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可真醜!”傑瑞看着鏡子中被剃光了頭髮,一條縫合印記從右額角一直延伸到耳際的傢伙,不由地皺了皺眉頭,然後他指着鏡子,看着田中菜菜子問道,“說,這傢伙是誰?”
田中菜菜子又好氣又好笑地拍掉了傑瑞的手,然後將一瓣桔子塞入了他的嘴裡,“醒來不久就開始作怪了,你就這麼喜歡讓人擔心嗎?”
傑瑞咧着嘴笑道,“不是已經沒事了嗎?菜菜子,你還擔心什麼呀?”
“我就不能擔心嗎?我就不能擔心嗎?”田中菜菜子生氣地皺着眉頭,“每次聽到你發生什麼事情,我的心臟,就快要停止了一樣。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什麼,這輩子就註定要爲你擔心?臨走的時候,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答應過我要好好照顧自己的。你答應過的!”
傑瑞看着田中菜菜子有崩潰跡象,伸手將她攬入懷裡,然後笑着說道,“喂~我纔是傷員好不好,我纔是應該被安慰的那一個。菜菜子,你都多大了啊,還興哭鼻子?”
“哼~我就哭?怎麼了?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哭鼻子,有什麼不行嗎?”田中菜菜子有些蠻橫的皺着鼻子說道,然後她抓過傑瑞的手,作勢要咬,“我不僅哭,我還咬呢。”
“咬吧咬吧,你捨得咬,你就咬!”
田中菜菜子輕輕的咬着傑瑞的胳膊,雙眼卻亮晶晶地看着傑瑞,“你這個花心的傢伙。你說,是不是因爲喜歡上了蒲池幸子,所以才爲她擋了那一下?”
田中菜菜子像是一個耍賴的小姑娘一樣。一邊盯着傑瑞,一邊咬着他的胳膊,那態勢好像是你敢說謊,我就直接給你咬下一塊肉來。
傑瑞也沒有想到,田中菜菜子會這麼直接地將問題擺出來。
“就算幸子小姐只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不能對她見死不救啊。啊~你是屬小狗的嗎?你居然真的咬啊!”傑瑞飛快的抽回了手,小臂上卻早已經多了一排整齊的牙印,有着血液滲出的模樣,菜菜子這個傢伙,還真是咬得下口。
“不許對我說謊。”田中菜菜子生氣地說道。
傑瑞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卻被田中菜菜子一巴掌給拍掉了。
“蒲池幸子那個傢伙。”屬於自己的男人卻被別的女人偷走了一部分,田中菜菜子無論如何也不會甘心的,可是她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清楚傑瑞的人,這個自小就和她在一起的人是那麼的優秀,只是她一個人,又怎能掩蓋得了他的光芒。田中菜菜子也明白。她和傑瑞之間,最終也可能完全走向光明,他和她的身份擺在那裡,他和她的年紀擺在那裡,他才16,而她卻已經35了。這輩子,能夠遇到他。能夠好好的陪在他的身邊,便已是知足了。哪裡還能期待像是黑澤光和廣賴未知那樣,擁有最令人羨慕的幸福結局呢?就算是黑澤光和廣賴未知,也僅僅是隻差9歲而已。田中菜菜子有時候真的很恨自己的年齡,如果不是因爲年齡差距那麼大的話,她絕對不會願意和別人分享傑瑞君的,絕對不會。即便傑瑞是如此的優秀,即便他的光芒如此的難以掩蓋。可是作爲她的男人,那就應該只屬於她一個人。只是現實,終歸和理想千差萬別。在經歷一些人。一些事,一段時光之後,田中菜菜子已經不再強求了。能夠遇到他,已經是幸福了,能夠陪着他走完他的人生。走完自己的人生,便也是幸福了。哪裡還能祈求更多。
“那個傢伙,”田中菜菜子咬了咬嘴脣,不甘心地說道,“那個傢伙爲你流了那麼多的眼淚,你卻說,她只是你的好朋友。你這樣公平嗎?”
“感情的事,哪有什麼公平和不公平的。我是喜歡她,哎~你怎麼又捏我。”
聽到傑瑞親口說出的喜歡,田中菜菜子還是忍不住捏了他一下,“誰讓你這麼花心?”
傑瑞將田中菜菜子抱在懷裡,“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忽然之間,心中就多了一個影子。可是,你別擔心好嗎?我喜歡幸子小姐,可是她也不見得會喜歡我。在第六大道的時候,她已經拒絕我了。”
“哼~”田中菜菜子雖然口中盡是不滿的語氣,雙手卻緊緊的箍住傑瑞的腰,她閉着眼睛,沉迷在小傢伙的懷裡,貪戀地不想離開,“我就知道第六大街上的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菜菜子這個傢伙啊,看着是越來越成熟了,可是爲什麼不經意之間又是流露出這種小女孩的語調呢。
傑瑞笑着吻了吻她的額頭,就這麼靜靜的抱着她。
“她現在,可不是個會拒絕你的人。”田中菜菜子忽然擡起頭來,看着傑瑞的側臉,“要不要再試一試呢?這一次,也許會成功哦!”
“哪裡來的那麼多心思呢?”傑瑞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都是大臣了,怎麼還跟小女生一樣,把心思用在這些地方,可就浪費。”
“怎麼會浪費呢!”田中菜菜子從傑瑞身上收回了身子,“傑瑞君!”
“嗯?”
“回日本吧。大學的時候,回日本吧!”
“東京大學的錄取意向書,不會是你慫恿的吧?”
“吉川弘之倒是詢問過我的意見,”田中菜菜子咬了咬嘴脣,“我點頭答應了。”
“吉川弘之是誰?”
“東京大學的校長,評議會的最高議長。”
東京大學的話,傑瑞低頭思考了一下。
“不許搖頭。”田中菜菜子板着臉。
傑瑞用手託着臉,陽光穿過窗簾,打在田中菜菜子的臉上,這個女人就這麼坐在牀邊,一臉倔強又是不容置疑,目視着傑瑞的小模樣。
傑瑞就是不說話,就這麼託着的臉,側着腦袋看着她。
田中菜菜子讓他看着臉色微微發燙,不由得推了他的小腿一把,“喂~你同意不同意啊?”
傑瑞還是不說話。
田中菜菜子開始找病牀的枕頭了。
跟誰學的啊,這是,難道女人在這方面,都是無師自通嗎?
傑瑞只能是笑着說道,“你都答應了,還說了不許搖頭這麼重的話,我還能怎麼辦呢?”
田中菜菜子真的是想要興奮的揚手歡呼。
當初就不應該讓他去美國,當初就不應該讓他去美國。
很多個不眠的夜晚,想到不間斷的發生在傑瑞君身上的事情,想着他受傷的樣子,再想着當初他扭着屁股說着大象大象的模樣,想着他不經意地站在走廊上搭訕着自己,說道美女,你喜不喜歡吃青椒的模樣,田中菜菜子就覺得一陣的懊悔。自己一時心軟,就這麼將他送去了美國,送到了亨弗萊-羅斯切爾的身邊,自己的一時心軟,就讓他遭受了這麼多的磨難。
真的是不應該啊!
田中菜菜子有時候會覺得,她纔是造成所有這一切的原因。
所以,當吉川弘之跟她提起,是不是可以說服傑瑞君,讓他在完成了長島高中的學業後,返回日本,進入東京大學學習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吉川弘之的理由很簡單,日本的國寶級人物,怎麼能一直留在美國呢!就算他的父親是個美國人,那也不行。他的世界在日本,在東大。吉川弘之跟東京大學評議會大多數的同仁對此堅信不疑。只不過王子殿下的身後站着已經日趨龐大的田中財團,他想要去哪裡上大學,東京大學評議會完全沒有干涉的權力。吉川弘之也只能是找上東京大學管理學系曾經的學生,如今的日本文部科學大臣田中菜菜子了。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好了,菜菜子,你給我安份地坐下。看你這個樣子!”
“哼~不行嗎?嫌棄嗎?”
“是呀,是呀~”
田中菜菜子立刻就有暴走趨勢,只不過鑑於小傢伙還是個傷員,田中菜菜子只能是勉爲其難的收斂了她不爲人知的一面,細心的像個小妻子一樣,繼續喂他吃水果。
一瓣又一瓣。
“哼~吃死你!”
只是田中菜菜子說這話的時候,嘴角間勾起的笑,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藏不住的。
“扣扣扣~”敲門聲響了起來。
“請進。”田中菜菜子端正了一下坐姿。
蒲池幸子拎着一個湯煲走了進來。
田中菜菜子臉上的笑斂了斂,卻還是跟她點了點頭,然後,她拍了拍傑瑞的手,起身就離開了病房。
雖然不是恨願意,可是田中菜菜子知道,這是一個過程,她需要去適應的過程。
蒲池幸子就這麼拎着湯煲,站在病房的入口處,還是一件米色的連衣裙,頭髮紮成一個簡單的小馬尾。
風從窗戶吹入,撩起了她垂下的髮梢,一如很多年前,傑瑞在AJX48選拔式上,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樣子。
“來了?”看着她臉上那淡淡的微笑中掛着一絲苦澀,傑瑞感覺到話到了嘴邊,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蒲池幸子忽然間側了一下頭,淡淡的微笑逐漸擴大。
“嗯!”
清脆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