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臨走的時候不是都和你說清楚了麼,和朋友一起玩了,順便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葛霆雨沒有開燈,這樣也好,省的他再去裝淡定,黑暗就是最好的面具,“怎麼好好的這麼問?”他想知道這人究竟知道了多少。
“你沒有和張文駒他們在一起。”這句話是肯定,也是否定,肯定的是這句話的內容,否定的是對方那句話的內容。
葛霆雨聽了這話心下一頓,倒是忘了和張文駒串通一下了,不過仔細想想串通也不行,卞邵陽也還是會將真相告訴他的。對葛霆雨來說,和肖城撕破臉事小,但是讓葛揚榮對他有所懷疑那就事大了,指不定他一切的計劃都會泡湯。
這麼一想,他萬般懊悔自己怎麼就那麼大意,看來還是他思慮不夠周到,當務之急還是要哄好這個兩面三刀的男人,這就準備想個藉口圓過去。
這時,燈亮了。
大廳中間的複式藍‘色’的水晶燈隨着從窗邊透進的海風,將整個地中海裝潢的屋子照耀的猶如浸在海中央,讓人不自覺的舒展身心,同時,也照亮了那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手中剔透的酒杯,儘管他身上深金‘色’絲質睡衣與這屋子顯得格格不入,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那深邃而冰冷的氣質,依舊那麼‘迷’人。
要是在以前,葛霆雨覺着自己大概會被這樣的他給醉死,會想也不想的撲上去纏綿索要幾回,畢竟肖城的長相本來就出‘色’,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女’人前仆後繼,但是現在他只會感到心酸,因爲都不知道人家爲了營造這樣的氣氛‘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事後還不知道有多嫌惡,估計下、身怎麼着也要消回毒,畢竟人家壓根就不是一個同,這得多噁心啊!
沙發上的男人不知道他心裡在想着什麼,只是見他不說話,琥珀‘色’的眸子裡泛出類似於懊悔般的無奈,這便覺出了時機,緊着道:“小雨,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心嗎?”
“談什麼?”無論談什麼,都不是在談心。
肖城見他坐在了對面,便晃了晃酒杯中的酒 ,“這些天我仔細的想過,我覺着我們可能真的不合適,你覺着呢?”
葛霆雨有些不解,難不成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想來他也不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
就聽對方繼續說:“小雨你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了。”
葛霆雨冷笑,我是變了,變得不再輕易相信你了,變得沒有那麼讓你隨意擺佈了,變得逐漸出乎你的意料了。
“我知道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你只是在報復我……”肖城緊緊地盯着他,聲音低沉,一字一頓,伴着他那杯中微微晃動的紅‘色’葡糖酒,一句話說的他暗自心驚,直至見他那琥珀‘色’的眸子黯淡下去,他才眯着眼睛繼續道:“今天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是誰?”
葛霆雨原本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他想象了無數種可能,其中不乏有這人和自己一道重生的可能,在他盯着他的那一刻,他都感覺這人已經將他的靈魂看穿了一般,肖城就是有這樣的一種能力,讓人總覺着在他的面前什麼都掩飾不了。
葛霆雨上輩子就拿不準他的想法,總是傻傻的將什麼事情都告訴他,生怕他和自己之間有隔閡,這輩子他不再輕易妥協,就想着退一步看他怎麼個意思,不想他後面接着的一句話讓他從地獄又到了天堂。
原來,這人只不過是看見送他回來的徐威,感覺他的地位受到了威脅罷了,這便鬆了一口氣:“那隻不過是我外公的一個手下,我和張文駒他們逛街的時候遇到的,我中午的時候才聽說我外公也在這裡辦事,就去看看他老人家。”
說着,他還琢磨着等結束了這無聊的話題就立馬和張文駒串通一下。
肖城看他終於緩和了臉‘色’來解釋,似乎也跟着鬆了一口氣,“你說的是真的?你怎麼會突然和劉家老爺子聯繫?”印象中你們似乎從不聯繫。
葛霆雨見他似乎信了半分,最重要的是此時的他很樂意跟着他轉移話題,“他說給我買了一塊表,還傳了照片來問我喜歡不喜歡,我順便問他在哪裡,誰知道他正好也在這裡,我就去找他了。”
肖城聽了這話覺着以着葛霆雨的‘性’子也是有可能的,畢竟他的親戚朋友都知道,即便是禮物,只要不合他心意的他也會直接扔了。
“我信你,不過我還是要說我真的沒有揹着你和別人在一起過,我也無法容忍你爲了報復我和別人在一起,那樣我真的受不了。”
彼時的肖城溫柔的令人心碎,一句話似是承諾,更像是哀求。
這是他的殺手鐗。
葛霆雨告誡着自己,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心酸,主動坐到了他的旁邊,拿過他的手,順勢依偎着在他的懷中,枕着他的‘胸’口,另一隻手接過他的酒杯喝了一口,“怎麼可能?!”
肖城低着頭,看他得拽過自己的手,然後用他那白皙的小臉慢慢的摩挲着他掌心的紋路。他一向就會撒嬌,每次還都能軟到他的心裡,於是心中莫地一頓,但卻只是剎那他那深幽的眸子又恢復了‘精’光,緊着道:“那我們去挪威結婚吧!”
葛霆雨端着酒杯的手頓住了,他突然眼睛發酸,想哭,卻又哭不出來,於是繼續喝那杯子裡的一口酒,含在嘴裡,品着這個男人的味道,怎麼都咽不下去。
其實他一直都在逃避着自己,他努力的去忽視着這個男人的一切,努力的裝作他已經不在乎這個男人,可是直至今天,直至他說剛剛那句話的時候他才徹底的醒來……
原來他還在期待着這個男人對他哪怕只有一點點的情誼,起碼讓他覺着自己上輩子傻有些價值,那麼多年的付出,哪怕這個男人能喜歡過他一刻鐘他都會覺着自己的人生不至於那麼嘲諷……
他已經不愛了這個男人,卻受不了自己那樣付出後得到的全是編排好的臺詞。
於是看着那酒杯裡微晃着的紅酒,他一飲而盡,後將臉全埋在他的手心裡道:“我們不結婚,我們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吧!”
這輩子,我不但要你丟盔棄甲,還要你丟了心。
肖城聽他說不結婚,眸子暗了暗,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便緩道:“你要怎麼談?”
……
當晚,葛霆雨在和肖城‘坦白’之後就踏上了‘夜‘色’’的征途中,不過這一次爲了表示他的誠懇,他同意肖城明着跟着。
張文駒他們在馬累一個偏僻的旮旯裡找到了一個類似於酒吧的場所,由於這裡的人基本信仰伊斯蘭教,所以這個小酒吧還是相對隱蔽的,不過管他有多小,張文駒這夥人肯定是能找到,試想他這麼個不能見光的人,沒有夜間活動,除了死還是死。
葛霆雨因爲對這裡不熟,只能找到一個離着這裡不遠的類似於寺廟的建築作爲標誌物之後便擡腳進了去。
這個酒吧的名字很奇特,叫‘混’響酒吧,外面看着一般,估計是爲了遮人耳目,但是裡面卻要多‘精’致有多‘精’致,連着吧檯都是純藍‘色’水晶做的,不過到底是國外人開放,這裡進進出出的GAY有很多,還有些就當着人面*,相當的‘露’骨。
而或許是因爲葛霆雨那張有些病態白皙的臉,加上他特有的東方男人的黑頭髮、貓科動物似得眸子,所以即便肖城跟着他的身邊,也有絡繹不絕的強壯男人不斷的朝他吹着口哨放着電。
葛霆雨對於這些男人不感興趣,但是看見肖城那一臉嫌惡卻又隱忍着的模樣是相當享受的,爲了讓這人更好的‘溶入’他的世界,他便對着那些看上去明顯是0的男人發出挑釁的目光。
要知道這時候在這裡蹲點的大部分就是約、炮的,何況這裡的人都是來自世界各地,就有不服氣的湊上來主動的勾搭起肖城來。
肖城並不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只是妄想能靠着自己拒絕‘女’人的那一套能管用,可是男人與‘女’人是有本質不同的,他那冷情拒絕的眼神在那些‘春’心‘蕩’漾的小0們眼中多了層禁‘欲’的‘誘’‘惑’,於是越發的瘋狂起來,就連不感興趣的都上來‘摸’了兩把。
肖城最終被那些人‘摸’得不耐煩,沒等坐定就已經勸着葛霆雨離開,葛霆雨當然不從,一個勁兒的和張文駒他們在臺上狂吼,肖城無奈,只得冷着臉說先回去了。
葛霆雨見他那張黑成墨汁的臉,在臺上叫的愈發的歡快,‘激’動之餘還跑到DJ旁邊吼了兩聲,偏偏這‘混’響的音響特別好,所以他的聲音特別大,連着走了很遠的肖城都依舊聽見餘音,驚得他又想起被很多男人‘摸’的滋味,立馬走的更快了。
而這邊,葛霆雨在撒歡的同時,他的所有的動作都被臺下一雙深邃的眸子看在眼裡。
不過這一次不一樣,這雙眼睛是將他渾身上下看了個遍,並深深記住了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