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舒婷因爲剛才摔那一跤,渾身髒兮兮的還帶着血,頭髮凌亂得跟個鬼似的。車子裡面的人就在剛纔見她一臉落魄樣,想要坐順風車,就指使開車的人開快點。
車子剛剛加速,連舒婷就突然再度竄了出來,加上距離本來就短,一下子便衝撞了上來。
車子最後雖然以最快的速度打了個急轉彎,但是車子尾巴還是不小心碰到了連舒婷。
連舒婷整個人被甩了出去,她第一反應握住了旁邊的安全欄杆。奈何那隻骨折的手被她壓在身下想要以此護住孩子。再度傳出鑽心的疼。讓她一時沒忍住,左手也因此微微鬆了力道,整個人便往下倒。
她的頭距離地面並不高,如果就這樣倒下去肯定沒多大問題,但是地上剛好有防止路面太滑的防滑措施,她腦袋掉下去,先是磕在了小臺階上,又微微滾落了幾分,便正好倒在了一顆未打磨光滑的螺絲上面。
連舒婷只覺得後腦勺一陣疼痛。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另一邊,車裡的人怕鬧出人命來,便冒着大雨走了出來,見連舒婷渾身是血了無生氣的躺在地上,嚇得雙腿發軟,瞬間沒有了想要送她去醫院的勇氣。
“血,好多血啊,死人了,死人了……還看什麼看。快跑啊。”
其中一個大喊着往車子方向跑了過去,另一個男人也膽小如鼠,也嚇得忙跑了過去,兩人鑽進車裡,將油門踩到最大,一下子跑出了老遠。
在裴連齊根據線索找到連舒婷時,已經是在半個小時後。
此時,雨已經停了。
裴連齊打開車門下車,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連舒婷,忙跑了過去,輕輕的晃了晃她的手,“婷婷,婷婷……你怎麼樣?你醒醒啊?”
一連喊了好幾聲都沒有聽到連舒婷的迴應,裴連齊嚇得手無足措,想挪動連舒婷又怕引起不適,忙衝後面開車趕來的醫護人員大喊道。
“醫生,醫生,快救救她,她不能死啊。”
醫生夥同着護士從救護車上跑了下來,幾人合力將連舒婷弄到了急救牀上,便往救護車推去,開始了急救措施。
裴連齊看着遠去的車子,狠厲的颳了一眼在半個小時前那兩個棄連舒婷而不顧的男人,冷聲道:“你們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你們十條命也不夠賠她的。”
直到裴連齊開車離去,那兩個人男人才齊齊腿軟的跪倒在了地上。
“醫生,我求求你們,你們一定要救好她,拜託你們了。”
醫院走廊上,裴連齊單手緊握住連舒婷的手,再度乞求着醫生們一定要將連舒婷救治好。
“裴先生,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爲的。”醫生說完,便進了手術室。
“裴先生,這裡是手術重地,家屬是禁止進去的,還請你能夠合作,在外面等消息,我們手術室如果有什麼事情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護士伸手攔住裴連齊,極爲公式化的說道。
裴連齊雖然很想要再跟進去,但是也不想因爲爭執而耽擱了連舒婷的救治,便點了點頭等在了外面,看着合上的手術室大門,他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手術中三個大字依舊還在亮着,裴連齊已經足足在外面等了兩個小時,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在他又等了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大門終於打開來。
“醫生,病人情況怎麼樣?”裴連齊圍上去,急切的問道。
“裴先生,經過手術搶救,病人的傷勢已經全部處理好,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有幸保住,但是後期的危險會很高,所以你們要多多注意,一有什麼不對便找醫生。現在病人的情況基本上穩定,但還是要請你做好心理準備。”
“病人因爲腦部失血太多,造成重度缺氧,雖然我們已經爲她輸了血,前期雖然樂觀,但是她後期的情況還是危險萬分,一種可能是會醒過來,但是時間未知,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永遠都醒不過來,變成植物人在牀上躺一輩子。”醫生語重心長的說完,也不顧裴連齊失神,哀嘆了兩聲轉身就走。
“左璟琛,你這個混蛋,我不會放過你的……”
裴連齊突然厲吼一聲,一拳砸在了牆壁上,絲絲血跡從他的皮膚上滲了出來。
他摸出手機再一次撥打了左璟琛的電話,電話那端提示的依舊無人接聽,他忙又轉撥了pete的號碼,電話很快便被人接通,他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掛斷電話,纔去前臺問了連舒婷所在的病房。
因爲連舒婷的情況比較嚴重,醫院爲了保險起見,前二十四小時採取保守手段,將連舒婷安排在了重症監護室裡,由護士二十四小時照看。
也因爲醫院這個決定,裴連齊也沒能進房間去看連舒婷,只是透過門上的玻璃遠遠的看着連舒婷面色蒼白的躺在病牀上。
不多時,裴連齊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低低的恩了兩聲,便又掛斷,有些眷念的看了一眼牀上的連舒婷,這才轉身離開。
按照peter所查到的資料,裴連齊開車到了歡樂谷,在酒保的帶領下,在一間包廂中見到了喝得爛醉如泥的左璟琛。
“左璟琛,你這個混蛋,你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裴連齊帶着怒意低喝道。
“本少爺心情不好,不想接就不接咯。”
左璟琛咕噥了一句,拿起酒瓶就往嘴裡灌,裴連齊此時眸眼猩紅,看上去就如地獄索命的修羅一般,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一把搶過了他手裡的酒瓶,單手拽住了左璟琛的衣領,
“左璟琛,你給我起來,我有話要問你,你不是說會好好照顧婷婷的嗎?不是說你可以的嗎?這纔多久,你便讓她受傷了?你明知道她很脆弱,爲什麼還要選擇這種殘酷的方式來對她?”
“我讓她受傷,裴連齊,難道我就不受傷嗎?你知道親手把你心愛的女人推開那是種什麼滋味嗎?你沒有體會過,你又怎麼會懂?那是心痛,心痛,你懂不懂啊?”
“左璟琛,我現在不想和你廢話,我現在來這裡是想告訴你,婷婷她出了車禍,現在正躺在醫院裡,而且生命垂危,我要你現在跟我過去一起去見她,我要你跪在她的面前跟她說對不起,起來,跟我走,走啊。”
“裴連齊,她怎麼樣關我什麼事?再說,車禍,你認爲我會相信我和她提出離婚,前前後後就五個小時不到,她會出車禍?你省省吧,我纔不會相信她會因爲和我離婚而去死。”島鳥土圾。
說完,左璟琛手上一個用力,一把別開了裴連齊的鉗制,彎身就去拿放在茶几上的酒瓶想要繼續喝,裴連齊卻是不給他這個機會,單手緊握成拳,一拳就打了出去,正好打在了他的左臉上,
左璟琛被直接打倒在了沙發上,感受着嘴裡一陣燥腥味,他也怒了,起身一把揪過裴連齊的衣領,極爲惱怒的低喝。
“裴連齊,你他媽的是瘋了嗎?以前她和我有關係,你對她情有獨鍾,現在我和這個女人離婚了,好心把她讓給你,怎麼,你就嫌棄她是個二手貨?”
“左璟琛,你這個混蛋……”
裴連齊大吼着一拳又揚了上去,此時他已經算是怒不可遏,只是這一次,他沒能如願以償的打中左璟琛,被他躲開不說,還反被打了一拳。
一絲血跡從嘴角流下,裴連齊勾手擦了擦,看向左璟琛的眼神不由得變犀利了幾分,伸手脫下身上的外套,看着提着酒瓶衝過來的左璟琛,他單手緊握成拳再度迎了上去。
兩個男人都是練家子,底子足,打在一起便難分難解,雖然是因爲怒氣打得毫無招式,但每一招每一式都用盡了力氣,彼此都挨足了拳頭。
分分合合,直到兩人打得躺在沙發上,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才徹底歇了下來。
“左璟琛,你真的不跟我去醫院看她?”
“我說過,我們已經離婚了,再無任何瓜葛,她的事我也不會再去關心,要死要活就全看她自己的造化,怨不得人。”
“左璟琛,我希望有一天你不要爲你現在所說的話而後悔。”
裴連齊冷聲說道,從沙發起身,拿過外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包廂。
看着開了又合的大門,左璟琛突然拿起桌上的一瓶紅酒往嘴裡猛的灌了起來。
“啊……”伴隨着這聲大叫,屋內突然傳來了碎裂的聲音。
聞風趕來的夏如煙推開門正巧看見左璟琛徒手砸向了面前的茶几,茶几碎裂,不少玻璃碎片也因此而紮在了他的手上,看着鮮血淋漓的手,她忙圍了上去。
“琛,你這是在做什麼?什麼事情值得你這樣傷害你自己?快把手給我看看,都傷成什麼樣了?”夏如煙說着就去抓左璟琛的手,卻是被他一把甩開。
“誰告訴你我在這裡?誰允許你進來的?”
看着冷聲呵斥她的左璟琛,夏如煙紅着眼低聲開口,“琛,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利用你,恨我對連舒婷太過兇狠,可是不管怎麼樣,你也不可能夠傷害你自己啊?你把手給我看看,我看看傷成什麼樣,好不好?”
“夏如煙,你這個虛僞的女人,我現在一秒鐘都不想看到你,你給我滾,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