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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苑名字的由來很簡單,因爲生安慕雪的時候下了大雪,那一年也下了很多的雪。瑞雪兆豐年嘛,所以老侯爺就給起了一個名字叫瑞雪苑。
錦繡苑的名字也是老侯爺起的,因爲安慕錦出生在六月的晚上,正子時。六月是最熱的時候,不過子時卻是最涼爽最舒服的時候,所以老侯爺就給安慕錦的小院起了錦繡苑的名字,希望她以後錦繡一生。
在老侯爺的眼裡,這些孫女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嫡庶之分,都是他的後人。而且老侯爺對安慕錦的喜歡比安慕雪的多,這也是爲什麼安慕錦八歲那年纔會落水,纔會變成小啞巴。
因爲啊,老侯爺已經在前一年去世了!
沒想到只是來到瑞雪苑就能讓安慕錦想起這些,過去從未想過的事情,她有點莫名的呵呵一笑,拉着害怕的珍姐兒往前繼續走去。
進入瑞雪苑,中間是一條筆直的路,左右兩邊是兩個小小的花園,再之後是一處迴廊。從迴廊轉過去,穿過一處假山做的牆壁,就是安慕雪生活的地方了。
到了假山後,安慕錦就能聽到打板子的聲音,而此時珍姐兒嚇的雙臉發白,扯着安慕錦的衣服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看到珍姐兒嚇成了這樣,安慕錦拍拍她的臉,小聲問:“讓凝煙在這裡陪你好不好?”
珍姐兒防備的看了凝煙一眼,見凝煙對她笑了,她纔敢將小手遞給了凝煙。一手被凝煙握着,一手緊緊的抓着凝煙的衣服,珍姐兒纔對安慕錦甜甜一笑:“姐姐,你一定要保護我哦。”
“放心吧,姐姐說到做到。”安慕錦也對珍姐兒一笑。
前世她和珍姐兒的接觸不多,唯一印象深刻的是她出嫁的前一天,十歲的珍姐兒送了兩套自己親手縫製的小孩衣服。她還記得珍姐兒當時很靦腆,解釋道:“二姐姐對不起,我手腳笨,做大人的衣服肯定來不及了,我就給你做了兩套小孩的衣服。以後二姐姐有了孩子,就給小孩穿。希望,希望二姐姐不要嫌棄。”
那是因爲安慕錦的婚事只是從安慕雪的嘴裡一溜煙說出來的,說完之後不到半個月她就要跟着安慕雪嫁人了。按照當時珍姐兒的手速,她的確是無法做出一套成人的衣服。
可是啊,珍姐兒送給孩子的衣服,她都還沒有來得及爲孩子穿上,還沒有告訴孩子那是他小姨一針一線爲他縫製的,她和她的孩子就都被安慕雪給害死了。
想起這些,安慕錦覺得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難受的她想抓狂。
一步一步繞過假山,看到了曲媽媽正指揮着下人按着珍姐兒的丫鬟凝冬和凝波,有人拿着板子一下一下,重重的打在這兩個人的屁股上。
這還是安慕錦重生之後第一次看到曲媽媽,她現在不用閉眼,就能看到曲媽媽是怎麼對付她那剛出生的孩子的。
恨,恨啊!
安慕錦每走一步都感覺是走在刀尖上一樣,腳底在流血,心口也在流血。
如果她有能力,她定會衝上前去,掐住曲媽媽的脖子,質問她:爲何要對一個剛出生的嬰孩那麼的殘忍!
“小姐,你怎麼了?”感受到安慕錦身體的變化,凝翠抓着安慕錦的衣服小聲問道。
被凝翠這麼一問,安慕錦才發現她已經全身緊繃,停下來看了曲媽媽許久。不過這個變化只是短暫的,她不是剛重生時的毛躁丫頭了,她現在可以將所有的仇恨深深的埋在心底。
“沒事!”安慕錦嘆了一口氣,擡腳繼續往前走去。
“曲媽媽在忙着呢。”看到曲媽媽看到她們了,安慕錦立刻上前幾步,笑着問道,似乎沒有看到那兩個被捱打的丫鬟一樣。
“二小姐,你怎麼來了?”曲媽媽擡高了眉頭,不屑的看着安慕錦。
“好久沒有看到姐姐了,我想她了。”安慕錦違心的說道,一說這話,她的心就很難受。
“是嗎?小姐正在書房裡練字呢,夫人交待任何人都不得打擾。”曲媽媽這意思很明顯了,讓安慕錦知道安慕雪在幹嘛之後趕緊滾蛋。
安慕錦似乎沒有聽出曲媽媽話裡的意思,目光一轉落到兩個丫鬟身上,驚呼一聲道:“呀!這不是珍姐兒身邊的凝冬和凝波嗎?她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
“凝冬,凝波見過二小姐。”即使在受到這樣的重罰之下,兩個丫鬟還很規矩的給安慕錦請安,這讓安慕錦覺得珍姐兒身邊能有這樣的丫鬟是她的福氣。
“錦兒在這裡恭喜曲媽媽了。”安慕錦突然給曲媽媽福了福身,曲媽媽嚇的一愣,看着安慕錦疑惑道:“二小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啊?媽媽怎麼聽不懂呢?”
“曲媽媽還跟錦兒裝糊塗呢。侯府的規矩是當家主母才能教訓下人,責罰下人更是經過老夫人的批准,而曲媽媽這樣直接教訓這兩個不懂事的丫鬟……那豈不是說明曲媽媽,你現在已經是侯府的半個當家的了嗎?”安慕錦笑的很賊,在別人看來,她這是恭喜曲媽媽呢。
曲媽媽一聽,臉色立刻變了,解釋道:“我想二小姐誤會了,這兩個不懂事的丫鬟衝撞了大小姐,是大小姐讓我……”
“哦,我明白了。曲媽媽你不用害羞了,是姐姐給你的權利啊。不過我想,日後你肯定會在侯府得到重用的。”安慕錦依舊是在笑,笑的曲媽媽臉色都變了。
曲媽媽對身旁愣着的丫鬟瞪了一眼,讓她去叫大小姐出來。
不一會兒安慕雪和凝喜從書房裡出來,看到安慕錦時笑嘻嘻的跑過來,伸出一雙帶着墨水的手拉住安慕錦的衣服道:“錦兒妹妹,你終於來看我了。我現在天天在屋裡練字,連門都出不去,就快要發黴了。”
“姐姐,曲媽媽是不是要升爲主子了?”安慕錦不去接安慕雪的話,繼續說自己的。
“啊?”安慕雪眉頭一皺,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看了看曲媽媽,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兩個人,疑惑道:“曲媽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曲媽媽一直都是一個很有心計的人,沉默了一下解釋道:“小姐,這兩個丫鬟是珍姐兒的人,她們一直在瑞雪苑附近鬼鬼祟祟的。老奴覺得很奇怪,將她們喊過來問話,誰知道她們不好好回答,卻罵了大夫人和小姐您。老奴一時氣不過,也是糊塗了,就讓人教訓了她們。”
“小姐,一切都是老奴的錯。老奴在侯府幾十年,一直都知道侯府的規矩,卻沒想到今日自己糊塗犯了這麼大的錯。老奴不該自作主張懲罰她們,都是老奴的錯,請小姐責罰。”說着曲媽媽雙腿一彎,給安慕雪跪下了。
曲媽媽都說自己在侯府幾十年了,就是一個不喜歡她的主子,也會念在這個情分上不敢對她怎樣。更何況她的主子是和她一樣狼狽爲奸的貨色。
安慕雪趕緊將曲媽媽拉起來,給曲媽媽拍了拍膝蓋上灰,很識大體的說道:“曲媽媽,我明白你的一片好心。你這樣做也是爲了這兩個丫鬟好,若是她們說的那些話被別人聽去了,在老夫人面前嚼了舌根,那下場肯定不止是被教訓一番了。”
“不過,既然她們已經被曲媽媽教訓過了,就讓她們離開吧。”安慕雪一頓,看着地上的兩個丫鬟:“你們知道出去之後該怎麼說吧?”
凝冬和凝波立刻異口同聲道:“對不起大小姐,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的嘴巴太碎。那些話也是我們聽來的,就沒有心機的說了出來。”
沒有人問曲媽媽說的事情是真是假,也沒有人爲這兩個丫鬟辯解一句,只需要看安慕雪和曲媽媽一起演戲就夠了。
凝冬和凝波出去之後,安慕雪拉着安慕錦道:“錦兒妹妹,你來陪我看看我寫的字怎樣,好不好?”
安慕錦點點頭笑道:“好啊。”
進入安慕雪的書房,安慕錦才知道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這享受的待遇真好。書架上有很多藏書,不過看上去都很新,估計安慕雪沒有翻過幾本吧。
目光落到書桌上的白紙黑字上,安慕錦只想笑,安慕雪的字真的是不怎麼好看。
“怎麼樣?錦兒妹妹覺得我寫的如何?”安慕雪拿着自認爲寫的最好的給安慕錦看,安慕錦奉承道很好。
在書房裡呆了半個時辰,安慕雪才放安慕錦回去。
安慕錦一到錦繡苑就看到珍姐兒和凝煙站在門口等着呢,她快步迎上去,珍姐兒撲到安慕錦的懷裡,哭了。
“姐姐對不起,我差點給你惹麻煩了。”珍姐兒哭了一會兒道歉道。
安慕錦不理解這話是什麼意思,凝煙才說了珍姐兒的事情。
在曲媽媽說是凝冬和凝波在錦繡苑外鬼鬼祟祟的時候,珍姐兒就因爲曲媽媽胡說想要進去和曲媽媽講理。被凝煙給攔住了,凝煙告訴她生氣是沒用的,只會給安慕錦帶來麻煩。
珍姐兒不明白什麼是有用沒用,但是她明白不能給安慕錦帶來麻煩,所以她纔會對安慕錦道歉的。
安慕錦摸了摸珍姐兒的小臉,還是個小孩子而已!
凝冬和凝波在惠媽媽那蹩腳的醫術下擦了點草藥,又被惠媽媽強行按着留下來好好休息,至於珍姐兒就在錦繡苑先住着。
反正珍姐兒還是一個孩子,她自己一個人住着玲瓏苑也害怕,不如在這裡有安慕錦陪着她,還能讓她的丫鬟得到休息。
安慕錦剛和珍姐兒去了她的玲瓏苑拿東西,就看到五姨娘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看到珍姐兒問都沒有問,一巴掌將珍姐兒給打倒在地,嘴裡罵道:“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