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野竹林時,蘇璃一次性砍了數根野竹子,又做了兩個竹筒,一個給裝給阿媽調製的養生丸,一個裝她沿路遇到的野蘭野花混合白芷等對皮膚有好處,美容養顏的中藥材提取液,這個她準備回去再稀釋調和些蜂蜜和水等,給阿媽留一些其他部分她準備分裝送給她新教的朋友們做小禮物。
剩下的竹子,蘇璃鏟去多餘的枝葉,找了些山茅草捆綁紮好,拖着帶下山,回去讓阿爸加工。在她手頭工具不全,手藝也近乎於無,粗製濫造的東西她也不好意思送人。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那邊蘇璃離開後,嚴謹從樹木的陰影走出,蹲下身體將那兩個竹筒抓在手中,垂目思量,那小姑娘貌似把她當成了洪水猛獸,避如蛇蠍!竹筒底部略微凹凸不平的切口,塞口同樣不怎麼規整,是這山間野竹子隨手製作的,這小姑娘倒是挺好心的。
是的,對於蘇璃贈藥行爲,嚴謹倒是沒什麼懷疑他相信他的判斷能力,他能感受到,蘇璃贈藥那份對生命的珍惜,不是爲了他是誰,不是爲了他的家世背景身手能力,只是單純的不想看到他有生命危險罷了!
他這次來錦城軍區指導工作,是處於休假狀態特殊安排,臨時遭遇突襲,身上隨身攜帶的一把匕首和配槍,平時出任務的裝備什麼都沒帶,這兩樣藥正是他需要的。
拔開棕色塞口,倒出到出一顆蜜棕色拇指大小狀若琥珀的藥丸,塞進嘴裡吞嚥下腹。塞好塞子,嚴謹將之放入貼身口袋,脫下身上的裝戰服,解開早被血染透貼身迷彩背心粗製的繃帶,露出身上的傷口。
他的傷口主要集中在左肩,側腹,最嚴重的就是左肩上的傷口,那是子彈高速運轉擦過穿透遺留,面積深度都有些大,就是他也無法通過肌肉收縮,擠壓包紮這些常有的辦法完全止血,只能減少出血量,時間久了,自然失血過多。
打開了綠色塞口的竹筒,用食指挑出一團淺綠色的膏體在上身傷口上塗抹均勻,一股清幽的草木香味飄散開來,代替他粗製的植物汁液掩蓋血腥味。藥膏清涼涼的浸潤着傷口,配合着腹部那粒藥丸發散出來的暖意,嚴謹失血過多的症狀片刻間得到緩解,精神漸漸恢復,身上的傷口也盡皆止住了血,就是肩膀上那處也沒用多少時間。
這藥效不錯,十分純粹。復又到了顆養生丸塞進口中吞嚥下腹,嚴謹閉目調息,吸收藥力,有了這些藥,他倒是不用再急着下山,在這等着手下找過來就是。
密集的叢林深處,一隊身手矯健,身着迷彩,訓練有素的軍人,從嚴謹入山的位置進入其中,呈扇形撒網式在林間分佈,清掃着嚴謹戰鬥遺留,向着嚴謹所在的方位迅速靠攏。
“報告大隊長,戰鬥遺留清掃完畢,尖鋒全員集合!”............
這邊離開下山回家的蘇璃,卻是不再想山上的遭遇。她今天的行動還算順利,才花了四個多小時目的達成,阿爸阿媽也都還沒有從鎮上回來。
把拖回來的竹子扔到院子被陰角落裡,蘇璃找了兩個阿爸有時會用來種藥的空閒粗陶小盆清理乾淨,將揹簍裡兩株蘭花分開裝盆,用的土就是她辛苦揹回來的產地原裝土,她揹簍裡全部重量,這些土要佔據十分之九。那會兒爲了儘快挖掘,直接連土帶根一起包圓,路上累些,到方便了她這會兒分裝。
把兩株蘭花都分盆裝好後,蘇璃到門口提取一地草木本源回來,放到家裡阿爸做的木質花灑中加水稀釋,憑着對植物的敏銳感知給兩株蘭花補充適量的水分和生命精華,她沒打算澆灌太多,一是蘭花不需要過多的水分,而是過量的生命本源會讓她們發育過頭,萬是適量爲妙。
她只是爲了讓它們更好的適應移植環境,特別是那株開花的荷瓣蘭,更得好好保持狀態,那是她準備明天帶去錦城出售換取原始資本的寶貝。含有生命精華的水是植物生命體最喜歡的,哪怕是經過稀釋,適量的精華水剛剛澆上,沒一會兒的時間,兩株蘭花盡皆精神煥發,枝葉舒展,顏色更翠,花更晶瑩!
剩下的還有大半花灑精華水,蘇璃全部澆灌到老梨樹的根部,這是他們家的寶,是幫她提前開啓能力的恩人,她要好好回報她。若不是怕過猶不及,她都想直接給它澆灌草木本元原液。
把兩株蘭花移到背陰處,蘇璃開始處理揹簍裡的藥草,歸類整理該放太陽下曬得放在院子裡架起的曬席上晾曬,該陰涼處風乾的放去風乾.....最後剩下那住被她從五六年生催生到百年的山參,想了想,保持用原生地泥土包裹着外面再包植物闊葉的狀態,放到房內的陰涼處,也是明天要出售的東西,她也就不去麻煩處理什麼,明天要出售前給它輸送點兒生命本源,不掉秤就好。
瞅着天已過午,蘇璃轉身去廚房,淘米下鍋,燒火擇菜,洗洗切切,麻溜地做起飯來。重回十五歲,前世滄桑歷練出來她這手藝卻是有用得着的地方,最起碼,她能讓趕集回來顛簸勞累的阿爸阿媽吃上一口熱乎飯菜,不像從前不懂事被父母寵的十指不沾陽春水,除了能填個火,什麼也不會,父母辛辛苦苦幹回來,還得趕緊爲她做飯,害怕餓着她.....
農忙一過還不到秋收,午後村頭的大榕樹下,聚集着村頭喜歡端着碗出來的吃飯的村民,趁着吃飯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話家常,一聲聲吆喝聲,夾雜着皮孩子們玩鬧的聲音分外熱鬧。
靠樹邊坐在小馬紮上,端着藍花粗瓷玉米糝稀飯碗,拿着玉米高粱面韭菜粉條餡包子的是村頭素大家的老婆,人稱蘇大娘,五六十來歲的年紀,生活磨難留下的皺紋在她臉頰眼角皮膚上層疊。她吹了吹稀飯,趁涼氣趕緊喝一口,擡眼間看見了從村口進來騎車載着林娟朝這邊來的蘇致遠。不由熱情的笑看了眼,皺紋像是一朵盛開的菊花。
“遠娃子阿娟趕集回來啦?昨天好像見你接阿梨回來了?阿梨又考第一了吧!真有出息,俺們家那幾個渾小子,腦子不開竅,打死就學不進去,整天就知道貪玩!”村裡人結婚早,蘇大娘口中的渾小子是她的幾個孫子,最大的比蘇璃還要大兩三歲,派着輩分,卻是要叫她姑姑。
“是滴喲,咱們家那些個娃子都是土坷垃裡拔食的貨,和阿梨一比都是要回爐重打!”旁邊一個略顯年輕的婦人把話頭接過去,笑着打趣,那是村裡和蘇致遠一輩裡蘇和家的媳婦。整個蘇家村,誰不羨慕蘇致遠和林娟兩口子養了個好閨女,就是沒有兒子只有這麼一個女娃子,也不影響這從山裡飛出的金鳳凰,要考大學把爹媽接出去享福。
當兩個人相差不遠,或許還有人會說些算話顯是心中的不平,但是,當差距天地之別,遙遙讓人看不見背影時,那就只餘羨慕自家孩子咋沒那學習的腦子。
蘇璃和村裡一般的孩子就是這樣的,不過,在蘇璃成績出衆免除學費還能拿補助的條件激發下,村裡倒還真出了幾個讀書苗子,成績還不錯。其中一個就是蘇大娘的大孫子,一個叫蘇嘉城的十八歲少年,在縣城中和蘇璃一樣上高三。山裡貧困,孩子上學晚,蘇璃算是特例,五歲就入了學,一般孩子都是八九歲才進學校。
“嘿,致遠兄弟,阿娟嫂子,回頭有時間讓你家阿梨教教俺們家那些娃子唄!”
村裡人豔羨的眼光和口氣,讓蘇致遠林娟夫妻驕傲的挺直腰板,早些年,不是沒拿嘴碎的婆娘說林娟是不下蛋的母雞,說他們夫妻養着一個活不大的閨女,早晚斷了香火,現在,他們終於揚眉吐氣,這是阿梨寶給他們的榮耀!
“好說好說,大嫂子,大兄弟,您們先忙着些,我和阿娟先回去了,家裡阿梨寶還等着俺們倆回,阿梨寶回來一趟不容易,這學期壓力大,俺們倆想給她好好補補!”
他們倆趕早去鎮上,割了上好的鮮排骨,給阿梨寶做蜜汁排骨,再不然煲個紅棗玉竹排骨湯,這個阿梨寶也愛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