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天,溫曉光都沒有問過她這次回國是爲了什麼,甚至是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間都不多。
“……我已經把公司交給職業經理人了,即便一些雜事也在讓我弟弟接手。”文留書能從剛剛溫曉光眼神裡看着繁華都市的色彩和波紋,那是她從來都不曾有的,但是在很多人那裡見過。
“交給職業經理人的意思是,你要提前退休了?”溫曉光不禁感嘆,“家庭條件好的就是不一樣,你對事業一點野心都沒有,這輩子只會按照自己的想法活。”
沒有缺過錢,沒有真的討過生活,這不是矯情,而是……她真有資格過這種日子。
溫曉光也可以,從物質上來說可以,但是精神上不可以,人都是要有成就感的,這份工作需要他,他更需要這份工作,不幹活,哪裡來的成就感呢?
秋天夜晚涼,文留書穿着淡黃色的綿軟短裙,映襯修長身材,烏黑的髮絲蘸上了皮膚的白光,塗染出美好的模樣,她雙手插在兜裡,歪着頭笑道:“不是退休,怎麼能說退休,我還有許多愛好,還有許多書要讀,許多景色要賞,重要的是,還有你要見,這都是我要做的事。”
“至於愛醇酒業,平常的小事我弟可以決策了,就算是稍大一點,還有經理人幫他,也能度過,這是我計劃了兩三年才做好的。”
溫曉光並不羨慕這樣的高幸福指數,對於他來說,因爲有現在這份事業纔有了更多的滿足感。
“我再辛苦幾年吧。”
“我看到你這幾天就知道了,雖然那時候說的好聽,到三十歲就準備退休,但是人總是變化的。”文留書嘴巴一撇,“但是如果這個循環一直被加強,可能會越來越難。”
“前段時間稍微不那麼忙的時候我也困惑。”溫曉光拉着她邊走邊說,“你說像是李嘉誠,他在30歲的時候也是錢都花不完了,然後用接下來的半個世紀一直繼續多賺錢,這樣會有意義嗎?”
“正常來說,人不會有這個煩惱。因爲總是有一個麻煩接着一個麻煩迎面而來,再有錢還是會對未知感到不適,你怎麼搞的?像是不擔心自己的公司在未來的發展似的。”
這有可能是自信,也有可能是盲目樂觀的短視。
不管是哪一種,看起來這傢伙的焦慮確實比一般企業家要少很多,而且移動互聯網還是一個瞬息萬變的行業。
溫曉光嘴巴微張,女人心思細也不至於細到這個程度吧。
“無解的問題,回頭再說吧,現在講這些也是浪費時間。”他趕緊結束了這個話題,“最近春景姐一直在忙着幫我套現,在國內也考察了不少項目,我想着或許也可以自己開店。”
文留書秀手撐着下巴,“例如呢?”
“咖啡店?”
“來點創意,別緻一點的。”
“火鍋店?”
“還是咖啡店好一點。”姑娘哭笑不得,並選擇前面一個。
“茶飲店你覺得怎麼樣?”溫曉光忽然有了靈感,作爲一個直男他並不明白爲什麼都市女孩喜歡喝20塊的一杯茶飲或是奶茶,而且是人人愛喝,
但老實說有些味道真的不咋樣。
或許這有些像是某種流行元素了?
“你做這個事幹什麼?”
“你來做吧。”
‘狼子野心’露了出來。
文留書懂了,既然愛醇酒業沒了,那就在這兒給她找點事,有事就要常常回來,這背後是某種個人情感。
她又感動,又覺得這種小心思好笑。
“你真的想把我留在北京麼?”
溫曉光道:“如果你願意,這也會是一項有意思的事業,我也可以總是見到你。”
“賣奶茶滿大街都是,能做出什麼花兒來。”
“沃爾瑪之前人類也有零售業,星巴克之前就沒有人賣咖啡?茅臺酒之前就沒有賣酒的?農夫山泉以前人們都不喝礦泉水?”
這姑娘上半身晃了晃,“好,我答應你。但是我沒有思考過這種事,不會賣,你給我點時間。”
溫曉光一興奮,他是隨便說說沒想到成真了,於是傾囊而出,“不用學。這玩意兒就三點,一是口味得過關,第二,包裝過關,第三,製造些飢餓營銷。”
“飢餓營銷在沒有品牌號召力之前是會虧本的。”
溫曉光道:“虧本怕什麼,先開上十家,奶茶店,一個月能虧多少?”
虧損也最多虧損三五十萬,對他來說這都不叫虧損。
但是文留書沒有聽他的,不是覺得虧他錢不好,沒這麼回事。而是本身做生意就要有成本思維,不能因爲有錢就瞎搞。
溫曉光腦子裡根本不是生意,而是她經常要待在北京。
“在,微拓新總部的一層找個空間給我用吧?我在那裡開一家店。小店,一點點大,不影響你們結構佈局。”
微拓新總部的設計是能夠容納一萬名員工在這裡辦公,這樣大的辦公區本就需要一些商店,否則會比較不方便。
“好。”這個事,溫曉光做主沒有問題。
這樣的閒談,比較不受打擾的相處機會其實是不多的,說着說着又會有什麼事找到他。
他忙着新加入市場抖音,陸陽育也在爲了美國小孩頭痛,而金凡秀則在攻略日韓市場,這樣一個大的商業帝國似乎已經顯現了威力,也許一年之後就連外界的人都能瞧的出來。
文留書這幾日接觸下來,聽到的這個溫曉光心中的商業藍圖是她改變主意的一個動因,人們都說微拓已經度過了創業時刻,接下來是該享受榮耀了,但是接觸到溫曉光本人才明白。
幾年前,現在是終點,但幾年後,現在纔是起點。
這一晚之後,溫曉光再去忙,文留書便不跟着了,她留在北京在溫總秘書的帶領下參觀了溫老闆於北京的豪宅,並在這裡認真的見了他的家人,溫春景。
“這宅子對曉光來說還是小了點,你要不要建議他換一個?”
文留書略帶疑惑。
“我是從投資方向理解。”溫春景解釋道:“不僅是居住價值,還是資產增值。”
“錢是不能這麼花的。”文留書慢條斯理的,“因爲不太具有系統性的投資思路,只想着這裡花一點,那裡花一點,這是不夠的。”
溫春景抿了抿嘴脣,沒有再繼續說。
“房子本身就是居住,這裡有好多個房間,設施也很好,他住了這麼久不必要再換,我是這個意思。”
“……這樣啊。”溫春景問道:“不知道你有沒有想法,能讓那些資金合適的落地。”
文留書緩緩敘述:“錢只不過是資源,如果覺得拿的多了,自己又不知道去哪兒花,還可以看看企業家的朋友們在做什麼。他倒是挺有趣……還是沒有胡亂花錢的毛病。”
“企業家朋友們在做什麼的意思是……?”
文留書又講:“每個人都在拓展商業邊界啊,思維要開放一些,比如你們做影視投資,那幹嘛不從整體去想,電影除了製作,還有院線,若不是自己主業那就和企業家朋友一起做,你捧着錢還怕敲不開門嗎?”
溫春景想也許這就是出生好的人吧,她真的習慣了花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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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寫什麼好啊,
連着寫了兩本相同類型的,感覺有點不對勁。
可是又不知道再寫些什麼,還是暫時不寫了呢,
這本書已經成了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差不多了吧?還有什麼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