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來都是大夫人使喚別人,從未沒有被人使喚過,這樣被老夫人當着丫鬟使喚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拿了碳過來,大夫人剛要往火爐裡添,老夫人一火鉗打過去,將大夫人手裡的火鉗打掉在地。
“這裡哪有你多手的事,把火鉗給玉書。”老夫人冷着臉道。
大夫人低眉順眼,將火鉗遞給小夫人,笑的意味深長:“妹妹,給你。”
小夫人沒有去大夫人的臉色,很平靜的接過火鉗,將碳撿起來,添進了火爐。
老夫人見了也誇獎道:“還是玉書做事比較讓人放心。不像大夫人,一看她做事就不知道哪裡來的氣。”
大夫人的臉色直接就白了,安慕雪也是扭着手裡的繡帕,想要給大夫人說話,被大夫人給制止了。
看着這一幕,安慕錦只覺得好笑。別以爲老夫人現在對孃親好,安慕錦就會喜歡她。
安慕錦很明白老夫人這樣做就是喜歡孃親,其實老夫人是牆頭草,誰比較的得勢老夫人就會向着誰。
大夫人得勢的時候她可沒有少爲大夫人說話,還包庇大夫人犯錯。現在連侯爺都不爲大夫人說話了,她才明白現在要對小夫人好,不然她又怎麼會總是想着法兒的誇小夫人呢。
其實在安慕錦看來,老夫人她是侯爺的母親,根本就不用像牆頭草一樣,誰厲害就站在誰那邊。她想這也許就是老夫人的性格吧,老夫人喜歡這樣做。
守歲結束,安慕錦困的不行,想就近去雲文苑休息。卻看到侯爺和小夫人一起離開的,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打着哈欠往錦繡苑去。
還沒有走一會兒,聽到前頭有人喊自己。安慕錦擡頭一看,就看到安慕雪站在那裡專門等着自己呢,身後站着五六個丫鬟。
“小姐,大小姐這時候喊你恐怕是來者不善,我們繞着走吧。”凝煙看到安慕雪帶着那麼多人,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事,我們過去看看吧。”安慕錦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十分精神的走過去。
安慕錦剛走近,安慕雪就讓人將安慕錦給按住,她要來教訓安慕錦。
安慕錦早就料到她要對自己使壞,只是沒想到她這麼的明目張膽。在那些人靠近之前,安慕錦突然加速朝着安慕雪跑去,然後狠狠的將安慕雪給撞倒在了地上。
因爲地上有雪,又加上現在是剛剛天亮,氣溫最低的時候,地上都結了冰。安慕雪倒下時拉了一下旁邊的凝喜,凝喜又去拉別人,就這樣她們所有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看到安慕雪狼狽不堪的趴在地上,安慕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指着她道:“安慕雪你真是蠢啊!”
“安慕錦,我和你勢不兩立!”安慕雪氣憤的捶着地面,爬了幾次都沒有能夠爬起來。
聽到安慕雪這樣說,安慕錦心中一陣冷笑:勢不兩立,安慕雪我早就和你勢不兩立了。在你殺了我的孩子,在我重生之後,我們已經是水火不容了。
“呀,雪兒姐姐你這是不是踩到狗屎了啊,怎麼摔的這麼慘?”安慕琴挪揄着從一旁的假山處走過來。
安慕雪看到安慕琴來了,氣憤道:“安慕琴,你是來笑話我的嗎?”
安慕琴沒有理會安慕雪的叫囂,而是對安慕錦道:“錦兒姐姐,我們還是快些走吧,這裡好臭啊。”
聽到安慕琴的這句話,安慕錦覺得很爽,而安慕琴則是氣的肺都要炸了。
安慕雪抓着旁邊人的衣服,踩着她們的身體站了起來。快速跑到安慕琴的面前,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安慕琴狠狠一推,四腳朝天的摔了個狼狽不已。
“哎呀呀,真是好臭的狗屎味。錦兒姐姐,我們快些走吧。”安慕琴拉着安慕錦作勢要走。
安慕雪躺在地上,氣的大叫:“安慕琴,我要告訴母親,你和安慕錦合起夥來欺負我。”
安慕琴和安慕錦一起停下腳步,看着地上狼狽的安慕雪。
安慕琴笑道:“雪兒姐姐我好怕怕啊,你快點去告訴大夫人吧。”
安慕錦也笑道:“安慕雪你快點去說吧,不然我和琴兒妹妹一直都會怕怕的。”
“你,你們!”安慕雪指着安慕琴和安慕錦,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凝喜她們都起來了,將安慕雪給扶起來。
安慕雪站起來還是指着兩人,十分囂張的警告道:“你們給我等着,有你們哭的時候。”
說完,安慕雪捂着屁股哎呦哎呦的叫了起來,又將心裡的火撒給了那些無辜的下人們。
看着安慕雪捂着屁股走了,安慕錦覺得真的很解氣。只是身邊的這位,她是故意藏在一旁的吧。
“錦兒姐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是不會害你的。”安慕琴說完,帶着她的人走了。
等安慕琴走遠了,安慕錦才自顧笑了:“也許真的是我多想了,安慕琴或許是個好幫手。”
“小姐,你要和三小姐合作嗎?”凝翠是個急性子,憋不住話的問道。
安慕錦又呵呵笑道:“怎麼會?我還是相信自己多一些。”
聽到安慕錦這樣說,凝翠才放下心來,對安慕錦道:“小姐,林媽媽說侯府的人不簡單,除了小夫人讓你誰都不要相信,你可一定要記住啊。”
“知道了!”看凝翠這麼的緊張,安慕錦忍不住彈了她的額頭一下。
三人回了錦繡苑,如菊在門口等着對安慕錦小聲道:“小姐,五小姐來了,似乎心情不好。”
珍姐兒很久都沒有來找過安慕錦,安慕錦自己又忙,兩姐妹只有在請安的時候才能碰到,安慕錦竟然覺得跟好久沒有看到她似的。
快步走到了屋裡,珍姐兒正坐在火爐旁認真的烤着小手。聽到動靜,她轉頭看到是安慕錦來了,立刻露出了天真純美的笑容。
“姐姐,你怎麼現在纔回來,我等你好一會兒了。”珍姐兒過來抱住安慕錦撒嬌。
安慕錦摸着她的頭髮,想起路上的事情簡單的解釋是因爲路上耽誤了,並沒有將安慕雪的事情說出來。
珍姐兒鬆開安慕錦,小臉上滿是憂愁,拉着安慕錦的手搖了一會兒,才羞澀的開口道:“姐姐,以後你就跟雪兒姐姐一樣了,是侯府嫡女。你還會喜歡我,對我好嗎?”
沒想到珍姐兒會突然這樣問,安慕錦彎下腰,笑着解釋:“珍兒,不管我是嫡女還是庶女,我都是你的姐姐,會一直喜歡你,一直對你好。”
“可是我害怕。”珍姐兒再次抱住了安慕錦,將頭埋在她的懷裡,嗡嗡的說着:“玉兒姐姐說你遲早有一天會像雪兒姐姐那樣,看不起我們這些庶女。姐姐,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你提前告訴我好不好?不然我會難過,會心酸。”
“傻孩子!”安慕錦伸手給珍姐兒擦掉眼淚,哄了一會兒,珍姐兒才終於相信了安慕錦不會不喜歡她,又露出了笑容來。
昨晚熬了一夜,安慕錦不捨得讓珍姐兒這樣累着走路回去,留她在錦繡苑離睡下。
兩姐妹再一次睡在同一張牀上,兩人說了很多話,許久才睡着。
安慕錦醒來時,本能的伸手摸一摸珍姐兒的位置,卻發現空了。
她睜眼一看,珍姐兒的衣服還在,鞋子也在地上,那她回去哪裡呢。
正要喊人問一問珍姐兒在哪裡,安慕錦聽到裡間有人在翻東西。她想到了凝煙說她的東西被人動過了,該不會是那個人又來了吧。
想到這裡,安慕錦動作輕緩的掀開被子,慢慢的下了牀,輕手輕腳的往裡間走。走到和裡間相連的平分處,安慕錦看到了一個小小的人兒正在翻找着什麼,那身影明顯就是珍姐兒的。
安慕錦心裡一驚,不知道珍姐兒在找什麼,想出聲喊她,又怕喊了她,珍姐兒羞愧以後再也不理自己了。
她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在珍姐兒要回來之前,趕緊快速的跑回了牀上,掀開被子迅速躺好。
果然不一會兒珍姐兒就回來了,她的動作也十分的輕柔。慢慢的爬上牀躺好之後,她輕輕推了推安慕錦,喊道:“姐姐,姐姐,你醒了嗎?”
安慕錦閉着雙眼,一動不敢動,很擔心珍姐兒發現她已經醒了。
這樣眯了一盞茶的功夫,安慕錦有點撐不住了,打着哈欠睜開了雙眼,看到珍姐兒閉着眼睛,好像睡了。
看到珍姐兒恬靜的睡容,安慕錦真的沒有想到她會翻自己的東西,一時間心情十分的複雜。
在安慕錦的眼裡,珍姐兒就是一個孩子,還是個十分單純的孩子。如果錦繡苑丟了很多東西,她都不會懷疑到珍姐兒的身上。可是這一次,她和懷疑她的東西就是被珍姐兒動過的,畢竟珍姐兒曾經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
珍姐兒留在這裡吃了晚飯,撒嬌着和安慕錦說她晚上繼續留在這裡,安慕錦笑着答應了,但是心裡不是滋味。
安慕錦知道珍姐兒爲什麼要留在這裡,那肯定是因爲她沒有找到她要找的東西。
趁着去茅房的空當,安慕錦將這件事和林媽媽說了。
林媽媽聽了之後一點也不驚訝,反而對安慕錦說道“小姐,你別怪媽媽說話不好聽,珍姐兒她變了。”
回去時,安慕錦細細品味林媽媽的話,越是品味心裡越是難受。她寧願自己沒有中途醒來,發現珍姐兒翻她的東西,那她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煩惱了。
且不說安慕錦不在乎那些錢財的身外之物,就說珍姐兒和安慕錦的關係吧。只要珍姐兒開口,她又怎麼會不給珍姐兒呢。
這樣一想,安慕錦的心又疼了。
躺在牀上,安慕錦怎麼也睡不着,相反珍姐兒卻睡的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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