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夫人,你確定不要看大夫嗎?我看你臉色蒼白,連站都站不穩了,一定病得很嚴重的。”炎妃然一臉認真地說道。
常依雲趁着拓跋藺沒注意,恨恨地瞪了一眼炎妃然,臉上卻是爲難地擠出一絲笑容,“謝謝王妃的關心,奴婢真的沒事了。”
炎妃然頓時笑了起來,笑得讓人覺得沒有絲毫的心機,“藺,你看常夫人沒事了吧!我現在很餓很餓了,你是不是應該陪我這個正妃去吃晚餐?我們做的菜都涼了。”
她故意把正妃兩個字咬得重些,目的不是爲了氣常依雲和苗秋桐,其實是想明確地告訴她們,在這個府上,她纔是這個男人的嫡配,你們搞些小誤會出來也不能改變什麼。
拓跋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炎妃然,安靜中透着一絲狡黠,卻還有一些調皮,更讓他驚訝的是,她能把常依雲氣得這樣。
印象中的她,有過狼狽,有過優雅,也有過安靜,更也有過張牙舞爪……可是這一刻的炎妃然,卻是最讓他動心的,這一刻的她纔是活靈活現的,那清亮的眼眸中閃爍着的狡黠的目光讓他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恨不得立刻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裡。
“好!我們走吧。”他的目光溫潤卻又灼灼。
苗秋桐知道看下去也沒戲唱了,轉身就離開,再也沒有看他們三人,是她低估了軒轅臻的女人。不過沒關係,雖然常依雲失敗了,但她由此可以確定,常依雲很愛拓跋藺,而拓跋藺對她並不上心。
一旁的常依雲嫉妒得快要發瘋了,可是她依舊忍住,臉上的笑容落寞卻又堅毅,偏偏她遇上的拓跋藺,要是換了其他男人,早已經把持不住了。
忽又想起什麼,拓跋藺淡淡地說道:“依雲,那俊已經去請大夫了,一會應該到,你就讓大夫看看吧。”
“好的,奴婢會的。”常依雲淺淺一笑,沒有辦法,事到如此,她怕再推會讓人更懷疑,唯有點頭應下,她甚至覺得自己臉部的肌肉都僵住了。
在到枕霞閣,炎妃然讓人把菜端去熱一熱再擺上來,事後遣退其他人,室裡只剩下她和拓跋藺。
自從離開雲歸閣後,炎妃然顯得比平日裡還安靜,倒了兩杯酒,把另一杯給給了拓跋藺,然後低頭夾菜,默默吃着飯。
她覺得女人就是一個矛盾集合體,明明想要,卻又瞻前顧後……
當她感覺到拓跋藺對常依雲的殘忍和冷漠,心裡竟然生出一種異樣,其實她應該開心纔是,不是嗎?這樣就說明拓跋藺的心裡沒有常依雲的地位,可是她突然想起,如果哪一天他不再將她放在心裡的時候,會不會也會對她這麼殘忍?
不一刻,她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有這種想法,這麼患得患失的在乎一個人,不該是她有的情緒……
“然然,你怎麼啦?還在因爲剛纔的事情生氣呢!”拓跋藺微微笑着道,心情莫名的愉快,只因爲她今天表現很得他鐘意!但沒有忽略她的情緒反應發。
炎妃然斂眸,故意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是啊!本宮吃醋了!誰讓你當着本宮的面抱一個女人,而且她還是你的女人。”
好吧!她承認她有些無理取鬧,但是她確定餓了,不是說,一般餓了的女人都會很焦慮的嗎?
拓跋藺猛然愣住了,不一刻的時候,那雙帶着桃花般迷人的鳳眸裡暈染了些許笑意,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說,你吃醋了?然然,是真的嗎?”
他真的很喜歡她吃醋的樣子,少了幾分陰鬱,多了幾分生氣靈活!
炎妃然忍不住地嘴角抽了抽,不經意地撞上他那一雙幽深的瞳孔,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中,不可自拔。
這樣的男人,難怪有那麼多女人愛上他,一個眼神,一個笑容,連她這樣心如止水的人,都忍不住受他吸引。然而,她比其他女人幸運,因爲她擁有着他。
“嗯,我吃醋了,看到你將常夫人摟在懷裡的時候我吃醋了。”炎妃然停下吃飯的動作,一本正經地回道,那張嬌美的小臉上噙着半真半假的淺笑。
拓跋藺薄脣的笑更加明顯了,一雙如古井般幽深的瞳眸漾出一抺細微的漣漪,他放下筷子,凝着近在眼前的女人,脣畔的那一抺笑意越發的濃郁起來,透着一抺從未有過的溫柔深情。
炎妃然也不躲避,很大方地任由他打量着自己,當他看到常依雲坐在他懷裡的時候,她的心裡真的很不是滋味,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拓跋藺,你這樣盯着我看,看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她笑咪咪地瞅着他,似笑非笑地問。
“你今天的確是很不一樣!”以前她不會那麼直接的承認自己的感覺,今天她很大方的承認她吃醋了,這是不是表示她已有了做他王妃的自覺?
之前她雖然嫁給了他,可她始終都沒有是他妻子的自覺,好像隨時都會走人一樣,所以他纔會那麼急着想讓她成爲他的人,只要她成了他名副其實的妻子,她以後想走可不容易了。
炎妃然也不着急,繼續吃飯挾菜等待他的下文。
今天忙了一天,她真的餓極了。很久沒做菜了,居然也能這麼好味道。她挾了一塊雞肉放到拓跋藺碗裡,吃完飯還有蛋糕吃,鳳雲汐說,花前月下,美酒佳餚,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那纔是浪漫的事。
最初她不懂浪漫是什麼,經鳳雲汐解釋才理解,意爲縱情、充滿幻想,無拘束的,富有詩意,也就是男女在一起時,情和景,身和心的結合所產生的那種美妙的意境。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好一會兒,拓跋藺忽地勾脣一笑,那笑容恍若陽光下盛開的芍藥一般,同時還帶着一絲狡黠,“然然,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
炎妃然愣住了,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拓跋藺卻故意忽略掉她眼底的驚訝之色,一本正經地說:“你不是餓了嗎?難道看着我就能把你肚子填飽?”
盯着別人看就能填飽肚子的是他好不好,由雲歸閣回來,他就一直盯着她看,幾乎沒有見過他動過筷子。不過她沒有這麼說,抿抿嘴,半開玩笑的說:“秀色可餐,你沒聽說過嗎?”
忽然想起了什麼,這可能對拓跋藺來說並不是重要的事,可是對她來說,卻不得不問一下,萬一,她是說萬一,她和常夫人再次較量上,也不置於對拓跋藺的事一無所知而被嘲笑。
“在雲歸閣的時候,常夫人說她幫你照顧她,守着她,這個她是誰呀?”
炎妃然問完,故作瀟酒的低頭扒飯,沒有注意到拓跋藺眼底深處那一抹一閃而逝的異樣,拓跋藺不得不承認,有時炎妃然該糊塗的她一點都糊塗,他還以爲炎妃然沒有聽清楚當時常依雲說的話,卻不想她不但聽到了,還會秋後審問。
沒聽到拓跋藺的回答,炎妃然擡起頭,見到他一雙幽深的瞳孔安靜地凝視自己,腦海裡突然浮現出當時常依雲說那話時,他?...
僵了一下的畫面。
她的心臟猛地一跳,遲疑的問:“怎麼啦?是不是我不該問?”
拓跋藺搖頭,像下了什麼決定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臉認真地說道:“有件事情,其實我一直隱瞞着你……”
***
夕陽西下,暮色降落,天邊最後一抺餘暉漸漸地消失地平線,漆黑的夜幕籠罩着整座王府,那些鱗次櫛比的樓閣在落日映照下,無數的陰影重疊在一起。
院裡的花叢在蕭瑟的秋風中輕輕搖擺,發出沙沙的聲響。
常依雲安靜地站在雲歸閣外的青磚石道上,昂頭望着橫額上‘雲歸閣’三個龍飛鳳舞的字體。
當初拓跋藺讓她住進雲歸閣時,她曾一度認爲這是命中安排,因爲她的名字也有一個雲字,直到有一天發現他的秘密,她從雲端跌落了塵埃裡,儘管如此,可她仍沒有放棄這份感情,而現在她還能堅持下去嗎?
他無情地把她拋棄在這裡,帶着他的正妃離去,不,她以後連這裡都不能住了,他現在不需要她,所以要她搬回映月閣,她連住在這裡的資格也沒有了。
那俊帶大夫來看過她後,再一次提醒她,要她搬離這裡。
藺,在你的心裡真的從來沒有我的地位嗎?常依雲不甘心,她絕對不會這麼放手的,絕不會……
“你現在是不是在想如何把拓跋藺搶回來?”
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常依雲轉身一看,是去而往返的苗秋桐,她不悅的皺起眉,“你還嫌害我不夠嗎?”
若不是她輕信了她的話,以爲裝病就能讓拓跋藺憐惜自己,會對自己好些,誰知非旦試不出他對自己的真情,還被他嫌惡了。
苗秋桐道:“他都要讓你搬離這裡,說明在他心裡,你一點兒地位都沒有,你又何必死心塌地的對他呢?”
如果不是她走後又返回來,絕對會錯過一個重要信息,她聽到那俊要常依雲搬離雲歸閣,而常依雲似乎不願意離開,若是她能好好的利用常依雲的不甘心,說不定就能完成上頭給她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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