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一點液都輸完了之後,安之言就自行拔了針頭,去找了喬醫生,自然,他還是不肯透露她的身體狀況,只說是安眠藥吃多了,又給她辦了出院手續,她也不去深究喬醫生和霍霆琛之間究竟說了什麼。
只是,在離開醫院之後,她也會在想,究竟是什麼時候吃的安眠藥,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到究竟是哪裡出了錯,她昨天也沒有吃什麼,就吃了中飯,後來下午的時候一直在產房那邊,除了喝水別的什麼都沒有吃。
去了中心醫院之後,她也準備着上班,離月底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千萬不能出任何的差錯,不然工資就有可能被扣,她現在還是欠着五千大洋的人,她覺得要是不還給霍霆琛的話,她會很長一段時間都在他的脅迫之下生活。
還是早點撇清關係比較好。
換上護士服之後,安之言就先去了護士站,今天護士長不在,聽說昨天她走了之後,又有個產婦羊水破了,護士長也去幫了忙,昨天參與生產的醫生護士都挺累的了,調了時間。
所以她今天沒有遇到張見,這也是挺愉快的一件事兒,她一直覺得對着張見挺有壓力的,還是眼不見爲淨。
又在婦產科忙忙碌碌一天之後,安之言拖着疲憊的身體準備回宿舍,男女職工的宿舍在同一棟大樓裡面,但是樓梯入口不同,正當她要進去的時候,迷糊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男職工的大門口出來。
一般女的可以隨意出入男職工的宿舍,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只是這個背影,不是安玲的麼?
安之言覺得自己可能看錯了,她想要追上去看看那人是不是安玲,她來醫院的話可能是找她,可能誤進了男職工的宿舍……
她連忙追上去,但是安玲走的也快,出了宿舍去,直接攔了輛出租車就走了,就在她開車門的時候,側過了身子,安之言也就看清楚了,那個身影,就是安玲的!
沒能追上安玲,安之言也轉身準備回宿舍,要是她找不到自己,肯定還會來第二次或者第三次的吧……
邊想,安之言便往宿舍走去,剛從樓上下來的張見,這麼巧就遇到了安之言,幾步就追上了她。
“之言,剛下班啊?”張見穿着T恤牛仔褲,面色紅潤,估計手術之後這一覺睡得很舒服。
對於突然跑出來的張見,安之言嚇了一跳,怎麼無時無刻不會遇到他?
“恩,剛下班準備回去。”
“還沒吃晚飯吧,我也沒吃,一起去吧。”說着,張見就要攔着安之言的肩膀走。
這個趕鴨子上架的情況,簡直比霍霆琛還要厲害,但是不知道爲何,她就是不太喜歡,很不客氣的將張見的手從自己的肩上拿了下來。
“你一個人去吧,我很累了想回宿舍。”她向來不喜歡不太熟的人對自己勾肩搭背,還是個男性,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匆匆的往女職工宿舍那邊走去。
張見看着安之言的背影,原本臉上的謙和笑容一下子就收了回來,低聲道:“真特麼難搞……”
這些話,安之言沒有聽到,她只是快速的回到了宿舍,關上了門。
女職工的宿舍還不錯,至少是個單間,她還能有個自己的空間,她反鎖上房門,就到了書桌前坐下。
可能是創傷後遺症吧,她現在特別脆弱,還有了被害妄想症,所以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反鎖房門,看看窗戶什麼的是不是關好了,確定這是一個安全的空間,纔會放下心來。
晚上睡覺也不管關燈,時常半夜醒來,就算再累,也不敢再睡下去,她在醫院做的那個噩夢,也時常出現在她的夢裡。
說不定,過段時間,她就真的需要安眠藥來治療她的失眠,或者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她將從安家帶過來的電腦打開,登錄了仁心醫院的官網,在每日新聞處,見到了對許意和韓磊的安排,就是要將許意送到加拿大去學習,爲期兩年,韓磊去澳大利亞,隔着一個太平洋,跨越了南北半球,父親的這個安排,也真的是深謀遠慮。
她又在每日風采那邊看到了今天早上在病房裡面見到的那個醫生--薛格。
原來他之前是牛津大學醫學院的學生,後來在英國的某家醫院工作,是一名優秀的心臟科醫生,但是光看他的外表,還真的不能將他與他的職稱聯繫在一起。
也難怪父親會招這樣一個醫生回來了。
想到薛格,安之言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霍霆琛,他今天臨走的時候,對她說的話,讓她小心一點,保護好自己。
她是自動忽略了那句說她蠢的話。
其實這幾次的接觸,雖然每次霍霆琛都會以各種理由說她蠢,但是不管是換藥的那件事,還是照片的事兒,還是這次暈倒的事兒,霍霆琛事事都在幫忙,就是他的手段,真的挺讓人接受不了的。
可是他們兩個人沒有更多的接觸,就算是她之前幫了霍晉,以他的脾性,給了錢就了事的,難道真的是閒着沒事兒做?
弄不清楚他的心裡在想什麼,安之言只能安慰自己說他等這個新鮮感過去了,就不會在意她的事情了,本來兩個人就不應該有任何的交集……
將霍霆琛甩出腦袋之後,安之言登上了自己的社交網絡的賬號,自從她上次登錄之後,就沒有人給她留言,她也明白,她的離開對以前的人,除了家人,不會有任何的影響,她現在也算是明白了這個冷暖的世界。
但是有個人,基本上是每天都會給她消息,她沒有登錄的好些天之中,那人一直給她發消息。
那便是在南半球的謝嘉恆,一張張南半球日出的照片,還有異國他鄉的風土人情,他全部用相機記錄下來發給了她,就算知道她看不到,依舊是保持着每天給她傳照片的習慣。
每天都會隨照片附上一句話--不守信用的傢伙,絕不原諒。
她點開了謝嘉恆的主頁,瀏覽他最近的一些動態,最後離開的時候,不忘清除了來訪紀錄,正當她要準備下線的時候,謝嘉恆的消息卻過來了。
不是以往的照片和留言,一句簡單粗暴的話。
“你是誰?”
安之言在電腦前都要窒息了,他怎麼會知道她上了線,她明明是隱身的,就算剛纔去他的主頁,也是刪了來訪紀錄才離開的!
她有些驚訝,又有些激動,她要不要告訴他,她還活着這件事?
但是沒等她回,謝嘉恆的消息有發了過來。
“是韓磊還是許意?這是之言的賬號,你最好不要隨便動。”
安之言就愣愣的在電腦前,謝嘉恆已經想到她會將密碼告訴韓磊和許意了嗎?但是她自從碰到電腦之後,就改了密碼,韓磊和許意只是拿着以前的密碼,根本登錄不了,可是這些她又怎麼和韓磊講?只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
她看着謝嘉恆的頭像暗了下去,也沒有等她回覆,也是她不知道怎麼回覆,他當做現在碰這個賬號的人是許意或者韓磊,自然是不願意和她多說一句話的。
果然,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知根知底,不會騙了她還把她當猴耍。
但是她一直想不通,爲什麼謝嘉恆會知道有人登陸了這個賬號?
下線之後,安之言打開了文檔,寫一封辭職信。
她剛纔在仁心醫院的官網上看到了一年一度的招聘啓事,下了一份求職書,準備填好之後發到醫院的郵箱裡面去,她擔心的是,仁心醫院對醫護人員的要求都比較高,安之言雖然也是衛校畢業的,但是也只是箇中轉,是在是難入仁心醫院的眼。
她只能抱着試一試的心態,要是實在不行,她再想別的辦法。
這些都做好之後,她也準備洗個澡睡覺了,晚上再沒有意外的做了噩夢,醒來的時候,全身都是冷汗,她再也睡不着,就坐在牀上,等待着新的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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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少,興奮劑這個東西很難買到的,再說,我是醫生,又是你的好朋友,真的不忍心看到你吃這種東西,你要是有什麼想不開的,可以和我說……”
霍霆琛不過是問問薛格關於興奮劑的事情,結果薛格就以爲是他要吃,霍霆琛便黑着臉看着他。
知道自己說錯話的薛格,只能閉嘴,他是頭次來到霍霆琛的家,沒想到看到一個灰色的喵,正慵懶的躺在沙發上,見到主人回來了,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活像它的主人。
“那隻喵的胃液裡面有興奮劑的成分。”霍霆琛雖然是對着自家的喵說的,但是嘴上的喵說的是誰,薛格怎麼會不明白?
薛格倒是意外了,一個小泵娘,吃這些東西做什麼?
說完,霍霆琛就自顧自的拿了手機出來,找了助理,一句句的吩咐之後掛了電話,不拖泥帶水的,只要結果。
“怎麼,你懷疑有人給她吃這個東西啊?一個挺單純的小泵娘,誰會和她有這麼大的仇?她是什麼來頭啊?”饒是薛格,也開始好奇安之言的背景來了,能讓霍霆琛出動,也真是不簡單了。
“流浪喵。”霍霆琛依舊是將她歸入喵的類型。
他家的喵大概是聽到了這三個字,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了霍霆琛兩眼之後,跳下了沙發,從他腳邊走過,留給他一個落寞的背影。
他只覺得自己最近是不正常了,看來不僅僅的收養了一隻流浪喵,還有一隻馬上也要被收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