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默一身嚴謹的西裝來見舒晴的,看上去十分鄭重。
看到他,舒晴都覺得有些古怪,似看穿了舒晴的心思,肖默略帶幾分疲憊地道:“應酬。”
舒晴聰明的閉了嘴,雖然他們是修真者沒錯,在現實社會中他們也是正常的人,起碼在外人看來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同,生活照舊,事業一樣執行。
“這麼急着找我來,是急事?”舒晴看他招了服務員過來,開口說。
“有什麼忌口的或者喜歡吃的,”肖默似乎也知道舒晴沒有用飯餐,直接約在了餐廳。
舒晴擡了擡手,“我不挑食,也沒忌口的。”
兩人簡單的點了一份飯菜,坐在桌上馬上的切入了正題,“也不是什麼急事,只是確定一件事罷了。”
“確定什麼?”
“你真正的行程,”肖默說。
舒晴挑眉,“你大老遠讓我過來就是爲了確認我是否在京?”
“也不全是,只是提醒你,從你踏入京的那刻,我們的合作就真正的開始了。”
“難道之前的我們,不是在合作?”舒晴有些好笑。
“那是新義社,真正的合作從你身上開啓,舒小姐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叫的是舒小姐而不是徐大少夫人,這足以說明,肖默將舒晴擺在了另一個位置上,而不是徐家的人。
舒晴也不傻,知道道修家是獨立的,對徐靖梟也只是在特殊的情況下聽從。
“我明白,那麼,肖先生。祝我們合作愉快!”舒晴拿起果汗杯與對方碰了一下。
“合作愉快!”肖默喝一口白酒,聲音沉沉。
“我們之間的合作,除去我們二人,還有誰知道?”舒晴覺得自己需要知道這些。
“道修家的高層,至於具體,我不能和你說。”肖默有所保留地說。
舒晴理解地點點頭,肖默既然有所保留,那麼她亦可保留一些東西,這就是利益和交易。
兩人沉默吃了好幾口飯,肖默的應酬似乎真的累,連吃飯都覺得極香的樣子。
“你住進徐家大宅?”
“我是靖梟的妻子,”舒晴平靜地道。
肖默沉吟了下,“我們以後的聯繫會有麻煩,你儘量搬出徐家大宅,那不是個好地方。”
對於兩人的合作來說,那確實不是一個好地方。
舒晴神色嚴肅,拒絕了他,“你知道這不可能,除非我與徐家鬧翻。所以,這個行不通。”
肖默覺得有些頭疼,畢竟他們的合作只有少數人知道,外人知道的,只是新義社和道修家的合作。
其實他們真正的意義,在於個人合作。
“徐家大宅裡的人都不簡單,我們並不介意這件事暴露在徐家面前,但凡事總該是要守一守,以免後邊出了什麼差錯。”
“我有自己的辦法,在京城內我仍舊是華醫會的醫生,你找我來真正的目的是想阻止我住進徐家吧。”
“我們只是在保護你的利益,”肖默說,“當然,也是在保護我們自身的利益。”
舒晴突然拿犀利的目光看肖默,“你們不想讓靖梟知道這件事,爲什麼。”
被舒晴點出,肖默也並沒有尷尬的地方,到是坦然了起來,“其中一個大原因確實是這樣,他是什麼身份,你我都不用說了。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與我們道修傢俬下做了合作,你說他會怎麼做?”
舒晴想不出徐靖梟知道這件事後的樣子,她想像得到徐靖梟冷靜之極的樣子。
“我們的合作並沒有什麼衝突,靖梟不是那種人,”他不會干涉她的事。
肖默卻不這麼認爲,“你也看到粼洲陳家的下場了,他出手就沒有留情的時候。”
說到粼洲的事,舒晴眉頭擰了擰,看向肖默的眼神變了變,“你的意思是你們道修家的目的和陳家是一個方向?”
“如果是呢?”肖默不慌不忙地擡着頭問。
“我早就算到,我們之間的合作會利用到小狐狸,”舒晴並不覺得有什麼意外。
見到舒晴的平靜,肖默略有些意外,“你就不怕我們重蹈覆轍。”
“道修家和陳家不同,你們還不敢做到那一步,”並不是舒晴小看了道修家,兩方的做派都不同,她這才斷定了這點。
“看來你對我們很瞭解,”肖默笑了笑。
“不,我並不瞭解你們,只是瞭解現狀。”舒晴篤定地說。
“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妨告訴你,剛剛的說法完全沒錯,我們需要你手中的那隻狐狸,放心,我們並不是想要製造什麼修真力量。”
“你要它做什麼?”舒晴挑了挑眉。
“這是我們道修家的事,你只需要合作,”肖默不肯透露半點,“你也放心,我們也不是用它來做傷天害理的事,更不會做損失你們利益的事。”
舒晴面容沉如水,“這就是你們瞞靖梟的原因?”
“這只是其一,”肖默面色平靜。
舒晴凝望着窗外半晌,回頭來定在肖默身上,“我瞭解的東西太少。”
“你想知道的,我們都會盡量告知,”肖默明白舒晴這句話,眉頭都皺了起來。
舒晴靠坐好姿勢,“我想知道你們真正的目的。”
“非要知道?”肖默的眼眸暗了暗,聲調也有了些變化。
舒晴點頭,“非要知道。”
這個對她來說,很重要,關係到小東西和修真界,她必須要知道。
舒晴給肖默沉思的時間,等舒晴將面前的飯菜掃光時,肖默才側過目光看着舒晴,深邃的眼閃着幾絲危險,“知道了這些,對你來說並不是件好事。”
舒晴一言不發地看着他,並沒有要拒絕聽下去的意思。
肖默沉思過後,將他們最終的目的告知,但也有所保留。
原來他們是想利用狐狸血製出可以癒合的藥濟,大慨的意思是這樣,只要舒晴轉了轉彎,必然也知道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等了解情況後,舒晴仍舊一臉的平靜,“已經很晚了,我該走了。”
肖默挑了挑眉,只因舒晴反應太過平靜了。
從舒晴離開,肖默就一直坐在那裡,陷入了沉思。
舒晴出得餐廳的臺階,隱在暗處的周昶就出現了,他是開着車一直隨後來的,“社長。”
舒晴站在最後一臺階,說了一句話,“去見馬哥。”
馬書繹前面脫離了新義社的身份,化用了別的身份來京發展,手裡頭捏着的是另一條發展。
馬書繹就是京城裡突然殺出來的一匹黑馬,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人前。
又花了兩小時的車程,才找到了一間像模像樣的公作室,不大不小,也有十層樓高。
舒晴見馬書繹時,他剛結束了今天的應酬,一身的酒味。
剛送走某某企業老總的馬書繹一回頭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舒晴,當場就是一愣。
由秘書扶了一把,馬書繹纔沒在那一下跌倒。
舒晴看到馬書繹這樣,也迎着他的面快步走過去,現在馬書繹的身邊都換了人,沒有一個是新義社的兄弟,到了這邊他是重新招兵買馬的,完完全全的獨立起來了。
馬書繹將自己身邊的人打發離開了,自個一人又上了他們的車,駛離了公司。
舒晴伸手從前面拿了醒酒茶遞給坐在身邊的馬書繹,他接過猛喝了好幾口才覺得清醒了些。
“辛苦了。”
“這是我想做的,”馬書繹甩了甩腦袋,扯了扯勒緊的領帶。
“我那邊出了些事,才拖到了今日,後面我會常期在京城任職醫師,有什麼事可以隨時找到我。”
馬書繹一聽到這,馬上來了精神,“最近生意也漸漸步入軌道,只是公司內沒有大單子和一定強硬的合作人,只怕很難上去。”
因爲他們完全是全新的開發,和之前涉黑的公司不同。
馬書繹的能力也是有限的,舒晴暗中給的那些渠道,他是用了,可並不怎麼管用。
舒晴知道馬書繹一人撐起來很辛苦,心中不由愧疚不已,“明天醫院那邊我會安排好,接下來的日子,也該是我們共同進退了。周昶,這邊暫時用不到你,港城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
周昶馬上知道舒晴的意思,周昶也不是簡單的角色,舒晴讓他回去,就是要直接接替了舒晴原先佔用的堂主位置。
執法堂堂主,周昶算是一躍而上了。
馬書繹這邊是大鬆了口氣,有舒晴在,他總算是可以輕鬆許多的。
“王大哥那邊你們好好交涉一下,他是暗堂堂主,你身邊總該是有些像樣的人的。”
“社長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舒晴是要他向王礬要人的,王礬負責暗訓人手,每次拔人都必須經得他的同意。
途中,舒晴和馬書繹前後說了不少話,都是有關於京城中的企業聯繫和各種關係等等。
後邊舒晴回了公寓那邊,黃平和黃秋驪早就睡下了,舒晴在這邊也有自己的房間。
所以第二天天亮,黃秋驪起來做早飯才發現舒晴睡在了這邊。
舒晴打坐幾個小時,就覺得全身心舒暢了不少,外面有動靜她就結束了打坐的時間。
“小晴,你怎麼——”
“是我臨時有事出門,這邊離徐家有些遠,就暫且住了一晚,”舒晴不等黃秋驪說完,就解釋了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的原因。
黃秋驪就是怕舒晴是被那邊的家趕了出來,現在聽女兒這麼說,心也安了安。
“你剛回京就不在那邊,徐家真的不會說什麼嗎?”
“媽,煮了什麼?這麼香!”舒晴眼睛轉向廚房的位置,露出好奇的神色,一副餓死鬼地瞅着黃秋驪。
黃秋驪反應過來馬上跑回廚房,將舒晴的問題拋置一邊。
“媽給你做了營養早餐,前段時間閒着沒事,特地去學習的,”做吃的,幾乎是黃秋驪現在最大的樂趣了。
舒晴忍不住心疼,“媽,家裡可以請傭人,您啊,就應該好好享受!我給你的卡你也該花一花了,不然女兒賺錢可就不勤快了!”
黃秋驪嗔怪地回頭瞪了眼跟着走進廚房的舒晴,“說什麼話呢,媽這也是一種樂趣,給你做吃的,媽心裡高興!”
舒晴心裡糾着得緊,“媽,我以後會盡量多抽些時間陪伴在你們身側。”
“傻孩子,現在你是徐家的兒媳婦,媽也不能任性全部佔有了,”黃秋驪眼裡是滿滿的憂傷,“你忙着事業,又是那樣的身份,你自己也該顧及一下徐家和舒家那邊。”
女兒佔了別人家女兒的身體,黃秋驪心裡頭就已經夠愧疚了,哪裡能有太過的要求。
舒晴眼神微暗,“媽,我餓了!”
“你啊!”黃秋驪無奈地笑着搖頭。
母女倆剛端出早餐,黃平也下樓了,看到舒晴也是驚訝了下,然後問了幾句知道舒晴不是和徐家那邊鬧矛盾,也就放心了。
沒等他們用完早餐,徐靖梟就上門接媳婦了,也順道留下來一塊兒用了早餐,也虧黃秋驪做得夠足,不然這頓早餐還真不夠。
“你怎麼一早就過來了?爺爺那邊——”
徐靖梟傾身爲舒晴繫了安全帶,突聽她擔憂的話,道:“家裡有我,他們不會介意。”
舒晴已經不知道怎麼說了,每次好像都是這麼一句。
“今天不是軍區報道的時間?我可以自己過去,你也不用這麼大老遠親自過來,”本來徐家那邊就有意見了,徐靖梟再寵她過分一些,就更難以收拾了。
每次都說了,可徐靖梟依舊我行我素,完全安照着他的心意去做事。
說來,舒晴也彼是鬱悶。
“你不問我昨夜做什麼了?”
那想徐靖梟突然傾身過來,在她的嘴上取了個香。
舒晴臉微燒,覺得徐靖梟越來越喜歡在她身上做些小動作,比如握手,握着握着就變成了摩挲。樓腰、親吻等曖昧動作都用上了,而且越發的熟練了。
有種他是拿她來試練的錯覺,每一次過後,下次會更加的嫺熟。
“你怎麼……”
“不喜歡?”徐靖梟特別沉靜的眼近距離的盯着她,一本正經地問。
舒晴臉孔微紅,這讓她怎麼說?
最後偏開頭,悶悶地說:“走吧。”
徐靖梟再低頭吻在她額發上,這才啓動車子離開。
能夠這樣讓徐大司令做司機的,也只有舒晴一人了。
市中心的大醫院是京城最有名的,也是病人最常光顧的醫院,不是因爲醫院的雄偉,而是裡邊有不少華醫會的老資格醫師在。
中心醫院。
舒晴擡了擡頭看着最高那幢大廈牌子,眯了眯眼。
徐靖梟本是想跟着進去看看舒晴接下來要工作的環境,卻被舒晴勸走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總不能拿我當廢人吧?連這點事都要你陪着,家裡不說,外邊的人可就要說我閒話了。”
“不會有人說,”徐靖梟沉聲保證。
舒晴知道他又說,有他在,沒人敢說。
趁着徐靖梟沒做別的,舒晴趕緊趕人,“軍區那邊還需要你,別怠慢了,快去吧。”
徐靖梟盯着舒晴轉過去的背影,沉沉地杵在了那。
舒晴回頭奇怪地看他,“怎麼了?”
徐靖梟定定地盯着她,就是不動。
舒晴突然明白了,左右相顧了眼,發現有不少往徐靖梟身上偷瞄,暗暗咬了咬牙,惦起腳尖,在他的嘴角邊輕輕地一點。
徐靖梟哪裡能放過她,在她要撤開時兩手勒緊了她的腰身,加深了這一吻。
行行過過的路人都瞪着眼看這親熱一對,舒晴聽耳邊傳來小聲的議論,趕緊理智的推開徐靖梟。
後退兩步,腳下微軟差點又被摔出去,徐靖梟手一撈又將她帶回懷裡。
“你,你放開我,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舒晴恨恨地咬牙,丟臉丟大了,這人還沒上班就鬧出這熱鬧來,讓看到的醫生以後如何看她。
徐靖梟得到了想要的效果,這才放開人。
舒晴哪裡知道徐靖梟的心思,匆匆忙忙的收拾身上的一絲狼狽,趕緊走進了醫院。
徐靖梟斜靠在車身上,眯着深邃的黑瞳盯着舒晴消失的位置。
不知過了多久,徐靖梟長身一起,進了車離開。
舒晴站在三樓的位置,俯身看到徐靖梟的車子在彎道位置消息,伸手摸了摸臉試圖讓熱氣退去。
元老早就接到舒晴的電話,早早結束了一個看診,在專門的診室等着舒晴過來。
舒晴尋問了幾個醫師才找到了元老的診室,看了眼掛了“停止看診”的牌子,眼神閃了閃才推門進去。
元老特地的將時間騰出來見她,也說明了他對舒晴的重視,這讓舒晴心裡有些沉重。
因爲她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有各種麻煩要麻煩元老,這對元老來說並不是件好事。
“來了,”元老的聲音裡透着股喜悅,可見他一直在期待舒晴的到來。
“元老,”舒晴正要客氣一下,元老就已經擺了擺手,讓她坐下。
“那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元老直入主題。
舒晴頷首,“都安排好了。”
“到這邊任職,有什麼要求或者什麼規矩一併提了。”
舒晴被元老這說就是一愣,似乎是意外這樣的問話,“元老的意思是?”
元老笑了笑,“這就是華醫會的不同。”
舒晴看元老得意的勁兒,嘴角抽搐了下。
看來華醫會出來看,都吃香,也難怪擠破腦袋了都想擠進去。
走一遭出來,在任何一家醫院的待遇就是特殊中的特殊。
上班時間他們定,要求也由他們提,只要不過分,更讓人無語的是,還能提自己的規矩。
舒晴瞬間覺得華醫會牛逼了,而且還轟轟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