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璟琛慢慢的放開了連舒婷的手,重新坐回椅子上挺直了身子,右手食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方向盤,思索了幾秒纔開口說道。
“連舒婷,我知道我這幾天反常行爲讓你覺得我是在故意搞破壞,亦或者是在逗你開心,其實不管你怎麼樣去想,我都無所謂。”
“既然無所謂,那你還找我談什麼?”連舒婷出口鄙夷了一句,“左璟琛,我的時間很寶貴,沒時間浪費在這裡來聽你說這些無聊的廢話。”
“我剛纔在回來的路上想了很久很久,我也覺得我自己發瘋了,爲了給左婧妍和裴連齊創造在一起的機會,不擇手段就算了,居然會這麼輕易的就對你說出我愛你那三個字,我剛剛吻你,只是爲了證明我對你到底有沒有感覺,事實是我吻你就是爲了想看你抓狂的表現。”
“試想,也只有裴連齊那種大腦缺根筋的男人才會喜歡上你這個神經病女人,吃沒吃相,站坐也都沒樣就算了,還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臉蛋也極爲平庸,除了你那暴力傾向和那很能頂嘴,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能夠作爲優點之外,我還真沒有發現,你到底有哪裡好?值得那個男人這麼愛你?”
“想我們在法國的那幾天,爲了將你成功困住,我便在你的電話裡動了手腳,還對其他知情人都囑咐讓他們不要說出你的行蹤,那幾天,他在k市坐立不安,到處找你的蹤影,爲了你更是不惜和兄弟秦承軒絕交的大打出手,這一次聽說你進了閔曲山,那裡發生了滑坡現象,更是爲了你帶傷連夜找人趕了過去,連舒婷,還真沒看出來,你這種人竟然還會有像裴連齊這麼癡情的男人愛着,竟然也不介意你的第一次被我奪走了。”
僅是一秒,連舒婷一巴掌直接過去,讓毫無防備的左璟琛後面的話語盡數哽在了喉間。
第一次被奪,讓她不是一個完美的存在,這本就是她的痛,此時這個男人還敢用如此輕蔑的語氣和她說,就算是扇他十個巴掌她都不覺得解氣。
“左璟琛,我雖然不知道你要和我些什麼,但是我想告訴你,你和我說的這些都無關緊要,你的確是做了不少離間我們感情的事情,我沒有理由去怪你,因爲我們是利益關係,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站在什麼角度思考,我也告訴你,除了我失憶的那幾天,把你當成是我老公之外,我清醒的日子,我時刻的記得你和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也從不曾誤會,或者貪念些什麼。”
“如果你還想把這個遊戲繼續玩下去,我完全可以奉陪,我相信我和裴連齊的真心是不會被你所阻攔就這樣消散的,如果你不想再玩,也很簡單,你只要撕毀了那紙契約,賜我一個離婚證便可以了結這一切。”
連舒婷說完,打開車門就下車,她剛走出了兩步,左璟琛便開口喊住了她。
“連舒婷,要走可以,把我買給你的戒指留下。”
停下腳步的連舒婷轉過身去,看着追下車來的左璟琛,淡淡的問了一句,“那戒指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不重要,我只是不想留在你那裡讓你誤會些什麼,這也是我找你談話的目的,還有,我愛的女人已經回來了,扯離婚證也是早晚的事,但是我還是要好心提醒你,在左婧妍和裴連齊的感情沒有理清之前,我是絕不會罷休的。”左璟琛面色平靜的回答。
“好,我隨時奉陪。”連舒婷說完,在包裡翻了一陣,將那枚戒指找了出來,遞到了左璟琛的面前,“看清楚了,是你買的那枚嗎?”
左璟琛輕輕的點了點頭,正想伸手去拿,連舒婷卻突然揮動手臂,將那枚戒指丟了出去,丟出去後還不忘將空着的手往左璟琛面前攤了攤,“看清楚了,你的那枚戒指我已經丟掉了。”
說完,連舒婷一個華麗的轉身,頭也不回的走開,唯有左璟琛還愣愣的站在原地,視線一直頓在那抹漸行漸遠,路燈下有些纖瘦的身影上。
直到感覺那抹炙熱的視線沒有頓在身上,連舒婷才拼了命的往前狂奔,她跑了好一段距離,直到渾身都沒有了力氣,她才摸出手機撥通了倪久妮的電話,讓她馬上開車過來接她,掛了電話後,她才一邊賞月的慢悠悠往前走。
而被她甩出老遠的左璟琛依靠在車身上,而在他的腳邊已經扔了無數的菸頭。
連舒婷回到連家時,時間已是不早,她想着大家都已經睡下,便用手機照明摸着想要上樓,就在她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客廳的燈卻突然大亮了,她一轉身卻看見連父還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爸,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睡?”
連玉飛哀嘆了兩聲,才用手招呼連舒婷坐到他的身邊去。
“婷婷,我們父女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坐在一起聊天了吧。”
連舒婷心想從來就沒有好好聊過天,每次不是呵斥就是有各種芝麻綠豆大小的事情找她,儘管如此,她的臉上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
“好像是吧,爸,你這麼晚不睡,是特意等我回來,有話要和我說嗎?”
見連舒婷主動問起,連玉飛笑了又笑,他這個女兒是何等的聰明,如今已經超乎了他的認知,以前對她嚴厲就是希望這個女兒能夠爭氣一點,來掌握連家,卻偏偏一根筋的要在江擎宇那顆樹上吊死。
“婷婷啊能和擎宇結婚在一起,對這件事情你還怨恨嗎?”
“爸,現在事情變成如今這樣,過去的事情又有什麼好提的呢。”連舒婷見連父並不打算就此罷休,雖然不明白連父爲何這麼問,還是再度回答道。
“之前是我糊塗,後來我也想通了,我對他是真的沒有一點感情,其實現在,他對我來說就像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婷婷,爸這些年是不是對你太嚴厲了些,才讓你有什麼話也不敢和我說。”陣尤尤圾。
見連舒婷沒說話,連玉飛就當她是默認,低低的自嘲了兩聲,“婷婷,你去過閔曲山見過牛大材了,想必所有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連舒婷錯愕的擡起頭來看了看連父,見連父神色堅定,想必已經是知道了這件事,她便木訥的點了點頭,“見過了,她還告訴我我的母親並不是因爲生我而難產死。”
“這件事情我也是在你去法國的這段時間才得知的,對於你媽的死,我有責任,你青姨也有責任,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在外界也沒有流傳開來,我本以爲過去了那麼多年,一切都會煙消雲散,卻不想最後翻出這件事情來的人會是你。婷婷啊,爸年紀大了,想要個安定的生活,你明白嗎?”
看着語重心長還帶着幾分懇求的連父,連舒婷努了努嘴,卻發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是呀,年紀大了已經經不起折騰了,也經不起親眼看着身邊一個個親人被迫離開,然後鬧得妻離子散,家不是家。
“爸,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一次次縱容,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悔改,只會是變本加厲,因爲他們的野心足夠大,他們從來都不曾爲這個家考慮過。”
“婷婷,不管怎麼說,琳琳始終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們之間有着血脈割捨不斷,難道你真希望你在失去母親後,如今也要她嚐嚐失去母親的滋味?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做很殘忍嗎?”
“殘忍?爸,你居然說我殘忍,那可是她有錯在先,我現在只不過是讓她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罷了,既然當初敢做,就應該想到將來會有這麼一天。”
“婷婷,就算牛大材肯出庭作證,可是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你就算想翻舊賬也沒有什麼意思,最後結果還是一樣,你得到的不過是鬧得連家家宅不寧,還讓外界那麼多人給看了笑話。”
“爸,說到底,你現在爲的不過是包庇一個女人,和保全你的名譽罷了。我本以爲你聽到這件事情會大發雷霆,最起碼會給趙青青那個女人幾巴掌,可是你現在還反而揹着他們來替我求情,卻還要我以後看着那兩個女人鼻子翹上天的表情,爸,你真讓我失望。”
連舒婷狠厲的說完,從沙發上站起身就走,手卻被連玉飛拉住,她正想開口說讓連父放手,便看見連父跪在了她的面前。
“爸,你這是在做什麼,你起來,快起來啊。”
連玉飛一把推開連舒婷的手,將她推得倒在了沙發上,暗藏幾分蒼老的聲音迴盪在客廳裡,“婷婷,就算爸求你了,你就看在爸的面子上,饒過你青姨這一次好嗎?”
“爸,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是在包庇殺人犯。”
“婷婷,爸都給你跪下了還不成嗎?我給你磕頭,行嗎?”
看着行動派的連父,連舒婷嚇得忙跪在了連父的面前,“爸,你這是折煞我啊,有什麼話咱起來好好說成嗎?”
“婷婷,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堅決不起來。”連玉飛堅持說道,“我只求你饒過你青姨這一次,如果她下次再犯,我堅決不再求情,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