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楊清韻還想說什麼,但見到拓跋藺已垂下眼簾,一副再沒商量的模樣,清澈的眸子裡劃過一絲失落,“好吧!那我不打擾您了。”
欠身,轉身離開時,她那雙清澈的眸子再沒失落的情緒,柔嫩的‘脣’瓣微微上揚着,看得出來她此刻的心情有多麼的美好!
沒錯,她是故意的。
她知道王爺這幾天在忙,但忙雖忙,他每天下朝都會‘抽’空到綺雲閣看她,雖然只坐一會就離開,就算他忙得沒空,也會讓那俊前來帶話。
她聽說,王爺幾天都沒有進枕霞閣了,而王妃自那天后,就沒有踏出枕霞閣了。
今早有人見到她從雲歸閣離開,那是她天剛亮便來雲歸閣,是以採清晨‘花’的‘露’水爲藉口,因爲雲歸閣裡的‘花’開得最燦爛的,她昨天就這麼跟拓跋藺請示的,而他也允許了。隅中時,服‘侍’她的丫鬟告訴她,青苹派人守在‘門’口,等王爺回來馬上去通報,她就知道王妃肯定有事前去找王爺,所以早她一步到來雲歸閣。
雖然她不知道這樣做是否能離間他們夫妻關係,可她現今已清楚拓跋藺的心思,他開口留自己,不就表示他捨不得她離開麼?儘管他現在對自己若即若離的,但是,她有一張他曾喜歡的臉蛋,只要她稍用點心思,他的心會漸漸的往她靠近的。
擡頭凝着‘門’口消失的背影,拓跋藺劍眉攏了起來,她的五官雖長得跟炎妃然前生一模一樣,可‘性’格卻截然不同,再說,炎妃然以前纔沒那麼作過。
還有,她身上那股自然而發的寧靜神韻是沒人能模仿得出來,而現在的軒轅臻,即使模樣長得與炎妃然前生不一樣,可她身上的氣息和神韻,卻是他一眼就能感覺到親切和熟悉。
想到炎妃然,就想到她剛纔的反應……她太過平靜了。
不知爲何,他的心情說不出的‘陰’霾。
***
睿王府
午後,暖暖的冬日陽光,透過百福‘花’格窗,傾瀉而入。
鳳雲汐慵懶地斜靠在美人榻上,手裡捧着一本古書,旁邊的茶几上,煮着一壺熱茶和擺放着一碟點心。
她很喜歡現在這樣清閒的日子,穿越來這個現代史書沒記載的朝代十八年了。之前的十二年,她生活在丞相府,雖然是嫡出的小姐,可處處受禮教和家規限制,還時不時與那些庶姐庶妹來場勾心鬥角,所以她過得不如意。
在她金釵之年,找了個藉口,又經一番口舌才說服丞相老爹讓她出外遊歷,不過老爹有個條件,就是在她十八歲後,她婚事必須聽隨他的安排。當時她並沒有想那麼長遠,一心只想到外面的世界闖‘蕩’,所以就答應下來。
但那幾年,她怕時間不夠,急切的想踏遍四國的山河,把自己累死了,很少像現在這樣,一壺清茶,一本好書,一抺溫暖陽光,一張軟榻,什麼事不用想,也不用愁。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不必跟庶姐妹勾心鬥角,這樣的生活那麼的安逸和愜意,更是她上輩子夢寐以求的生活。
“小姐,這些點心涼了,我去替你換上熱的。”果兒走過來,替她倒了一杯熱茶,發現點心有點涼了。
“不用了,你拿一隻碗來,注入些熱茶,然後將這碟點心放上去,蒸氣會溫熱點心的。”點心太熱不好吃,現在天氣冷,涼了又不好入口,用蒸氣烘着剛好。
聞言,果兒就照做。突然像想起什麼,就道:“對了小姐,我聽說西關那裡有兩個部落在暴‘亂’,西關就在王爺的封屬地西澤附近,這次暴‘亂’皇上可能會派王爺前去平定。”
“西關暴‘亂’?”聞言,鳳雲汐微揚起秀眉,如果拓跋堯被皇上派去平定西關,沒有他在旁虎視眈眈,那她不就是整個睿王府最有話事權的人嗎?以後她想怎樣就怎樣,再沒有人管了?
思及此,她興奮了,不過想起前幾天的約定,秀眉不禁攏了起來。
“小喬呢?她那邊準備得怎樣?”
果兒答道:“小姐,放心吧,小喬那邊已準備好啦。不過小姐,你怎麼會同意讓榮家和陳家送來的兩個‘女’人留在府中?”
因爲王爺現在得到皇上的重用,一些官員就想巴結王爺,就暗中往王府裡送禮,而王爺最近忙,把這些事‘交’給小姐處理,偏偏小姐把所有禮都退回去,唯獨留下榮家和陳家送來的兩個‘女’人。
“她們說,把她們退回去唯有一死。物是死的,退回去隨它們的主人如何處置,它們都沒有感覺,可人卻是生的,我沒有慈悲之心,也不是無情的人。既然如此,就給她們一個機會,若她們成功,就永遠留在睿王府‘侍’候王爺,若不行,那是她們的命。”
而她,也可以藉此試探那個男人,若他能承受得住‘誘’‘惑’而沒做出對不起她的事,那麼,她願意給彼此一個機會。當然,這句話她只留在心裡,沒有說出來。
果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鳳雲汐打了一個呵欠,溫暖的陽光曬得她有點想睡了,不知怎麼的,她最近總是貪睡,好像怎麼睡也睡不夠似的,就吩咐道:“等會兒小喬回來,不必來向我彙報了,晚飯時,若我沒醒來,也不要叫醒我,我餓了自然會醒過來吃飯。”
說完,她打着呵欠起來回‘牀’榻睡覺。
在睡夢中,她回到二十一世紀,正乘坐飛機去泰國,旁邊坐着一個很美麗的‘女’人,不知爲何,自己對她一見如故,就跟她介紹自己,美麗‘女’人聽了她的名字後,驚訝的道:“是你!”
她認識自己嗎?
隨即美麗‘女’子笑了,笑得有點神秘,搖頭說不認識她。然後她們就像一對相識已久的朋友一樣,聊起天來,這個美麗‘女’子叫常予歡。
後來,後來……
“鳳雲汐!”
突然一聲咆哮,熟悉卻讓人懷念的景物散了,嚇得她從暖暖的被窩中彈坐起來,一臉驚魂未定的看着眼前凶神惡煞的男人。
他臉上揚着笑,可不知怎的,那笑讓她有點膽顫心驚。當一個長年繃着一張俊臉,有天他突然對着你笑起來,怎會不讓人看着心驚呢?
“怎麼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很暗,走廊外面的燈籠已點亮了,說明可能現在已入夜了,這麼說她已睡了一個下午了?
“你的本事越來越好。”他笑眯眯道,徐徐在‘牀’邊坐下。
鳳雲汐還沒回神,他的話令她聽得一頭霧水,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抓住被角護着‘胸’,不住地往內牆退。眼前這個男人渾身散發教人恐懼的氣息,秉持着識時務者爲俊傑的最高原則,她語氣很軟,表情很可憐,盼他能念在“夫妻一場”別欺負她。
“你很大度,竟然把‘女’人往本王的房裡送,嗯?”這幾天因爲朝堂的事忙,早出晚歸的,趁此讓她有足夠做好心理準備接納自己纔沒急着搬回景雲苑,可沒想到,今天稍爲早點回來,原本打算晚些過來找她,卻不想她把兩個‘女’人送到映月樓。
“……這樣不好嗎?”她虛心的說。她就不相信男人到嘴裡的‘肉’會不吃的,何況她這麼做,就算他將那兩個‘女’人怎麼了,她是不會說他什麼的,不是嗎?
“好嗎?”他噙笑反問。
“我覺得沒什麼不好的。”她垂下臉,看上去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貓兒。
她也沒想到那兩個美人那麼猴急爬上他的‘牀’,她只不過讓小喬請嬤嬤去指導一下她們勾引男人的媚術,卻沒教她們直接一步到位,再說,他這些天那麼忙,總該給他放鬆一下,待養足‘精’銳,才能一戰得子啊!
真是的,白白‘浪’費她的苦心,還害得她在美夢中驚醒過來。
拓跋堯聞言,餘光瞥見她擱在枕邊的梅‘花’木匣,想起那晚她要求自己的事,笑意更濃更邪惡,令她更是心驚膽跳,下意識的更往裡頭縮。
“鳳雲汐,你真好大的本事,也唯有你能教本王動怒。”
“我又沒做錯什麼?”她小聲低咕着。
這世上還有哪個‘女’人能做到像她這麼賢惠大度,把‘女’人送上自己丈夫的‘牀’,好讓他享齊人之福,那是全世界的男人夢寐以求的美好生活,她哪來的錯?
找她麻煩,他未免太矯情吧?鳳雲汐在心底腹誹着,瞥見他長臂伸向枕邊去,她上前阻止,卻已來不及。
“你記得自己答應過本王什麼?”他拎起木匣笑問着,這木匣他還記得,是一年前拓跋藺送給她的。那天他路過一間古董店,剛巧碰到她和拓跋藺在,聽到她對拓跋藺說,今天是她的生辰,硬纏着他要他送一份禮物給她,而她什麼都沒看上,恰好看上這隻梅‘花’木匣。
至今,她與他成親了,這隻木匣還擱在枕邊,誰也碰不得,說有多珍惜就有多珍惜,若說她對拓跋藺已沒有那種心思,誰會信?
可他不允許,既然她已嫁給他,那麼她這輩子眼裡只能有他一個男人!
“啊,說什麼了?”她微微動氣,緊盯着木匣,卻不敢彰顯。
驀地,“砰”的一聲,木匣被砸在牆上,碎得徹底,匣裡的東西掉出來,一顆顆地在地上彈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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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雲汐是穿越而來的,大家都知道,《冷酷總裁的前妻》裡有她出現過,她的名字叫落汐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