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凝紫聽見身邊人的議論,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幅畫所吸引,料想今日的頭籌都只會是自己,她很想往坐上的四皇子和瑾王世子看去,卻怕自己太過大膽的動作惹來皇后不開心,於是假裝目光淡然,並沒有任何急切的模樣。
她是在沈府裡寄住的表小姐,位置自然是安排在雲卿的旁邊,此時她的模樣雲卿即便是不刻意都可以收入眼底,轉過頭更是看的清清楚楚,她微微的傾了身子,輕聲道:“表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這麼別出心裁相出那引蝶的法子,倒是高明的緊。”
韋凝紫乍聽她說話,視線停在雲卿帶笑的脣角,只覺得心頭一緊,她和雲卿其實沒有起過太大的正面衝突,可她能感覺出來,這個表妹不喜歡她,素日也大多是她去主動找雲卿說話,今兒個雲卿卻開口說了一句這樣的話,難怪她不多想,可是細想一下,那畫放在上頭,雲卿又看不到,便放寬了心,以爲雲卿只是要在衆人面前做出姐妹和睦的模樣,便也笑道:“是啊,的確是啊,這樣倒是引人注目了。”
雲卿看了她一眼,淺笑道:“不過有時候,太過出風頭,其實也不是好事了。”
韋凝紫沒想到她話鋒一轉,竟然又說了這個,眼底浮起一絲不悅,雲卿定然是嫉妒自己沒想到這樣的好法子,一想到雲卿在嫉妒她,心內就浮起一種莫大的滿足感。
就在這個時候,皇后嘴角浮現了一個緩緩的笑容,那動作十分的緩慢,也十分的怪異,她望着面前的畫兒,道:“米嬤嬤,不知這吸引了衆多蝴蝶的畫,是誰家小姐所做?”
米嬤嬤皺了一下眉頭,用手將那些蝴蝶一掃,把桌子上的畫提了起來,高高舉起,給衆人觀看,“皇后娘娘問這畫兒,是哪家小家所做?”
在衆人四處看探之時,韋凝紫面帶微笑,站起來後對着皇后遙遙一拜,道:“回皇后娘娘的畫,拙畫是臣女所畫。”
“噢,你自稱是臣女,請問是哪家的千金呢?”皇后含笑問道。
她的問話實屬平常,可是韋凝紫的小臉卻有一點難堪在上面,剛纔雲卿自稱是民女,因爲沈茂是商人,而韋凝紫的父親是韋家望族的子弟,也在京中曾任職,可到底官職不大,鮮爲人知,又已經去世,所以韋凝紫想了想,才答道:“臣女父親前年已喪。”
“噢,原是如此,那你今日來參加宴會,是隨何人而來?”皇后似乎對韋凝紫頗爲關愛,仔細的一個個的問着問題。
衆人也覺得韋凝紫是得了皇后的青眼了,皇后如此尊貴的人,還仔仔細細的詢問着她的出身,只怕是有其他的意圖,一時都認真的聽着,只是謝姨媽當初不遺餘力的在揚州上流圈子裡交際,這裡的人還是都曉得韋府的。
韋凝紫心中也是如是想,否則的話,皇后根本就不需要問她一個小小千金的家世,也許皇后是覺得她蕙質蘭心,對她起了指婚的心思,便越發的恭敬有禮,“臣女隨母寄居在姨父姨母家中,蒙皇后娘娘邀請沈府女眷參加,臣女也隨來參加。”
“那你母親呢,今日可否有來?”皇后依舊笑着,臉上並沒有多大的變化,衆人坐在花園裡,遠遠看去,她的臉色在陽光下看得不甚清楚,只覺得模糊一團。
話問到這裡,韋凝紫心頭已經不如開始那般的篤定了,皇后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根本就不說有關於那副畫的事情,如今更是問到了她的母親,難道已經知道了沈府裡的事情。
她心頭一緊,一瞬間,心頭滾過了千般萬般的想法,最終想到,連雲卿沈茂都找不出證據的事情,皇后如何會得知,便穩下心神道:“家母重病,無法出席宴會,現正在府中養病。”
她這句話剛一落,卻不想皇后娘娘的聲音忽然一轉,從剛纔的平靜溫和,變成了凌厲之極,只見她眉頭一挑,極爲嚴厲的開口道:“既然是家母重病,又寄居人下,身邊無人伺候,怎麼你來參加宴會,任母親一個人丟在一旁?!”
一語出,衆人譁然,開始見皇后那般親切溫和的態度問話,都以爲韋凝紫得了皇后的青眼,誰曾想局勢一下子就變化了過去,皇后突然出聲指責了韋凝紫。
韋凝紫如同被一把冰刀戳進了心窩,一雙杏眸浮現出驚訝的表情,望着坐在上方的皇后,“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女是接到了懿旨,不敢有違,臣女的母親身邊已有丫鬟伺候,待宴會結束,臣女便會伺候在牀前。”
她這話的確說的沒錯,皇后的懿旨一下,不管有什麼緣由,來參加宴會總不算是個大錯。
可明顯皇后並不覺得如此,她面色沉肅,眉頭卻是帶着威嚴斥道:“好一張巧嘴,即便是有本宮的懿旨,可你母親重病在牀,你竟然打扮得如此豔麗,就不怕寒了你母親的心嗎?”
皇后的再次發難,讓韋凝紫的臉一下就青了,即便她心思靈活,可到底是未曾及笄的少女,又是第一次親見皇后,那種天生的威儀就壓迫在她的心中,再被這麼厲聲喝斥,心頭嚇得幾乎如同有石頭在猛烈撞擊,不知如何開口回答,一時便衝口而出:“皇后娘娘是國母,國母有懿旨,臣女必定要遵從,若是穿的過於素淡,只怕會衝撞了皇后……”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皇后的臉色便越發的陰沉,雍容的聲音中夾雜了一絲破音:“你還在反駁本宮!今日除卻你之外,還有潁川侯的千金,因潁川侯夫人病重在牀,她便來給本宮告罪,要在牀頭伺候母親不能來參加宴會!”
章瀅?
雲卿這纔想到,今日似乎進來之後沒有見到她的身影,原來如此,在揚州的貴胄中,潁川侯也是排得上名號的,章瀅必然會受到邀請。不過雲卿也未曾感到意外,畢竟章瀅的孝順還是有目共睹的。
皇后似乎震怒之下,還未說完,繼續道:“再看你今日交上來的畫作,本宮讓畫春日繁花景色,你卻故意在那畫上灑上引蝶的香料,一個母親重病在牀的人,竟然將心思放在這歪道上,本宮很難相信你平日裡是如何用心伺候母親的!”
一連幾段話砸下來,方纔插在胸口的那把冰刀仿若又被推進去幾寸,韋凝紫只覺得渾身發冷,但她也知道,皇后娘娘是發怒了,雖然這怒氣她覺得來的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她此時不能再狡辯,於是急急邁出桌前,跪了下來,誠惶誠恐道:“皇后娘娘教訓的是,臣女此次的確是想在皇后娘娘面前討得厚賞,臣女有罪,回去定當好好反省,更加用心的照顧母親!”
好一個能進能退的韋凝紫!
雲卿在心內暗暗叫一聲好,看着韋凝紫跪在地上,額頭貼着地面的姿態,眼底都是幸災樂禍的笑意,只是她這般認錯的姿態,也得看皇后買賬不買賬了!
很顯然,今日對於韋凝紫來說,是一個不宜出門的日子!
皇后娘娘看見她認罪,沒有半分鬆怒的樣子,反而冷笑道:“潁川侯夫人教女有道,章小姐自然是孝順,而你,只怕是父親早逝,母親臥病,反而不知孝悌仁義,以後你還是好好的反思,現在你年紀尚小,還能用不懂事糊弄過去,若是以後,莫地給人說不尊父母,不孝君親,壞了大雍朝的規矩!”
此言一出,園中幾乎是鴉雀無聲,個個都噤若寒蟬。眼底卻有着各種各樣神色,之前羨慕韋凝紫能想到好方法吸引蝴蝶的那些嫉妒羨慕的眼神,此時就是幸災樂禍,歡喜不能收的模樣,看着韋凝紫那身茜草色的華麗衣裳和頭上的精緻飾物,心底都是痛快。
這些帶着相當份量,責怪的話語,將早就之前言語化成的那把長長的冰刀終於徹徹底底的捅穿了韋凝紫的身軀,讓她從頭頂到四肢全部是冰駭一片,只覺得自己今天出奇的倒黴。
她根本就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就算是母親重病,她在畫上用了些奇巧心思,這在宴會中都是可以允許的,小姐們爭奇鬥豔,誰不是手段百出,歷來都是隻看結果,不看過程的,可是今日爲何偏偏就她被訓斥了。
她百思不得奇解,在被這麼訓斥一頓之後,也只能老老實實服帖在地上,大聲道:“謝謝皇后娘娘教訓。”
雲卿看韋凝紫從剛纔得意的模樣,一下子就變成了驚駭的小白花,端起面前的一杯茶,輕輕的抿了一口茶,脣角碰到茶杯的時候,泛起了一抹弧度,似在品茶,但更像是在譏諷某人。
韋凝紫戰戰兢兢的起來,重新坐在座位上,卻比坐在針氈上還要難受,她雙手絞在一起,反覆思量着今日她可否做錯了什麼。
當然,就算她想再久,也不會想到這究竟是爲什麼,當年若不是耿佑臣偶然和雲卿說起過一件事情,雲卿也不會知道。
如今的皇后娘娘薛惟芳並不是當今明帝的原配,她本來只是明帝的側妃,在明帝登基之後,被封爲了皇貴妃,而當初明帝的正妃,則是當初京城四大家族賈家的長女賈漪蘭,也是明帝的元后。
明帝還是皇子的時候,先帝曾給他辦了一場選妃的宴會,當時薛惟芳和賈漪蘭都是京城有名的大家千金,琴棋書畫,德容言功俱是相差無幾,即便家世,都同樣顯赫,於是先帝爲了將兩人分出側妃和正妃之位,便出了一道題,要求她們兩人在一個月內交出一副繡圖,屆時就看誰的女紅更出色,誰就立爲正妃。
一個月之後,當兩人將作品交上去的時候,先帝和太后都覺得功底各有出色之處,評價了好久,也無法選出更爲出色的一副,但是正妃之位,只能有一人,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園中飛出了蝴蝶,舞着絢麗的翅膀,落在了其中一副畫上,先帝和太后連連稱奇,說繡花能引來蝴蝶,可見其逼真程度已經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於是大筆一揮,欽點了賈漪蘭爲正妃,而薛惟芳做了側妃。
當時的情景,與今日韋凝紫畫上駐蝶的情景,幾乎是一模一樣。正因爲幾隻蝴蝶的差距,而導致了後來明帝登基時,所立皇后是賈漪蘭,這是薛惟芳心中最憎恨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如今韋凝紫竟然在她面前將事情重演,她怎麼能忍的下去,想來在皇后的眼底,韋凝紫就和元后一樣,讓她覺得討厭了吧。
因爲皇后討厭元后的事情,幾乎朝中上下皆知,所以這件選妃的事情,上一代的人也就閉口不談,再者元后已經逝世已久,人們也不會再去議論這些事情,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這件事。當然,也是因爲皇后不喜歡別人說她這件事。
在她看來,這是賈漪蘭歪門邪道取勝的,但是據云卿聽到的,卻是另外一個,據說當時這位元后賈漪蘭豔冠京華,天生帶有異香,不用擦香抹粉,身上也會散發出同樣香味馥郁的味道。雲卿心中猜測,那繡畫,也許是因爲元后日日拿在手中,沾染上了體香,所以在那次宴會上,那種淡淡的香味,只吸引了兩三隻蝴蝶,不像韋凝紫,灑了香精之後,吸引過來的都是一羣羣的蝴蝶。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韋凝紫今日活活的撞上了皇后娘娘的刀口,不孝君親這頂大帽子從皇后口中說出來,只怕韋凝紫這輩子,都難以消化了。
今日皇后娘娘當着衆人的面,將韋凝紫的家世是掏得乾乾淨淨,喪父,病母,寄居人下,這樣的條件,真是比起孤女,也只好上那麼一點點,甚至比孤女還要差,再加上皇后娘娘給與的這個評價,即便韋凝紫貌如梨花,想要進皇家的門,只怕是沒有可能了。
不過……
雲卿擡頭,望着坐上的耿佑臣,嘴角抿得更加明顯,耿佑臣不是最惜花嗎,不知道此刻的他心裡又是怎麼憐惜韋凝紫的呢?
這個時候的耿佑臣確實和雲卿所想一般,他在心裡對正坐在座位上,一臉被狂風暴雨摧殘過模樣的韋凝紫充滿了憐惜,但是除此之外,他還有另外一個疑慮,此時的他還不知道韋凝紫究竟是爲何惹怒了皇后娘娘,他坐的近,自然可以看到皇后眼底如同霜浸的神色,那是一種日月積累的憎恨。
上一世裡,他也是在後來才知道這件事的,這一世,他還不曾知道。他覺得自己一定要調查清楚一點,看四皇子的眼神,這裡面定然有內情。
而御鳳檀從蝴蝶開始飛起的時候,目光就一直落在雲卿的臉上,小狐狸就是小狐狸,若不是他昨日沒事來沈府練練輕功,也不會知道,韋凝紫書畫的事情,完全是小狐狸一手操縱的。
本來韋凝紫出去買香墨,讓所畫的桃花,散發出桃花的清香來,雲卿讓人跟隨在後面,讓墨色坊的老闆裝作無意間說起看到過有小姐將花粉撲在衣服上,引來蝴蝶留駐在衣裙上,好像被裙上的鮮花所引來的。韋凝紫本來就想在宴會上得到皇后的厚賞,聽到這段話之後,覺得引蝶的效果比散發香味的畫更好,於是就去買了香精參在墨中。
其他人也許看不出雲卿不喜歡韋凝紫,至少她在人前是不會表現出來的,但是御鳳檀卻是能感覺到,雲卿對這個表姐,有一種莫名的憎恨,如果韋凝紫倒黴,雲卿就會很開心。
額……御鳳檀狹眸裡流過一抹促狹的光,這就是所謂的幸災樂禍吧,哈哈……
而御宸軒則陷入了思忖之中,他望着皇后慍怒的眉宇,再看韋凝紫委屈的模樣,最後將視線轉移到雲卿的面上,望着那被茶水蒸得如夢如幻的豔麗容顏,總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在場的夫人小姐大多數不明白皇后爲何發怒的原因,眉宇裡或多或少,都會夾雜點惶恐,害怕,疑慮,好奇等情緒,只有沈雲卿,雙眉舒展如清風拂過,雙眸裡幽亮如清泓,沒有一絲兒的思慮,甚至在皇后剛纔喝斥韋凝紫的時候,都是淡淡的,靜靜的等待事情發展下去。
究竟是她早就知道皇后會發怒,完全是意料中事?還是完全不懂這些,只是一個天真的富家小姐?
按照之前應對那句“牡丹真國色”的表現,御宸軒覺得,沈雲卿是第一種情況。
她一個沒出過揚州的少女,又是商賈之女,又如何得知這等朝中舊事?
韋凝紫的事只是一個插曲,不可能因爲她的畫,這場宴會便散去了,皇后在須臾之後,又回覆了之前雍容高貴的模樣,但是明顯沒了開始的興致,大概的翻了翻小姐們的畫作後,隨手挑了三幅出來,公式化的讚美畫工精細,立意精巧之後,讓身後的宮人捧了三個盤子,獎賞給那三位小姐之後,便又和米嬤嬤低聲交待了幾句。
片刻之後,米嬤嬤也端了一個小盤子出來,上面放着一個紅木雕纏枝牡丹的盒子,開口喚道:“潁川侯側夫人可在場?”
突然被點名潁川侯側夫人連忙站起來,行禮道:“臣妾在此。”
米嬤嬤滿臉笑容,卻只覺得皮笑肉不笑,“今日潁川侯夫人和大小姐都未曾出席宴會,皇后娘娘念章大小姐孝心動人,特賞一對蝠壽延綿縷空綠清波鐲子。”
潁川侯側夫人的笑容就有點僵硬,方纔皇后訓斥韋凝紫的話還在耳邊,她今日打扮的可是比韋凝紫光鮮富貴許多了,正室在家中臥病,她帶着女兒來參加宴會,指不定皇后會想起來對着她也來一頓教訓,只低垂着頭,不敢擡起的連忙謝恩。
所有人都知道,這看起來是賞章瀅,其實皇后還是沒有放過韋凝紫,在賞章瀅的同時,其實就是在貶低韋凝紫。這些夫人個個都是人精,本來對韋凝紫這種類似孤兒身份就帶了輕視,一想到她又惹怒了皇后,便覺得這種女子還是要避而遠之,以免被她連累上身了,至少皇后還在江南的時候,是要避開韋凝紫的。
苦心打造的形象就被皇后幾句話打翻,韋凝紫恨得牙根緊咬,所有怨氣卻只能往肚子裡面吞。
而此時,除了韋凝紫,還有一個人,和她的心境也十分相同。
章洛坐在潁川侯側夫人的旁邊,臉色十分的難看,從皇后在責斥韋凝紫時提到章瀅時,她就不開心了,原本今天她交上去的作品得到了皇后娘娘的一對玉鐲的賞賜,她是十分開心的,將之前皇后表揚章瀅的話也忘記了,再怎麼說,到底是她拿了賞賜是不。
可是未曾料到,皇后竟然在那之後,還特意的褒獎章瀅,賞賜她一份獨一無二的嘉賞,這讓盛裝打扮了好半天,費勁所有力氣才畫出一副奪目作品的章洛怎麼能受得了。
她的雙眸裡射出陰毒的光芒,不敢望着皇后,卻想起這兩個月來,她和母親努力的想要章瀅在府中更失人心,用各種方法去激怒她,惹怒她,章瀅雖然初聽的時候會暴起,但是很快又會剋制下去。
章瀅是什麼性格,章洛最清楚了,見她性格變得冷靜多了,讓人打聽,才知道雲卿在那之前曾去過章瀅的房間裡,告訴她遇事要冷靜。
現在章瀅又得了皇后的褒獎,就算要拿孝順兩字在章瀅身上做文章,難度也比以前大了。
想到這一切,章洛不能將怨氣發給皇后,便滿臉陰沉的盯着對面座位上的雲卿,若不是她,章瀅也許早就被她和娘陷害得毫無名聲了,不會像今天這樣,還獲得皇后的誇讚。
該獎賞的已經獎賞,正式用餐之前,有一個時辰是給各家小姐賞花遊園的,皇后在宣佈各自遊玩之後,便由宮人扶着走了,留下一園子的小姐夫人在東花園中。
章洛見人羣都三三兩兩的各自去觀賞花圃,便喚了身邊的丫鬟過來,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後,那丫鬟點點頭,悄悄的離開人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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