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老夫人暈了過去,都忙往老夫人身邊的跑了過去,唯有蘇姨娘和冷雲熙,慌亂的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母親,母親。”冷蒼遠焦急的喊道。
“大家暫且散開,我知道大家心繫老夫人,可是你們這樣圍着祖母,空氣不流通,只會讓老夫人更加的不好。”冷雲歌站在後面,略帶着着急的口吻,道。
一衆人聞言,只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冷雲歌走上前,在老夫人的鼻尖用力按了一下,不一會兒,老夫人便微微的睜開了雙眼。
待到老夫人回過神,重新坐好,雙眼凌厲的望着跪在大廳中央的蘇姨娘母女。
“你這個孽障,枉費我從小如此疼愛你,你竟然如此不知自愛,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老夫人手指着冷雲熙,憤恨的道。
“母親,雲熙也是一時糊塗,您就原諒了她吧,彆氣壞了身子。”蘇姨娘跪在那裡,雙眼含淚的看着老夫人,道。
冷蒼遠厭惡的看着蘇姨娘母子,喝道,“你還好意思說,養出這樣一個不要臉的女兒。”
“老爺,妾身自知教女無方,罪孽深重,只求老爺看在十多年夫妻情分,饒了雲熙。”蘇姨娘跪着爬到冷蒼遠面前,扯着他的衣服,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哭着道。
冷蒼遠一腳踢開了蘇姨娘,不再理會她,蘇姨娘一陣吃痛,往後一倒。
“說,你肚子裡是誰的野種?”冷蒼遠走到冷雲熙面前,扯起她胸口的衣裳,大聲喝道,此刻的他猶如被激怒的獅子,眼裡閃爍着無法遏制的怒火,彷彿要將冷雲熙生吞活剝。
“是……是四皇子殿下的。”冷雲熙畏懼的看着冷蒼遠,斷斷續續的說道。她抱着一絲希望,希望冷蒼遠能夠看在父女情分上,讓她一起嫁給四皇子。只是,她終究是不知其中的深淺厲害,過於天真了。
衆人聞言,都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冷雲熙,四皇子和冷雲歌的婚約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定了的,她冷雲熙並非不知情,竟然還明知故犯,勾引自己姐姐的未婚夫。
更加重要的是,如今,皇后已經將四皇子和冷雲歌的婚事提上了議程。
若這等醜事被傳揚出去,那相府的顏面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擱。
冷雲熙說完,又繼續道,“爹,女兒和四皇子是真心相愛的,求求您,成全我和四皇子。”
冷雲歌冷笑,她還真是天真,就算冷蒼遠想要成全,皇后那關,也不一定過的了。
若是被朝中的人知道,一向溫文爾雅,潔身自好的四皇子,竟然和自己未婚妻的妹妹有了苟且之事,還珠胎暗結,對四皇子的聲望,那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還有,若是真的讓皇后知道冷雲熙懷了她兒子的孩子,她或許也不會放過她。
看來,愛真的能讓一個人失去了理智,就如如今的冷雲熙,如無頭蒼蠅,到處亂撞。
林氏此時也是被激怒了,伸出右手指着冷雲歌的鼻尖,道,“你真是蛇蠍心腸,我家雲歌到底哪裡得罪了你?你要三番兩次的跟她過不去?先是想要害她性命,現在又來搶她
的未婚夫?”
林氏一向溫柔,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的怒不可揭,在場的衆人皆是一驚。
想來也是,任誰如此對待自己的孩子,出於母親的本性,都會失去了理智,何況冷雲熙如此狠毒的對自己的女兒。
老夫人聞言,卻是一驚,怪不得剛葉姨娘說冷雲歌心善,原來還有其中的內幕是她不知道的。
“你說什麼?雲熙曾經想要害雲歌?此話怎講?”老夫人站了起來,問林氏。
林氏自知說漏了嘴,一時愣在那裡,不言語,她雖然爲自己女兒不平,卻也擔心老夫人會承受不了。
葉姨娘是個心直口快的,何況一直以來,蘇姨娘都壓着她,此刻便落井下石,道,“母親,原本爲了您的身體着想,這件事情老爺吩咐不要讓您知道,想要隱瞞下來。可是現在看來,卻是縱容了這個二小姐了。”她略帶惋惜的看着冷雲熙,又道,“前段日子,二小姐曾經僱歹徒在靈都峰路上想要大小姐性命,還好大小姐命大,才僥倖躲過一劫。”
老夫人聽了,癱坐在榻上,撥弄起手中的佛珠,“真是家門不幸啊。”聲音裡,呆了一絲的悲涼。她一直都希望兒孫滿堂,家庭和睦,可看看如今,骨肉相殘,想來,都只是她的癡心妄想了,侯門相府,牽扯着複雜的利益關係,又怎麼可能會有她所期望的那種和睦之家呢,頓時,她忽然就感覺自己真的是老了。
此時,冷雲熙爬到冷蒼遠面前,道,“爹,女兒知道錯了,只求爹饒了女兒……”
“你肚子裡的孩子,必須除掉。”冷蒼遠打斷了冷雲熙的話,冷冷的說。
冷雲熙聞言,如遭晴天霹靂,忙焦急的道,“爹,不可以,這是我和四皇子的孩子,四皇子說過,他會娶我的。”
葉姨娘聽了,“噗”的笑了一聲,道“二小姐你不會是糊塗了吧,剛剛皇后宮中的李公公纔來傳話,說是皇后要召見大小姐,說是皇后準備見見她的準兒媳呢。”
冷雲熙聽了,頓時癱坐在地上,眼神呆滯,不知望向了哪裡。
“來人哪,把這個孽障給我關起來,再命人去熬一碗墮胎藥,把這肚子裡的野種給我打掉。”
冷蒼遠的的話,猶如給冷雲熙判了死刑,她自知,她在這個府裡,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地位,但是,她絕對不會讓人殺了她的孩子。
此時,蘇姨娘再次爬到了冷蒼遠腳下,作出一副惹人憐愛而無辜的樣子,道,“老爺,雲熙作出此等不知廉恥的事情,是妾身沒有教好她,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妾身都不知情,還請老爺,看在多年情分……”
聽到此處,冷雲熙的心頓時涼到了心底,這就是她的母親,在她最難的時候,沒有替她求情,反而和她撇清了所有的關係,當初,若不是她教她去勾引四皇子,又怎麼會有今日這樣的下場?
有時候,她真的是羨慕冷雲歌,過去十多年,就算她並不是被衆星捧月,可卻有一個真心愛護她的孃親。
而她的母親,卻始終都只是將她當成了一枚棋子。如今,她成了一枚棄子,她的母親,便要將她踢掉,踢的乾乾
淨淨。她從來就是無所依靠,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而在場的人聞言,也是一驚,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萌生而起,一個母親,竟然能夠在自己的女兒最難的時候,和她撇清了關係,頓時對這個向來溫柔體貼的蘇姨娘刮目相看,從來不知道,她的心,竟然如此的狠毒。
“你給我滾出去,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冷蒼遠又一腳用力的踢在蘇姨娘的肩上,冷冷的道。
蘇姨娘原本柔弱的身子,被冷蒼遠如此大的力氣踢了一腳,整個身子飛了出去。
冷雲歌冷冷的看着此刻狼狽不堪的蘇姨娘和冷雲熙,心內道,“你們也會有今天,可是,這只是剛剛開始,更多的痛苦等着你們慢慢承受。”
不一會兒,便有下人將蘇姨娘和冷雲熙都拖了出去。
廳內鴉雀無聲,老夫人道,“我也是乏了,你們都退下吧。”想到她十多年來都寵錯了人,她便覺得有些疲憊。
冷蒼遠和林氏要求留下來服侍老夫人睡下,老夫人也應了他們的要求,冷雲歌和葉姨娘則退了下去。
和映雪回了西苑,冷雲歌也覺得有些疲憊,她原本便有些感性,在面對敵人的時候,無論她有多強大,多麼的鎮定,可當一切塵埃落定,她的內心卻感到很累,很累。
她吩咐了映雪注意東苑的動靜,便和衣躺在牀上,睡了下去。
等到她一覺醒來,天色已經暗了,不知是什麼時辰。
“映雪。”冷雲歌半躺在牀上,喚道。
不一會兒,便見映雪打開房門,走了進來。
“小姐,你醒啦,我給你找見衣裳給你披上。”映雪走到冷雲歌牀前,微笑着道。
“什麼時辰了?”冷雲歌揉了揉眼睛,道。
“回小姐的話,已經是戌時了。”在衣櫃裡翻找着冷雲歌的衣物。
“這麼晚了,怎麼不叫我一聲?”
映雪從衣櫃裡拿出一件粉色的衣裙,和白色的小襖,“我看小姐睡的香,便沒有叫你。”
冷雲歌自知映雪一向最體貼她,不再多言,下了牀,站了起來,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又道,“對了,東苑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映雪正準備替冷雲歌更衣,聽到此處,臉上的微笑頓時僵在那裡,不悅的答道,“老爺吩咐人給二小姐熬了墮胎藥,二小姐就是不喝下去,以死相逼,說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給生下來,那些個丫鬟拿她沒辦法,回稟了老爺,老爺也是無奈。”映雪說的憤憤不平,接着又罵道,“暗地裡勾引小姐的未婚夫,還珠胎暗結,竟然還如此不知悔改,真是不要臉。”
冷雲歌只是淡淡一笑,道,“隨她去吧,她如今這樣,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你也別生氣,爲了這等人生氣,實在是不值當。”此時她不想爲冷雲熙煩惱,冷雲熙自有人會收拾她,而她要煩惱的是和墨千羽的婚事,是該做了斷了。
而此時,冷雲熙獨自蜷縮在牀上,此時,整個房間一片黑暗,忽然,她從牀上爬了下來,點起一盞燈,找出一張紙,在紙上寫上了幾個字,便暗地裡差人送到了四皇子府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