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並沒有用北莫軒送來的雪肌膏,因爲,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每次梳妝的時候看着鏡中美景心疼不已的表情時,她只是淺淺一笑,毫不介意的將面紗覆於面上。
“小姐,早知道這樣您當初下藥的時候幹嘛要下得那麼猛啊……”美景瞧了有是心疼道。
葉凝笑了笑,沒有理會美景的話,只是靜靜的將一支白玉花簪插入鬢中。她的臉若是太快好了,那北莫蒼豈不是很快便將目光移到她身上,重蹈覆轍的事她是決對不會做第二次的。
“我讓你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
“小姐……我,我說了您可別生氣啊。”美景雙手絞着帕子一臉的爲難。
葉凝淺淺一笑,“你這丫頭,什麼時候也學會吞吞吐吐了。”
“小姐,我……”
“好了,有話就說吧!”
“小姐,我聽說……聽說老爺有意將大小姐許配給四殿下,而且……而且還有意將三姨娘提正。”美景一邊說一邊偷偷的打量着葉凝的神色。
葉凝聽了嘴角的笑容更甚。
果然如此。其實,不用美景說她也早已知曉,不過,前世李青梅提正是因她將要嫁給北莫軒,爲了感念她這些年的照料,她便親自便父親提議讓父親提她爲填房。可如今,她確是因爲母憑女貴。
“小姐,您……您不生氣啊?”美景眉頭越擰越緊。
她是越瞧自家的小姐越覺得陌生。這明明是一門上好的親事,可自家小姐不願意不說,還偏偏自己弄傷了臉,她真不明白小姐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小姐。”正在此刻,良辰推門走了進來。
“良辰姐姐,一大早的你去哪了?”美景一見良辰便厥嘴道。
“小姐,您讓我備的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良辰沒有理會美景,將手裡的食盒放到葉凝面前微笑道。
葉凝撫摸着那食盒,眸光動了動,垂眸低低道了一句,“我們走吧。”
“小姐,您要去哪啊?”美景一
臉的莫名其妙,見良辰扶着葉凝已經出了門口,她忙一跺腳趕忙跟了出去。
葉凝扶着美景的手,一路盡撿小路,避開衆人最後停在一間破舊的小院門前。那小院看似十分荒涼,院子裡的青磚石縫裡長了不少的青草。
“小姐,這……這是哪呀!”美景只瞧了一眼,便覺得心尖有點發涼,忙扯了葉凝的手臂怯怯的道。
葉凝沒有答話,徑自朝那院中踏了進去。
或許聽到了動靜,屋裡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老婦掀開簾子走了出來,見到葉凝一行人,不禁一皺眉,“你們是哪個院的,這地方也是你們能進來的嗎?”
“麻煩去通傳二姨娘一聲,就說二小姐來看她。”良辰上前一步朝那婦人福了福身道。
那婦人怔了怔,眸光緩緩轉向葉凝。
葉凝鬆開美景的手緩緩走到那婦人面前,“春嬤嬤,您不記得我了嗎?小時候,您親手替我紮了風箏帶我在院子裡放,您還記得嗎?”
“二小姐,您真是二小姐啊!”春嬤嬤一聽眼淚忽地一下涌了出來,她一把將葉凝攬在懷裡,整個人哭得不成樣子。
“嬤嬤,這些年委屈您跟二姨娘了。”葉凝一邊安慰着春嬤嬤一邊道。
春嬤嬤一聽,眼淚流得更兇了,“有二小姐這句話,奴婢哪還有什麼委屈,只是二姨娘她……”話到這裡,春嬤嬤便掩着臉泣不成聲起來。
“二姨娘她怎麼了?”葉凝一聽忙焦急的問道。
“春蘭,是誰在外面……咳咳……咳咳……”屋裡忽然響起一道蒼老無力的聲音。
春嬤嬤忙伸手將眼淚抹去,“瞧奴婢這記xing,二小姐快隨奴婢進屋去吧。”說罷,便領着葉凝朝屋裡走了進去。
屋裡光線很暗,空氣微微有些渾濁。偌大的房間裡只擺兩三個樟木的箱櫃,桌上放着一個破舊的花瓶,牀上躺着一個面容蒼白的婦人,形色枯槁,臉頰上一點肉都沒有。聽到動靜,她緩緩轉過臉來,在看到葉凝的那一剎那,整個眸光都僵
住了。
“二姨娘,是二小姐,您還記得嗎?”春嬤嬤走到牀跟前跪下激動的對二姨娘道。
二姨娘的眼睛動了動,她雙眸緊緊的盯着葉凝沒有說話。
“二孃,我是凝兒。”葉凝忙跪到她跟前。
二姨娘瞧着葉凝,眸子忽地一動,剛要開口胸口卻猛地一下翻滾起來,她一把推開葉凝,“快離我遠……遠……”話還未完便掩着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春嬤嬤見狀,忙扯過帕子捂住二姨娘的嘴。
“二孃,您怎麼了?”葉凝剛要上前察看,卻被二姨娘伸手攔住。
“別……別過來……”
“春嬤嬤,我二孃她這是怎麼了?”葉凝焦急的道。
春嬤嬤含着淚嘆了一口氣,“二姨娘這是染了風寒,拖得時日久了,便成了這樣……”
“那怎麼不請大夫來瞧瞧呀!”葉凝道。
“請大夫得花銀子,可是我們……”春嬤嬤說着說着便背過去直抹眼淚。
葉凝鼻尖一酸,“那我爹了,他……他就一點也不管?”
這話剛一出口,二姨娘的臉色就越發的蒼白。
葉凝忍了淚,伸手緊緊的握着二姨娘的手,“二孃,您別難過,我爹他誤會你不管你,你還有我。我如今長大了,我不會不管你的。”
“凝兒……”二姨娘不覺眼睛滾燙忙將葉凝攬在了懷裡。
二人相擁着哭成一團。
二姨娘向氏原是葉凝生母夏氏的遠房表妹。因家族沒落便投奔了夏家給夏氏做了陪讀,後來隨夏氏一起嫁入葉府,後來夏氏瞧她心善,又將她許配給葉錦榮作妾。夏氏亡故後,葉凝便一直交由她照顧,誰料平地起波瀾,那夜葉錦榮去她院中過夜,誰料卻發現有男子翻牆而過,又在她房中收出男子貼身衣物,葉錦榮怒急便將她趕到這偏僻的南院任由她自生自滅。
如今說起來,其中的緣故與李氏八成是託不了干係,只可惜葉錦榮任由李氏矇蔽自己的眼睛耳朵,只一味的相信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