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寶未歸

右手方,巍峨的大山連綿起伏,最高處,直聳雲天,看不到頂,不知是雲層的遮掩還是霧氣的瀰漫。

門前徑直五十米不到的地方,是一條河,沿着山腳蜿蜒而下,而左手邊,則是一片旱地,因爲剛入春,綠油油的小麥卻不見多高,麥地的一邊是果園,此時正開着粉色、白色的花朵,依稀間,有農舍相連,想必那邊便是村民的聚居地吧?也不知道“自家”是住在村頭還是村尾。

如果不是因爲“客居”於此,她肯定會在第一眼就喜歡上這裡,可惜,心境不一樣,看到的結果也不一樣。

再次無奈的嘆息,四處沒有看到小包子的身影,猜測着可能的地方,右手邊是大山,五歲的孩子應該不會在那邊,想了想,便朝着左面的道走去。

小道的一邊靠着地和果園,一邊相鄰河流,走了一段路,繞過一個彎,眼睛所見的範圍,數間小院錯落有致,或相隔着田地,或比鄰而居,或隔着一個水塘、曬壩相望而立。有些小院裡面也種有果樹,因爲圍牆不高,有些桃花梨花的枝椏伸出牆頭。頗有“一枝紅杏出牆來”的美感,又因正值午飯時間,很多住戶的煙囪冒着青煙,天空中不時有小鳥飛過,這充滿鄉村氣息的桃源美景,讓在城市喧譁中摸爬打滾的人不禁心曠神怡,可惜此刻,夢瑤沒有心情欣賞。

一邊走一邊找,遠遠看到外出勞作的人三三兩兩正往自家走,不禁暗罵一聲笨。

南關村對於大寶是熟悉的,而她卻是陌生的,孩子平時一般去哪裡,可能在哪裡,一點都不瞭解,去哪找人,怎麼找人?小傢伙對自己毫不掩飾的敵意,如果故意躲避怎麼辦?

“呦,這是誰呀?”

循聲望去,兩女子站在果園邊,視線相對,其中一婦人打扮,嘴角的譏笑還沒有消失,或者說,根本就不屑被她發現。

“嬸子,出現在這裡的陌生面孔,想必是田大哥家新娶的媳婦吧。”旁邊的女子小聲的猜測着,夢瑤感動之餘正準備開口打招呼,卻接着說道,“咱們村好像就她體型比較…”

之後的話看似給對方留了面子,可是,姑娘,這樣的含蓄能否避開我這個當事人啊,夢瑤內流滿面,實在很受傷。

“原來田家那個臭名遠揚不守婦道的媳婦啊,”吳麗娟隨即捂嘴,“瞧我,妹子,對不住哦,嬸子這人呢,就是愛說實話。”

“嬸子,快別說了,嫂子也不容易。”羅蘭趕緊拉了拉吳麗娟,擔心她再說出更難聽的話。

“阿蘭,不是嬸子說你,你就是心地太好,這樣遲早要吃虧的。”吳麗娟順勢拉着羅蘭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嬸子,阿蘭知道的。”羅蘭難爲情,低垂下頭。

“阿蘭不愧是咱們村的村花,真不知道誰家有福氣娶到你哦。”吳麗娟意有所指。

“嬸子瞎說什麼呢,阿蘭還小,要陪在爹孃身邊多孝敬他們呢。”羅蘭紅着臉,小聲道,輕擡眼簾,朝着夢瑤的方向瞟了一眼。

“咱們阿蘭就是好樣的,嬸子就喜歡阿蘭,不像某些人啊,”吳麗娟斜眼瞥了夢瑤一眼,鄙夷道,“如果是我,我就天天在家呆着不出門來丟人現眼了。”

“嬸子,你不是讓我去給你選繡圖嗎?”

“瞧我,險些爲了不緊要的人誤了正事,趕緊去嬸家,之前繡的手帕,他們都羨慕着呢。”

吳麗娟鄙夷的看了夢瑤一眼,拉着羅蘭的手快步離去。

羅蘭對着夢瑤抱歉一笑,跟着走了。

直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夢瑤纔回過神來,自己這是無端被鄙視了嗎?那婦人的聲音她記得,昨日在堂上可沒少聽。不過,那叫阿蘭的女子,卻是給了她一絲溫暖。

罷了,當前找小包子要緊。

一路尋找,偶爾遇到路人,頂着一樣的眼光硬着頭皮詢問,皆回答沒有看到,心中難免開始擔憂起來。

“大寶…”夢瑤大聲喊道,希望那倔強的傢伙能夠聽到回答一聲,可是,沒人迴應。

百感交集,夢瑤一邊呼喊,一邊四下尋找,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只希望是自己擔心害怕回去被婆婆刁難的正常反應。

無視村民的指指點點,帶着寒意的初春,仍然讓人心火直冒。

“大寶…”

夢瑤焦急的喊着,遠遠的還有孩子的嘲笑,只當是童言無忌,不做多想。

陽光明媚,本來溫暖的太陽,讓她更覺心頭煩躁,渾身極熱。

移步河邊,慢慢蹲下,鞠一把河水洗洗臉,讓自己冷靜。據她觀察,大寶雖然對她敵意抗拒,不難看出是故意爲之,而本質卻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如果不是意外,應該不會故意躲避起來讓大家着急,難道,已經回去了?

起身,準備先回去看看,在回頭的一剎那,發現柳樹邊的一截灰色布衣若隱若現,看不真切。

夢瑤心中一緊,小心翼翼的靠近,想要看個究竟,越是走進心卻提的越高——她清晰的記得,大寶今日所穿衣物,正是灰色的。

“大寶…”

夢瑤驚呼,不明白才半天的光陰,早上活蹦亂跳精神奕奕的孩子,此刻卻面色蒼白倒地不起。

“大寶,寶寶,你怎麼了?別嚇我。”夢瑤將大寶扶起,一手託着後背,一口伸向鼻翼,“呼,”還好有呼吸,此刻才發現,就這麼一段的距離,她已經大汗淋漓。

摸摸小傢伙的小臉蛋,觸手冰涼,“寶寶,醒醒,醒醒…”幾聲呼喊,小人兒終於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放大的圓臉,“醜女人,你離我遠點…”本來惡狠狠的樣子因爲虛弱,只讓人感覺在撒嬌。

還有力氣跟她較勁,那就證明沒有大礙,“抱抱乖,我們回家。”

半哄半拽,想要將之抱起,

“醜女人…你走開,不要碰我…”大寶頭扭向一邊,擡手想要將夢瑤推開,無奈人小加上生病,就更不是膀大腰圓的夢瑤的對手,一個回合下來,人已經到了夢瑤的懷裡。

------題外話------

糾結了好幾天,修改了好幾個版本,最後還是決定讓故事這樣發展下去,雖然俗套,但是,卻別有一番滋味。

謝謝【姿兒】涼子美女的花花鑽鑽打賞,mua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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