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紅中要來的消息之後,葛霆雨就差夜以繼日的呆在健身房裡,他知道想要在紅中面前得臉,自己起碼有個好身體,就那麼病怏怏的樣子,是個人都看不順眼。
再者,既然紅中先生肯賞臉來,說明人家也是有意擡舉他,他不能不識,劉老爺子畢竟年紀大了,就算是老爺子給了他位子,以後是否坐穩東西兩亞的眼,主要還是要靠人家扶持。
而在強壯自己的業餘,他就將自己老鼠屎的屬‘性’發揮的淋漓盡致,除了扣些莫須有的屎盆子給肖城和他的一衆情人之外,就連葛家上下也被他‘弄’得‘雞’飛狗跳,怨聲載道。
不過這局面正是葛霆雨喜聞樂見的,他將這些當成了生活的唯一娛樂,他就喜歡這麼不動聲息的觀察着自己周圍的一切,並時不時的刷新着這些幕後工作者的承受下限,好教他們好好的體驗一把生活的‘精’彩之處。
這天早上,葛霆雨挑剔了早餐搭配的營養師、裝病爲難了家族醫生之後,他準備找那保姆的麻煩。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如殺‘雞’嚇嚇猴子,看這些猴子能裝多久。
通過這兩天的刻意瞭解,葛霆雨知道這個‘平凡’的保姆姓馮,名叫桂芳,從葛霆雨沒出生的時候就在了葛家,可以說是‘看着’葛霆雨長大,遵照那些裝腔的豪宅裡的叫法,所有的人都要喚她一聲馮媽媽,在葛家算得上是一位老人了。
有的時候平凡也是一種本事,就憑着她在葛霆雨面前晃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晃臉熟,足可見其不是一般的平凡,另一種解釋就是,她從來都不出錯,也不湊熱鬧,做事有理有度,不該管的不管,該管的也少管。
於是這樣的一個人很難揪住她的錯處。
但是葛霆雨卻不用費心去找她的錯誤,因爲再過清白的人也禁不住莫須有的質疑,‘亂’扣屎盆子可是他的強項,所以這一秒還笑眯眯看電視的他下一秒就‘陰’不陽的飄了句道:“你和我爸是什麼關係?”
正在一邊打掃茶几的馮桂芳聽了這話先是一愣,後從她那略長的丹鳳眼中‘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半晌才略微躊躇的開口道:“少爺是在問我?”
葛霆雨沒有看她,電視上一個名叫《學富五車》的相聲,剛說到敖丙吃燴餅,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頓了好久,直至整個客廳裡打掃的傭人都將注意力放到這裡的時候,他纔不經聲兒的‘嗯’了一聲。
馮桂芳見他如此,‘摸’不着他是怎麼個意思,這就略有些無措道:“我不懂少爺的意思,老爺怎麼了?”
葛霆雨瞥了他一眼,重複道:“我是問你和我爸是個什麼關係?!”
如果說客廳裡的人剛纔都只是以爲這小少爺又捉‘弄’人,準備識趣的走開,畢竟這少爺頑劣暴躁無理取鬧也是經常的事情,可是在衆人都屏氣凝神努力降低存在感以免殃及池魚的時候,這清晰的一句話無非在各人的心中砸出了一番漣漪,有質疑、有惶‘惑’、也有警惕。
質疑的人是以爲馮媽媽可是這裡的老人,就是家主見了都要對她點點頭,所以即便她平日裡和大家打趣談侃的少,他們也不敢隨意開罪她,卻是怎麼個緣由使得葛小少爺拿她開刀?
惶‘惑’的人是以爲,這胡攪蠻纏的少爺又不知道哪根汗‘毛’沒舒爽,馮媽媽肯定不死也要脫層皮。
警惕的人是以爲,難不成……馮桂芳暴‘露’了?
葛霆雨不着聲息的眯着眼睛將這客廳裡的人的表情都看了個大概,只等他們將心提到嗓子眼兒的時候,他才伸了個懶腰,悠悠道:“你以後注意一點,別以爲我沒看見你揹着我衝我爸眨眼,怎麼着?一把年紀,別丟了那份兒,我告訴你,我媽不在,我可還在呢!”
一句話說罷,衆人的臉‘色’頓時又豐富多彩起來,除了嘲諷、不可思議、喟嘆完全意料之外之餘,那些個警惕的明顯鬆了一口氣。
不過葛霆雨認爲,這些人的道行都沒有這馮桂芳深,因爲她自始至終都按着牌走,從一開始的無辜無措到後來羞憤慚愧,再到現在她滿眼喊冤的哽咽道:“小少爺啊,我一把年紀了,您可不能冤枉我啊!您平日開開玩笑無妨,可你不能毀了我一輩子攢的名兒啊,服‘侍’您和家主是我的本分,可我也是有家庭的呀,您看在我照顧了您這麼長時間,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的份兒上,您收回剛纔那句話吧,咱可當不起啊……”
“當不起?當不起你還有臉做?怎麼還想給我爸媽當小三兒?你也不照照你那張臉!”胡說八道對於葛霆雨來說簡直就是駕輕就熟,趁此機會,他一腳踢開腳邊的茶几,撞得邊上的馮桂芳一個趔趄坐倒在了地上,擡頭便對着客廳所有停下手腳人惡狠狠的衝道:“告訴你們一些個多心思的,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背地裡都是在幹些什麼,雖然葛家養着你們,你們也掂量着點,別把自己作死!”
接着,他垂下眼,順便收拾道:“你以後少在我面前出現,再讓我逮着你一回,後果自負!”
說罷,他對着半跪在地上的平凡‘女’人驀地揚了揚嘴角,而後起身離開。
地上的‘女’人抵着他的方向直至他消失的時候才收起那冤屈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的光。
於是通過這件事情,他惡少的名聲更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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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水深火熱的過着,痛並解恨着,半個月後就到了請宴之日。
他爲了這個日子可是做足了準備,不但親自參和的宴會佈置,就連宴請的人都是他自己挑的,葛揚榮也由着他,畢竟重要的人物已經決定好了,剩下那些無足輕重的就給他個小空間發揮發揮也不無不可。
葛霆雨壓根不想去猜那老狐狸的心思,只是宴請了他上輩子一些朋友到場,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看看朋友到底有那些是真朋友,敵人到底有哪些是真敵人。
宴會前半個小時的時候,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葛霆雨一直在理着上輩子的思路,並未表現的十分熱絡,因爲他在觀察並尋找他記憶中印象深刻的那些人。
在大廳中,他端着酒杯穿梭於人羣之間,一些個認識的和不認識的都和他打着招呼,而他也不吝嗇,都報以禮貌的微笑,甚至還象徵‘性’的問候了幾句,做足了主角的範兒。
終於,他一個偏廳裡找到了一批他在請貼上邀請的人,這些人都是世家子弟或者官宦子弟,基本都是在宴會或者酒吧之類的聲|‘色’場所認識的,因着他們有着同樣的愛好和‘性’格走在一起,終日的幹些吃喝嫖賭坑‘蒙’拐騙的事情,儘管都是父母極力反對的‘交’往對象,但是他們依舊偷偷‘摸’‘摸’聚在一起,吹牛|‘逼’泡小情兒,說些改變世界的理想,做些自以爲法律沒看見的蠢事,倒也是愜意的要死。
葛霆雨知道這些人當中有好些個叔伯嬸子老子孃的都是和葛揚榮有些扯不清的關係,但他依舊不相信這些人全都是葛揚榮安排的,起碼得有一個不是吧?!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逐一那那些人打了招呼,然後毫無疑問的被這些人熱情的摁在地上,吵着鬧着要剝他的衣服驗傷,尤其是他上輩子最掏心的一傢伙,名叫卞邵陽的,一把揪着他的領口就罵道:“你特麼還是個爺們兒麼?就這點兒小傷也值當你躺‘牀’上這麼多天?我看你就是懶吧,純屬不想和我們兄弟一起玩罷了!”
“哪有的事兒,我這純屬是意外!”葛霆雨努力的給自己辯解。
卞紹陽推了他一把道:“就你那‘尿’‘性’,也好意思說是意外?活丟兄弟的臉!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還被一‘混’‘混’給破了呢?回頭‘弄’死他沒?”
這話一落,得了一干‘尿’‘性’十足的少爺的噓聲鄙視,尤其平日裡愛攛掇他犯法的官二代代表張文駒,一把摟過他的肩膀擠眉‘弄’眼道:“不是讓你少和那姓卞的來往麼,他不是好東西,這次你進醫院,我們哥幾個想方設法要‘弄’死那個破你瓢的‘混’蛋,就他那一幫人捧着diao裝‘逼’淡定,想他比我野路子寬啊,可是沒法兒啊,人家愣是不動,所以我就說你別看他那一副爲你好的樣兒,都是裝的!這點兒連妖兒三都看得出來,不信你問妖兒三。”
張文駒說罷,一直靠着他倆邊上拔尖了耳朵聽着的妖兒三立馬將腦袋點的和招財貓似得,可沒等葛霆雨說些什麼,那邊被控訴的卞邵陽就立馬湊過來問道:“你幾個鬼鬼祟祟的說啥了?婷婷你老實說,是不是這丫的又說我壞話了?”
婷婷起初是從張文駒嘴裡冒出來的,據他所說是因爲他當初才見葛霆雨秀裡秀氣的,聽人一喊名兒又叫‘葛婷羽’,更覺着‘女’氣,當時年紀小,就起了逗趣兒的心思,當面就問能不能親切的喊他婷婷,結果少爺脾氣的葛霆雨立馬扭頭走了,可是這名兒卻留下來,後張文駒每次見着他,離着老遠就嗲嗲的喊聲婷婷。
如今,婷婷已經教育書的路人甲成了葛霆雨的專屬名兒,別提喊的多順溜兒。
“‘混’蛋,你再叫這麼噁心我就和你急!”
“哎喲,婷婷急了,這可如何是好?哎!婷婷你別打我呀……哥們錯了,給你賠不是還不成不,要不今晚散了宴請你去爽一下,要什麼點什麼,哥們兒掏腰包。”卞邵陽一邊被葛霆雨打着一邊討饒,直到另幾個和他一撥的少爺拉下來纔算是罷了。
不過打鬧依舊歸打鬧,對於張文駒的話,葛霆雨還是上了心。
卞邵陽和張文駒不是一路人,葛霆雨認識他們的途徑也不一樣,卞邵陽是地道的富二代,他老子和葛揚榮是世‘交’,兩人因爲經常在各大宴會上碰見,算是被順理成章的介紹認識的,由於卞邵陽比葛霆雨大幾歲,他野路子又廣,所以兩人認識之後,他就成了葛霆雨人生路上的引路人,他有好多的事情都是跟他學的,更因爲他那類似於黑二代一樣的‘性’格,重情重義,使得葛霆雨很快就對他掏了心窩子。
而張文駒則是地道的官二代,沒心沒肺還特叛逆的那種,每次他倆聚在一起總有種要做一件讓這個世界怕怕的事情來的感覺,至於他老子是什麼官,他從來都沒有透‘露’過,光是拉着他挑戰法律去了。
不過這人廢歸廢‘混’歸‘混’,總有一個度,至於這個福爾摩斯綜合症的‘混’球的度在哪裡,葛霆雨從來‘摸’不透,不過總是在看見他和卞邵陽‘混’在一起的時候明示暗示的說人家的壞話,與此同時,卞邵陽也在看見他的時候不遺餘力的挖他的牆角。
葛霆雨上輩子從沒相信過張文駒,一直覺着他就是一酒‘肉’朋友,而他說卞邵陽越多的壞話,他就越不待見他,可是直到最後他才知道,這個人,是在他最後關頭,唯一尋找過他的朋友。
如今,他覺着自己得重新選牌!
……
至於本次宴會盛情邀請的貴賓,紅中先生則是在宴會前十分鐘準時到達,這樣的到場時間既是顯示了身份又出於對主人家的尊重,而作爲這次宴會的舉辦人,葛揚榮則是親自爲紅中開了車‘門’。
葛揚榮這樣的舉動要是車子裡坐的是別人,在場的一定會認爲他是獻媚,可是當車裡出來的是紅中,那麼所有的人都會羨慕他有眼見,因爲能爲紅中先生開個‘門’,也是一般人爭取不來的榮耀。
紅中的到場使得整個宴會廳有了好長一陣的安靜,於是葛霆雨也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迎接這位‘神明’的到來。
葛霆雨上輩子沒見過紅中,憑着葛揚榮的身份也夠不着他,所以所有的關於此人的事情他只能靠想象,而當一個保養得體笑容溫和的中年男人拿着一隻限量款PP腕錶放在他的手中的時候,他差點驚訝的沒說出話來。
……這人和自己好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