猜到是銀狼嘯月救走五毒獸,但也能料想到,它們之間必然有所關係,此刻聽它這麼一說便更加確信。
“怎麼,聽到這個消息,你一點不感覺到奇怪嗎?”五毒獸冷冷的問道。
原本它還想看一看魏玖那震驚的眼神,但結果卻讓它失望了,在魏玖的眼底,它看到的只是一股淡淡的笑意。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雲淡風輕,就像它所說的這些事,不足以讓他在意一般。
“奇怪?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不是也說過,我知道它還活着嗎?”魏玖沉聲說道,“讓我猜猜,明明的必死之局,你爲什麼還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揭露真相?如果我料的不錯,因爲你還有一個底牌,那邊是銀狼嘯月!”
話音落下,魏玖的手掌一蕩,乾元劍直接向着遠方疾射而出,一聲巨大的轟鳴直接襲來。
“偷聽了這麼久,難道不應該現身一見嗎?”只聽他冷冷的問道。
“哈哈,有點意思,原本還以爲九尾妖狐族沒落了,少主的實力境界竟然如此之低!”一道粗狂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看樣子是我小看你了,沒想到我隱藏的這麼好,還是被你發現!”
就在說話之際,一股強大的威壓襲來,直接將虛天乾元劍震得倒飛出去。
“銀狼嘯月?呵呵,不知道你此番前來,又是什麼意思?”魏玖冷冷的問道,“正所謂老而不死是爲賊,這個道理你不是不明白吧?這麼多年的苟且偷生,不知道又在策劃着什麼呢?”
話雖這麼說,但魏玖的臉色卻十分嚴肅,絲毫不敢大意,畢竟面前這個人可是銀狼嘯月。
雖然它的實力比不得魏學孤,但也算得上是妖域當中的一大傳奇,其壽命算得上是妖域裡比較長的幾人。至於它的實力,根據魏玖的推測,必然已經踏入禁咒級巔峰,而且在同境界裡面應該還是比較厲害的。
反觀魏玖一方,雲豪中毒,他自己也受到重創,而以凌婕和乾流蘇的實力,真的抵擋的住它嗎?
原本的優勢,一瞬之間便成了劣勢的局面,銀狼嘯月的出現,的確有些棘手。原本在魏玖揭露流虹身份的那一刻,他便感覺到一絲銀狼嘯月的氣息,從那時候開始,心底就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
而彼時,當這種不妙的感覺應驗之時,他的嘴上雖然還在逞強,但心底卻早已預謀起了出路。
......
“沒什麼一絲,這五毒獸是我的人,只要有我在,誰都傷不了它!”只聽銀狼嘯月冷冷的說道。
就這麼一句簡單的話語,裡面卻蘊藏了三分殺意,七分威壓,逼的衆人喘不過氣來。尤其是魏玖,直面這種氣勢,感覺最爲明顯不過,身體卻是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幾步。
“呵呵,好,這件事我暫且不論。那妖狐一族的仇,你又該怎麼說?”魏玖卻也不甘示弱,爭鋒相對的問道。
妖狐一族,終究是滅於銀狼嘯月之手,之前是沒有遇上,此番遇到了魏玖自然也不會就此跳過。儘管他知道自己不是銀嘯月的對手,但身爲九尾妖狐一族的威壓受到觸犯,這一戰必須面對。
“妖狐一族?想起來了,就是前幾天被我滅掉的那個種族?”銀狼嘯月又是一笑,繼續說道,“我銀家後人銀殼隕落在妖狐族中,我爲它報仇,難道有什麼不對嗎?真是可笑!”
“種族之爭,本就是妖域允許的,但你的身份,不管怎麼說都不應該再摻和到爭鬥當中來纔是!”魏玖沉聲說道。
他說的並不錯,爲了維繫萬獸妖域的平衡,一般而言,禁咒級巔峰的妖獸很少摻雜的種族之爭中來。更何況還是像銀嘯月這般,存在了好些年頭的妖獸,按理來說,它更不應該摻和到後輩的爭鬥中來。
但結果呢?它不只摻和了,還用自己的實力,直接導致一大種族被滅,事態極其惡劣。
“額...還是請你注意自己的態度和言辭吧,這萬獸妖域,可不是魏家一家說了算的!”銀狼嘯月看着魏玖,隨即冷冷的哼道,“執掌律法固然不假,但你覺得你有資格審判我嗎?當年就算你父親魏學孤在,他都不敢用這種語氣質問於我!”
銀狼嘯月的話,說的不留分毫情面,愣是將魏玖狠狠批評一通。並且它說這番話的時候,一股恐怖的威壓再度從它身上擴散出去,向着魏玖直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