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白城已經半個多月了,安慕錦還是不敢相信,她就這樣和小王爺過上了浪跡天涯的生活。
他們在外面飄了半個月,前幾天纔在這座風景如畫的煙城安定下來。也不能說安定,因爲這個房子只是臨時居住,說不定哪天他們又走了。
房子不大,卻也分了前屋和後屋。前屋和後屋之間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裡有一個小小的水池,池子雖小,但卻很深,裡面的魚很多,經常能夠看到有一兩條魚往外冒頭。
而小王爺當初選擇這座房子,就是因爲院子裡有一個可以釣魚的水池。
現在,小王爺就坐在池子邊兒上,認真的釣魚。安慕錦呢,則是坐在他的身旁發呆。
這樣的生活太安逸了,安逸的讓安慕錦總是覺得自己在做夢。
“錦繡是不是悶了?”小王爺又釣上來一條魚,往旁邊看了看發呆的安慕錦問道。
安慕錦搖搖頭:“不悶。”
“呵呵……”小王爺笑了笑,安慕錦悶不悶他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這兩天他們剛到煙城,什麼東西都才收拾好。他擔心安慕錦太累了,就沒有帶她出去逛逛。不過她休息兩天應該也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帶她出去走走了。
望着桶裡的五條魚,小王爺對安慕錦說道:“錦繡挑一條大的,我們晚上煮湯喝,其他的都放了。”
“好。”這是安慕錦最樂意做的事情了,因爲小王爺一這樣說就代表他要結束今天的釣魚了。
安慕錦認真的挑了挑,沒有挑最大的,挑了一條夠兩人吃的。然後她親手將其他的魚,一條一條的扔進了水裡。
看着那些魚遊進水裡不見了,安慕錦笑的很開心,轉而對小王爺道:“天成,下次再釣上來魚,我就在它們的身上做上記號,看它們下次還會不會吃鉤?”
“好啊,錦繡打算怎麼做記號?”小王爺感興趣的問道,安慕錦偏頭想了一會道:“這個得我好好想想,一時半會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記號。”
“那好,你慢慢想。什麼時候想好了,我再釣魚。”小王爺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拉着安慕錦往廚房去了。
和小王爺安定下來之後,安慕錦才發現小王爺居然會做菜,而且做出來的味道還不錯。
在安慕錦的認知裡,小王爺這樣的人是和廚房不掛鉤的。他就適合坐在書房裡看看書,或者拿把扇子像那些公子哥一樣在街上走走。
小王爺則告訴安慕錦道:“你不知道御膳房的廚子都是男的,這男人做菜是有天賦的。”
聽了這個解釋,安慕錦才恍然大悟道:“你這樣說讓我想起來了,侯府的廚子也多是男的。”
原來男人才是最適合進廚房的,這樣一想安慕錦就不覺得小王爺做菜有什麼奇怪的了。
吃了晚飯,小王爺燒了熱水,兩人洗了洗,早早的睡了。
次日一早兩人吃了早飯,小王爺就帶着安慕錦出門去了。
煙城靠近江南,建築風格,人們的穿衣打扮都很有江南的特色。安慕錦和小王爺也特意換上了江南服飾,兩人走在一起,無論從前面看,還是從背影看都是般配極了。
來到煙城最熱鬧的前街,走了一會兒,安慕錦感覺走不動了,因爲人太多了。看着走不動的人羣,安慕錦看着小王爺道:“要不我們先回去吧,等明天再來逛。”
小王爺還未回話,前面一個女子聽到安慕錦的話,回頭興奮的說道:“聽說煙城來了大人物,今天不看明天說不定就看不到了。”
“什麼大人物?”聽到那個女子的話,不知爲何安慕錦的心頭跳了一下。心裡尋思着會是什麼大人物呢?
“我也不知道,只聽別人這樣說的。”女子說完,看到前面有空當往前幾步走,轉眼就看不到了。
“錦繡我們回去吧。”小王爺也感受到了不安。
最近榮叔不在身邊,京城裡的消息他都收不到了。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個大人物就是小七,他和安慕錦就危險了。
小王爺和安慕錦剛走出人羣,迎面伸來一把扇子,扇子的主人是個他們不認識的人。他身穿寶藍色的衣袍,手上戴着一串不大不小的佛珠,看上去有那麼幾分出塵的感覺。
“你是?”小王爺眉頭一皺,將安慕錦護在身後,冷眼打量着面前的這個男子。
男子慢慢收回扇子,呵呵笑着並不說話。
小王爺見他不說話,想要拉着安慕錦離開。他手往後一伸,卻沒有摸到安慕錦的手。心下一驚,他快速回頭,可各色衣服擠擠攘攘,哪裡還有安慕錦的影子。
安慕錦就是往小王爺身後退了一步,可這一步退了之後,她整個人一下被拽到另一個人的懷裡。那人捂住她的嘴巴,困住她的手腳,動作快的她幾乎反應不過來。
就只有一會兒的時間,她就被那人帶着離開了。人羣的空隙中,她看到小王爺回頭找她沒有找到,那個拿扇子的男子已經和小王爺動起了手。
那人從背後抱着安慕錦,一口氣飛到了煙城之外的小河邊,纔將安慕錦鬆開。
安慕錦一得到自由,立刻朝前跑。可還沒有跑幾步,那人在她背後冷冷的開口:“安慕錦,你都不想回頭看看我是誰嗎?”
這聲音,這口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安慕錦不用回頭,都知道背後之人是誰。他就是那個本應該在朝堂之上的皇上啊,可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煙城?
是了,剛剛那位女子說的大人物應該就是他了吧。
“安慕錦見過皇上。”安慕錦回身,照着禮數給皇上行了禮。
“起來吧。”皇上的口氣淡淡的,帶着幾分不悅。
安慕錦起身後,並沒有擡頭看皇上,而是看着那泛光的河水。
她不敢看皇上,但皇上卻一直都看着她,尤其是看到她那短短的頭髮。即使頭髮短,可安慕錦還是挽了一個婦人髻。
再想到剛剛看到安慕錦和小王爺一副親密的樣子,皇上心頭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似的,難受的很。他快步走到安慕錦面前,手剛擡起,安慕錦嚇的往後一縮,喊道:“求皇上別殺我。”
“殺你?”因爲聽到安慕錦這話,皇上的手僵硬在半空,心思複雜。
安慕錦啊安慕錦,她就那麼笨感覺不到他也喜歡她嗎?喜歡她,又怎麼會殺了她!
難道在她眼裡,自己就是這麼不堪的一個人,找到她就是爲了殺她嗎?
“安慕錦告訴我,你是怎麼想我的?”皇上擡起僵硬的手,摸了摸安慕錦的臉。
只輕輕碰觸了一下,安慕錦很快就躲開了。皇上看到了很不爽,眼睛一眯,擡手將安慕錦頭上的簪子給拔了。
簪子一掉,安慕錦的頭髮全部散了下來,不長不短正好一尺。
安慕錦沒有想到皇上會將她的簪子拿掉,擡頭怔然的看着他。嘴巴抿着,卻是沒有說話。
“回答我,你是怎麼想我的?”皇上低頭俯視着安慕錦,安慕錦退後一步,低下頭道:“我什麼都沒有想。”
“你什麼都沒有想,爲何會認爲我會殺你?”皇上上前一步,伸手一拉,將安慕錦拉到懷裡,伸手按住她不讓她動。
安慕錦不喜歡他按着自己的肩膀,伸手去拍,皇上不躲不閃。安慕錦的手直接拍到了皇上的手上,力氣不小,他白皙的手上起了一抹淡紅。
望着那抹淡紅,安慕錦有些慌了,她以爲皇上會躲開的。皇上沒有躲,也沒有鬆開她,這讓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就那樣看着他的手。
“一年了,安慕錦你就不想回京看看嗎?小夫人死的時候,我寫信給小王叔讓他帶你回京,是不是小王叔根本就沒有和你說起這件事?”皇上見安慕錦不看自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是人都有私心,他沒有告訴你也是不敢帶着你回京,怕我又爲難他。沒有關係,我來了。安慕錦,我來帶你回京了。和我一起回去吧,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包括皇后的位置。”
說到這裡,皇上摸了摸安慕錦的短髮,笑了:“以後別梳那樣的頭髮了,難看死了,還不如這樣隨意的披着。”
“孃親的事情我都知道,謝謝你爲孃親做的一切。是我不讓天成帶我回去的,因爲我知道即使我回了京城,孃親她再也回不來了。”安慕錦神色黯然,輕聲說道。
“你都知道了?”皇上剛剛還柔和的眼神,一下變得不安起來,按着她肩膀的手不由得變成了抓:“安慕錦你別騙我,是不是小王叔教你這樣和我說話的?你和小夫人的關係那麼好,你怎麼會這麼不孝,連她最後一面都不肯見?”
“皇上你覺得這個時候,我還有必要騙你嗎?安慕珍爲何會突然回侯府,她爲何又要讓我孃親服侍她,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是你的指示嗎?”皇上不和安慕錦提小夫人的事情,安慕錦還不會這麼的生氣。
皇上這個幕後兇手指使了這一切,又裝好人的爲小夫人操辦喪事,以此做誘餌讓小王爺帶她回京。現在他還在自己面前說這些話,他怎麼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呢?
若不是他,孃親怎麼會死,父親怎麼會死,侯府怎麼會一把火就沒有了?
“安慕錦你錯怪我了,我讓她回去只不過是爲了藏寶圖。沒想到她竟然做了這樣的事情,事後我知道事情的始末,我也生了很大的氣。不過現在你別擔心了,我已經對她做了懲罰,將她打入了冷宮。”一看到安慕錦生氣,皇上心中有些痛,連忙出聲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