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國也正睡的迷迷糊糊,冷不防被李春麗的腦袋一下子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還以爲有人對他進行偷竊。
猛然間睜開眼,卻是發現李春麗像是個嬰兒一樣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酣睡着。
袁方國不由得笑了笑,最近這幾天他的壓力也不小,心裡也是憋了一股子氣,要把失去的加倍奪回來,就連夜晚睡覺的時候做夢都夢見自己在賣長毛的月餅。
李春麗的狀況也是好不到哪裡去,袁方國僅從她那有些浮腫的眼睛便能看出來,她的心裡也是憋着一股子火的。
上了火車之後,他們的內心居然是逐漸安靜了下來,這或許是一種身不由己的內心體驗感受吧。
袁方國沒有太大的動作,繼續保持着原先的動作,他的腦袋高昂着,因爲一旦腦袋垂下去的話,他的臉便會與李春麗的腦袋來個親密接觸。
李春麗中午的時候洗了個頭,髮香的味道時不時飄入到袁方國的鼻腔裡面,這味道既讓人愉悅,又讓他感到難受。
他偷偷地瞟了一眼,只見對面的情侶緊緊地依偎在一起,一臉甜蜜的樣子。
袁方國似乎一下子沒有了睡意,他的目光開始在正前方打量起來,打量着來來往往的乘客。
直到凌晨一點鐘,列車到站之後,李春麗這才忽然間醒了過來。
當她發現自己的腦袋正依偎着袁方國肩膀的時候,本來就有些緋紅的臉色變得更加的紅撲撲起來。
她也是個聰明人,如果這個時候跟袁方國說句對不起,沒準會更尷尬,索性之下,她也當作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自己又趴在了小桌板上。
袁方國不由得長出一口氣,他還是沒有睡意,打量着上來的乘客們。
這是一個小站,他們所在的這節車廂至少都多了十來個人,若是明天早上跟明天下午兩個大站之後,還真的不知道要上來多少人,估計到時候真的連多餘的空間都沒有。
他暗暗倒吸了口涼氣,接着在心裡告誡着自己務必抓緊時間休息,等到車廂裡面真的裝滿了人,他想睡覺可能都沒有機會。
袁方國閉上眼睛,雙手緊緊抱懷,將橡皮手槍跟三棱刮刀緊緊地護衛在胸前。
身上的錢也是跟手槍放在一起,只要手槍不丟,錢也不會被人給偷去。
不過眼下火車還沒有發車,車裡面各種嘈雜的聲音交匯在一起,構成了一個熱鬧的市場。
李春麗似乎真的很困,她趴在小桌板那裡已經睡着了。
她的錢藏在內衣裡面,這使得本來就很豐滿的胸部變得更加的豐滿起來。
直到火車開出後十多分鐘,車廂裡逐漸安靜下來後,袁方國這才漸入夢鄉。
他做了個夢,夢見在羊城火車站那裡有人在打架,場面極其的血腥,被打死的人變成了一具具喪屍,對周圍的人進行着殺戮。
眼看對方就要殺到自己身邊了,袁方國也顧不得身後就是一個廁所,他趕緊跑進了廁所裡面。
然後廁所裡面全都是糞便,噁心的他忍不住地在夢中都作嘔起來……
他是活生生被這個夢所嚇醒的,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是出了一身汗。
而對面的那對小情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車了,換成了一箇中年男人跟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夥子。
原本他猜想兩人應該是父子倆,不過當他看見兩人的衣着打扮後,倒也打消了這個念頭,中年男子一身西裝、領帶,而小夥子則是有些衣着破爛。
他沒有手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不過窗外還是一片漆黑,估摸着時間應該也不會太長。
袁方國也注意到李春麗已經改變了睡覺的姿勢,起初她是將腦袋埋在了下面,而眼下她卻是將腦袋扭向了窗戶那裡。
又醞釀了半個多小時,袁方國的睡意再次來襲。
不多時,他又睡着了。
等着他一覺起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有些微亮起來,李春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
兩人對視一笑,袁方國只覺得自己身上的倦意灰飛煙滅。
“麗姐,幾點了。”袁方國說道。
李春麗沒有看錶,道:“六點二十了。”
“都六點多了?”袁方國吃了一驚,他的腦海裡快速一琢磨,自己差不多睡了有4個小時。
“對,我也是才醒,咱們這是到哪裡了?”李春麗問道。
“應該到渝州了。”袁方國說道。
“馬上出渝州了,就是漢南省。”忽然間,中年男子也發話了。
袁方國衝着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中年男人也是微微一笑。
“咱們這才坐了不到七個小時,我都腰痠胳膊疼了,要是這一路要到羊城,估計骨頭都散架了。”李春麗一臉自嘲道。
袁方國還沒有說話,中年男人倒是插嘴了。
“你們也是去羊城的?”
袁方國跟李春麗點了點頭。
“我也是去羊城的。”中年男人笑了笑道。
“你對那裡熟悉嗎?”李春麗忽然間問道。
中年男人點點頭,“我在那裡跑業務,熟悉的很,你們是第一次去?”
李春麗毫不掩飾地點點頭,“對,我跟我表弟是第一次去。”
“去做生意還是幹什麼?”中年男人笑問道。
“我們……”李春麗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袁方國給搶了過來,“我們去那裡走親戚。”
“你們親戚會到火車站來接你們嗎?”中年男人笑問道。
袁方國搖搖頭,“她在鄉下,離羊城有些遠,我們自己去。”
“旁邊就是客運站,基本上都有的。”中年男人笑着道:“其實你們到了羊城,也可以在羊城好好逛逛,那裡比起我們渝州跟蓉城都是好不少。”
“你是渝州人?”李春麗道。
中年男人點點頭,“我是渝州的,聽口音咱們都是老鄉。”
“是的,我們都是江南市的。”李春麗說道。
“你們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我,到了羊城火車站之後,你們千萬不要住那些小旅店。”中年男人叮囑道。
“爲什麼?”李春麗趕緊問道。
他們這次出來是賺錢的,肯定需要越節約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