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這是誰設的局?
拓跋藺?
不!她立即否認。他何必設計她呢?對他沒好處啊。
那是誰用他的名義引她進來這裡?如果不是用他的名義,她又怎麼會跳進局呢?誰如此清楚他和她的關係?那人在這裡擺上好酒好菜,就只引她一個人進來嗎?
不對,她體內好像有一股燥熱往上竄,原本比正常人體溫低一點的她,突然感覺臉紅耳赤,口乾舌燥,全身發熱。
是媚藥!
老天,她中了媚藥!
若是媚藥,她可以確信,那個人設計她並不只是她一人,或者一會還會有人進來,又或者,進來那個就是設計她的人。不過,現在重要的不是誰設計她,而是她如何離開這裡。
她顧不得那麼多,衝到門邊就去打開門,毫無疑問的,門被反鎖了,一時之間,根本打不開來,然後再去看那些窗戶,同樣是被釘死了。
正當她準備運功將那些扇窗劈開時,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她立即想到會不會是另一個被設計的人又或者是設計她的人呢?
迅速觀察了一下房間,這裡由於沒有人住,打掃雖然乾淨,但傢俱擺設太過簡單,她根本無法藏身,除了牀底或……樑頂?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根本不能讓她有多思考的權利,情急之下,縱身躍起,掛在屋頂橫樑上,然後翻身,改成趴伏在樑柱上,幸好宮裡的橫樑比較粗,能將她纖細的身子掩藏住,摒息。
卻說拓跋凜,他來到華清宮外,推開厚實的大門走進去,踏着前院的青磚地板,直走往主屋,由紗窗裡看到裡面有微弱的燭光。
他來到門外,發現是被上鎖了,不過是很容易打開,只要一抽出鎖孔裡那根小鐵棒就行了。
“咿嘎”的一聲,兩扇沉重的花雕木門被推開,他大步跨了進去,銳利的目光往室裡一掃,並沒有發現她的身影,但桌上已擺好酒菜。
這女人倒底在玩什麼花樣?
他走過去,看到幾碟小菜沒動,卻聞到淡淡的桂花酒香味,再看看兩隻杯子,其中有一隻還留下幾滴酒,顯然是有人已喝過,會是她嗎?
室內點着燭光,有酒有菜,門卻鎖上了,莫非她出去了?
既然她約自己到這裡,肯定是有別的意思,不管她想怎樣,先看看情況再說。
他坐下來,覺得有點口乾,於是倒了杯酒,先是淺嘗了一口,覺得不錯,再喝了一口,然後慢慢品嚐着,等着樂平公主回來。
橫樑上的炎妃然在拓跋凜推門而進那剎那,幾乎禁不住輕呼出聲,她怎麼沒想到,進來的居然是拓跋凜,又見到他並沒有意外室裡的一切擺設,還以爲他是設計自己的人,可當他坐落喝酒,頓時將這個念頭推翻了。
如果是他設這局的話,肯定知道這些酒菜裡有問題,而他顯然不知道,還如此的淡定從容。若不是怕隱藏武功的事會被暴露,她真很想跳下去告訴他事實,然而,現今她能做的就是祈禱他趕緊離開。
室內的氣溫越來越高,她體內那股陌生的騷動讓她隱忍得滿額細汗,口乾舌燥,臉上更像發燒一樣,火一樣熱。
她怕自己會忍受不住而掉下橫樑,暗自運內力,希望能抵制體內的燥熱,突然“哐啷”的一聲,橫樑下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不用看也知道,拓跋凜肯定也發現酒菜有問題,然,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莫不是設局的人?她摒息,全神盯着大門。
拓跋凜在喝下一杯酒後,立即感到不妙,身體好像有某種東西被點燃了,渾身上下的血液四處奔涌,熱氣騰騰,某個被壓制着的地方,開始蠢蠢欲動。
他站起來正想離開時,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難道是樂平公主?想到她約自己來這裡,酒菜是她準備的,體裡那團慾火清楚的提醒自己,她約自己來的目的原來是這個。當然,他不是柳下惠,既然她主動送上來的,不要白不要,何況他對她也有點點心動。
只是,她爲何不進來?在外門躊躇什麼呢?
其實在門外的是董若涵,她早一步拓跋凜到來這裡,只是躲在柱後看他走了進去,過了一會纔出來,看到室內那微弱的燭光,映照出一道人影,她走到門外,突然有點膽怯,怕他知道自己騙他來,會不會生氣呢?
——我覺得你不錯啊,若有喜歡就不用害羞,錯過就沒有機會了。
樂平公主的話突然在腦裡出現。
沒錯,錯過就沒有機會了。
她挺了挺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擡起手推門而進……
門被推開,忽然一陣風吹來,室裡微弱的燭光一閃,熄了。
拓跋凜擡頭,只看到一個纖細的身影,卻沒來得及看清對方的容貌,室裡的燭光就被風吹熄滅了,然而,那一陣風吹來,帶着女性的馨香,胯下的燥熱直衝腦門,讓他直想宣泄狂熱的,喉結隨着身體的燥熱而上下移動着。
會來這裡的肯定是樂平公主沒錯,這一切也可能是她想營造的效果,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既然是她勾引起頭,他也不用客氣。迅速閃到她身前,張開雙臂環抱住她,拂袖一揮,將門帶上,在她來不及反應時,就將她按在門後。
“啊——唔……”聲音還沒呼出來,就被他粗魯地堵住,蠻橫地撬開她的脣,舌尖硬是粗暴的侵入芳腔,肆無忌憚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汁。
他那狂野的動作,挑勾得董若涵幾乎快喘不過氣來,本能的掙扎,並想推開他,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男人,也是第一次跟一個男人如此親密接觸。
“太子……不要……”她被吻得意亂情迷,那聲抗議帶了喘息,尾音顫動,無盡誘惑。
拓跋凜一聽,熱血翻滾又翻滾,直衝到腦門,啞然道:“樂平,是你開頭的……”
樂平?他以爲她是樂平?被他誤認,心情有一下子是失落的,只是一瞬間而已,他把自己當樂平公主不是更好嗎?如果現在承認,她還能接近他嗎?
然而,就在她沉思間,拓跋凜一把將她抱起,帶到牀上,結實精瘦身軀,重重地壓在她身上,衣服在瞬間撕成了碎片……
躲在橫樑上的炎妃然,她一直盯着大門,所以董若涵推開門的瞬間,她已看清楚是誰。初時她也懷疑是她設局的,目的是想看到她和太子在一起,可她並沒有尖叫叫人來,在拓跋凜將她抱在懷裡時,她也沒吭聲,只是很假地掙扎了兩下。
雖然沒有了燈光,可董若涵在這種情況下,既然沒有叫喊和掙扎,顯然是知道屋裡的人是誰,而拓跋凜剛剛那句暗啞的話,她也聽得清楚。
他竟然以爲董若涵是她?
聰明的炎妃然,在這一刻終於將雲霧撥開了。
拓跋凜肯定以爲屋裡的人是她,而董若涵心儀的人是拓跋凜,那麼,現今的情況是,拓跋凜是因爲她而來到這裡,董若涵是因爲拓跋凜纔來這裡,也就是說,有人冒她的名義約拓跋凜到此,而董若涵很可能是主謀……等等,既然董若涵冒她的名義約拓跋凜到此,爲什麼那個太監會冒用拓跋藺的名義約她到此呢?
然而,橫樑下那淫聲浪語,讓她無法再想下去。
女子嬌喘連連,迴旋在寂靜的室內中……
“呃……”炎妃然艱難地嚥着自己的口水,身上的燥熱讓她不安扭動,隨着橫樑下發出來的聲音,甜膩的曖昧氣味瀰漫着室內。
熱!好熱!
“好難愛……”她不敢喘息,咬牙切齒,騰出一隻手抓抓自己的領口,企圖擺脫那種口乾舌燥的感覺,卻只是枉然。
怎麼辦呢?誰來救我?
牀上兩具的身體抵死糾纏,偌大的室內裡只聞聲響,她不想受影響,可偏她這個角度完全能看清牀上的情況。
雖然室內沒有燭光,可已適應了黑暗的她,以及室外那微弱的亮光由窗外透進來,她看到男人精壯的雙腿狠狠壓住扭動不休低聲喘息的女人。
她清楚他有幾多能耐,在這方面,她也曾像他身下的女人一樣,那時她根本沒有想過會發展那麼快,那天她喝多了幾杯酒,從此她成了他的女人。
她知道他折磨女人的手段,知道他……
不不,她不能想這些,誰來救她?炎妃然心裡無聲地嘶喊着。
拓跋藺?對,她沒有到約定的地方,他一定擔心她吧。
他會來找她嗎?他知道她在哪嗎?
可是,一想到他,難免不會想到今天醒來時,看到他光裸的樣子,想到那個畫面,她體內比聽到室裡那淫聲浪語更讓她難受,情不自禁的磨蹭着樑柱,感覺腿間那地方溼溼膩膩,極不舒服。
怎麼辦?聽着不絕於耳嬌喘聲,她竟然開始產生幻覺,將牀上兩人看作是她和拓跋藺……
就在炎妃然求援無門時,那邊的董若婕已開始帶人往這邊來。當然,她不能告訴皇太后、皇上和皇后等人,這裡有戲看。她知道去綠州湖畔有一條路是經過華清宮的,所以她事先在讓人在另一條路上做了些手腳。
當大隊停在那條通往綠州湖畔的路時,有人來彙報,說前面的路出現一個塌陷,皇太后和皇上的輦車過不去。
“前些天不是好好的,怎麼今天會有塌陷現象呢?”武承帝皺眉問。
工部的有人回答,說是可能建路的時候,沒有填好,又經歷數載車馬的踩踏,會出現這種情況不爲奇。
有大臣出來提議說轉到另一條路去,那條路比較偏,但跟現在這條路程差不多。
既然有另一條路,皇上便允了,並吩咐人封了這條路,免得不知情的人會掉下去。
於是大隊人馬轉去回去,往另一條路去。
在他們往回走時,有一名小宮女匆匆奔來,卻並不知道路面的狀況,沒看清楚便掉到凹坑裡。她想爬起來,可是這個坑有她這個人高,根本爬不上來。
“喂,有人嗎?”她大聲喊道:“救命啊,有人嗎?”
等了一會,沒有人應,她急了。怎麼辦呢?她正想要去通知太子妃,找不到周公子。原本太子妃交待的任務是叫她去找周公子。
當時她記得太子妃說他進宮了,正在文淵閣裡,可她前往那裡,根本沒有看到周公子的身影,以爲可能沒有到,便等了一會,仍沒有看到,眼見天黑下來,只好回去報告給太子妃。因爲心情急,一時忘記這條路有個坑,纔不小心的掉下來。
怎麼辦呢?
萬一太子妃去到華清宮,根本沒有周公子,豈不是白忙一趟嗎?而且她也會被責罵的。
“救命……有人嗎?”
就在這時,有個黑影出現坑口,“伸手上來。”對方聲音低沉,那是她此生聽過最好聽的嗓聲。
想也沒想的,將手舉高,對方握着她手腕,往上一拉,便將她拉上來。
小宮女擡頭一看,透微弱的亮光,見到救她的竟然是雍親王,她立即立即福身行禮。“謝謝雍親王相救!”
“免了。”拓跋藺擺手,轉身就走。
他在雍華宮等那個跟他約定的人,可是時辰都過了,仍沒有見人來。怕她會迷路,所以叫那俊去接她的,可那俊回來說在百花園和御花園都找遍了,並不見她的身影,後來他去綠州湖畔找,卻遇到她的丫鬟,對方說她有事去一個地方,叫她先到綠州湖畔等,但至今並沒有見過她回來。
所以,那女人說去一個地方,就是跟他約定的雍華宮,她卻失蹤了。這女人到底是迷路了,還是出事了?
因此,他讓那俊留在雍華宮,就是怕那個女人回到來沒見到人會走,而自己則出來找人,但找了幾個地方,仍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真急死人。
小宮女見到他神色匆匆的,似有什麼急事,也不敢打擾,想到太子妃現在可能去了華清宮,便拔腿就跑。
“等等!”
拓跋藺突然叫住她。
“雍親王,有事嗎?”她停下來。
“你有見過樂平公主嗎?”他找了那麼久,都沒有見到,或者宮女太監的可能會見過她曾在哪裡出現過不定,所以就叫住了小宮女問。
原來他神色匆忙是在找樂平公主,可樂平公主現正在華清宮,太子妃正帶皇上等人去捉姦,但周公子並沒來,皇上等人會見到的只是樂平公主一人。雍親王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應該瞞着他,可是若她告訴他,太子妃也不會放過自己呀。
拓跋藺見她沒有回答,想到可能她並不認識樂平公主,便解釋道:“樂平公主,就是由西臨國前來和親的公主,日前本王跟太子比試就是因爲她。”
小宮女開口道:“奴婢知道,奴婢沒有見過她,不過,皇上跟太后他們正往華清宮那條路去綠州湖畔,說不定她也會放那邊走去呢。”她不能直接說明,只給他一個希望。
拓跋藺點點頭,便轉往華清宮的方向。
華清宮雖然不是禁地,也沒有特別的規定,可董若婕卻打聽到,曾有一名妃嬪想住進去,卻被皇上拒絕了,還有另一個受寵妃子,知道這宮殿皇上不允許任何人住進去,竟恃寵生嬌,趁皇上到萬安寺裡祈福時,偷偷闖進去,後來皇上知道,立即將那名妃子打入冷宮。
很明顯,這華清宮對皇上來說,是有一定特別的意義,如果知道華清宮的門打開,肯定猜到裡面有人進去了,又或者曾有人闖過進去,皇上豈會不追究嗎?
果然,當一行人轉到華清宮這條路,路過華清宮的門口,見到緊閉的大門被打開,便會有人跟皇上報告。
“誰在闖進去?來人,進去看看。”武承帝臉色頓時一沉,立即命人進去看看。
董若婕也很想看到樂平公主被人捉姦在牀的畫面,她想必是哭泣着躲在一邊,周公子光着身子,拿着衣服就跑,卻被人捉住掙扎。然後有人出來報告給皇上,皇上一就是進去看,二就是命人將他們帶出來。
周公子,這樣被人捉姦,雖然狼狽不堪,但白生生給你得個美麗公主,你莫要怨我。樂平公主,我給你找了個王孫公子,他可是周參知政事的侄子呢,雖然不是什麼貴族,但於你來說,也是一個好歸宿了。
再說室內,拓跋凜沒想到樂平公主平時表現溫婉高貴,骨子裡卻是如此狂放風騷,再加上體內的媚藥發作強勁大,更加不願就此停罷,兩人不知折騰了幾百回,緊抽慢拽,攪得滿室生春,以至忘記還有一個賞燈會等着他們。
而橫樑上的炎妃然,雖然閉着眼睛,捂着耳邊,可她的寒毒卻在此時發作,加上體內媚藥未能解,初時一冷一熱的衝激,令她倍感難受,後來寒氣抵過體內的燥熱,竟然將那股快要爆發出來的抑制住,可是身體開始漸僵,她快要沒有氣力抱住橫樑時——
突然之間,門“砰”地被踢開。
拓跋凜猛的抽身出來,董若涵嬌聲啊地叫了一下,跪在牀上竟一時間起不了身,他迅速拉過被單,扔在她身上,而自己則套上衣服。
燭光驟然一亮。
藉着燭光,拓跋凜往牀上的女人一看,臉色瞬間變了,漆黑如墨的眼瞳閃過一抹陰沉的烏雲,嘴角也陰鬱地抿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