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夜市大排檔比較喧鬧嘈雜的緣故,兩人剛開始只是就各自這一年以來的情況聊了聊,當徐利民問到袁方國在大學做什麼兼職生意的時候,他也基本上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徐利民。
除開醫院跟票務這一塊沒說,先前去粵省那邊批發商品,賺取差價的事情幾乎全部都說了。
徐利民聽完之後不由得笑了笑,他告訴袁方國,在這個年代,在法律邊緣做的買賣都能被接受,他買走私商品這個根本算不了什麼。
袁方國點點頭,“這也是沒有辦法,不過眼下粵省那邊對於走私的嚴打已經盯得很緊了,所以他準備嘗試着轉型。”
“你這相當於完成了資本的原始積累,轉型也是必要的。”徐利民分析道:“畢竟常言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腳’,不過你想好沒有,準備轉型做什麼沒有?”
袁方國點點頭,他把自己準備開辦廣告公司的想法給徐利民說了出來,什麼前兩年打基礎,獲得客戶的認同,一步步積累起來,然後打出名氣來。
見着袁方國說起轉型後的涉足領域不僅是滔滔不絕,同時也是有理有據,徐利民再一次佩服起來,“確實是這樣,就像是你先前說的那樣,未來真正還是計算機佔據主導地位,你通過計算機設計廣告,至少在效率上比起傳統的廣告公司是領先了不少。”
“我也是打個時間上擦邊球。”袁方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
“其實這不是打時間上的擦邊球,而是在理念上的創新,很多時候,我們其實每個人都有不少的想法,然而想法歸想法,在行動力上卻是很差,就拿我來說,對於工作也有很多想法,但是有的時候實施起來卻是有些畏手畏腳,擔心得罪這個,得罪那個,結果呢?到頭來就是因爲想法太多,反而讓自己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境地之中。”徐利民一臉自嘲起來。
“徐叔,你們所在的位置其實真的需要小心謹慎,政治是千絲萬縷,稍微不注意,一個地方出現死結,便會阻礙其它的地方,所以你的小心謹慎是正確的,至於得罪人,這是在任何時候都避免不了的,一個領導不得罪人,想要八面玲瓏,四面圓滑,即便是口碑不錯,但是論到真的政績,我估計不會好到哪裡去。”
徐利民點點頭,“沒想到你這麼年輕的年紀,看待問題卻很是老練嘛,來,咱們喝一杯。”
東西也都上的差不多了,兩人剛纔也是唾沫橫飛地說了一大通,徐利民主動提議舉起酒杯喝一杯。
在這涼風習習的夜晚,聽着旁邊雅江水的嘩嘩流聲,喝着這冰鎮脾氣,一口下去,袁方國只覺得全身毛孔都變得舒展開來,長途駕車的疲憊感也是一掃而空。
兩人坐的位置是整個大排檔最爲偏僻的地方,宵夜上齊之後,服務員也基本上不會來打擾他們,這讓他們也是有了更多的私密空間來談論、交流。
徐利民這回也是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袁方國,他目前的職位,那就是雅市市委組織部部長。
在華夏國,組織部的權力相當之大,各級幹部的任免都與之有關,特別是各級組織部部長都擁有一定權限的提拔權。
袁方國先前也是猜到了徐利民是組織、宣傳或者武裝三部之一的部長,只不過沒有想到最後還是掌管組織部的要員,一般來說,組織部長往上升的概率是各個職能部門裡面最大的。
見着徐利民敞開了心扉,袁方國也是在跟他喝了一杯酒之後,把他需要徐利民幫助事情說了出來。
他需要徐利民幫助他找到那個黑煤礦。
然而徐利民一聽說雅市這邊還有黑煤礦,他也是不由得犯起難來,他記得去年省安監局專門對黑海縣的黑煤礦做過一個調查,那就是整個縣域裡面,至少有十多個黑煤礦,這些黑煤礦都是隱匿於原始大山之中,煤礦主給當地老百姓一些好處,這些老百姓就開始給他們服務,一旦有所風吹草動,就報告情況,加之煤礦主多數都有涉黑以及當地政府官員作爲靠山的背景,想要取證很是困難。
“他們如果真的臥底進去,估計很難跟你聯繫,兩人要是在一起倒還好,如果分開的話,就有一定的危險了。”
“所以我想盡快找到他們。”袁方國皺了皺眉頭道。
“你也準備臥底進去?”徐利民驚訝地問道。
袁方國點點頭,毫不掩飾道:“對,我也有這個打算。”
“這樣吧,我一個戰友剛好在黑海那邊當公安局局長,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幫助你。”
“徐叔,我只想找到他們臥底黑煤礦的具體位置。”
“不需要其他的幫助?”
“田鷹師兄臥底進去,就是想把黑煤礦給搗毀,如果有公安也加入其中,我覺得他有可能會有挫折感。”
哪知徐利民卻是搖搖頭,一臉認真道,“不,方國,在正義面前,只能要達到目的,凡是有良心的人都不會有挫折感的,剛好可以利用他們非法拘禁奴役民工,把整個黑海縣的黑煤礦一網打盡。”
聽完徐利民的話之後,袁方國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內心深處琢磨了好一會兒,這纔不由得點了點頭。
“行,那我聽你的,徐叔。”
“待會兒回到酒店我用那裡電話給他打。”徐利民想了想之後說道。
袁方國點了點頭,他在內心期待着徐利民跟黑海縣公安局局長的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