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梅咳嗽完之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實在抱歉---”
康小橋微微一笑,“女人生孩子最是耗身體,你應該好好休息的。”
羅玉梅此刻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模樣,坐在那兒猶如一支聖潔的青蓮一般,滿榮帶着幾分母性慈愛的笑容道:“我身體耗費些有什麼關係,我的孩子,醫生說還是非常健康的呢!”
說完這話,又有些靦腆的道:“其實,今天阿星本不想讓我來的,我是偷偷過來的。”
康小橋聞言,眼神一閃道:“冉先生對你還真是用心,你現在的身體,確實應該休息爲好。”
羅玉梅笑了笑,眼神中帶了一絲黯然之色,康小橋有些納悶,陸逸辰爲什麼要跟她說那句話,如今看來,這裡面有事兒。
羅玉梅很快就調整好了狀態,語氣溫和的道:“我在不來,怕是沒機會了。”
說完抱着茶碗低着頭,好一會兒,在擡起的時候,眼中充滿了期盼的眼神。
“小橋,雖然我們只有一面之緣,可是,一眼就已足夠,你是一個好人。”
康小橋聞言一陣惡寒,一上來就發好人卡,還是算了吧。
羅玉梅看出了康小橋的不以爲意,於是輕翹了下嘴角道:“我說的都是心裡話,你這人外表冷,可是,你的心卻是暖的,不像有些人不管外表如何,心都是冷的。”
說完這話,她長嘆了一口氣道:“你不用覺得我是恭維你,我並不需要如此。”
康小橋靜靜的看了她一眼,羅玉梅聖潔的外表下,彷彿經歷了時間滄桑一般,還沒等康小橋轉頭,羅玉梅就對上了她的雙眼道:“小橋,我知道逸辰哥哥在意你的。”
(⊙o⊙)…
康小橋有些愣神兒,這人什麼意思???
她是真有些搞不懂這個叫羅玉梅的人,除了表現出對陸逸辰父親的憎惡和對陸逸辰的熱忱以外,她彷彿對什麼人什麼事兒,都一個態度,那就是沒有態度。
她雙眸澄淨,不似是個多事兒歹心之人,康小橋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不然,當初她也不會願意把自己的家讓對方借住。
可是在澄淨的人也是有慾望和私心的,眼前這姑娘喜歡陸逸辰,板上釘釘的事兒,可這語氣---
看到康小橋有些不解的表情,羅玉梅微微一笑道:“我跟逸辰哥哥從小一起長大,曾經一起度過最艱難的時光,那會兒的我們還都年幼,沒有自力更生的本事不說,我有十分膽小,總是拖後腿。”
“逸辰哥哥總是把他找來的食物分給我吃,很難相信吧,就我們這樣的家世,可是誰能想到會連飯都吃不飽呢?”
“每當有人欺負我的時候,逸辰哥哥總是第一個衝在前方,阿星那會兒長的小,他們一開始總是被揍的鼻青臉腫的。”
“我害怕極了,只會在後面哭,慢慢的,就在沒有人能欺負我們了---”
“曾經,我無數次的想象着將來嫁給逸辰哥哥的場景,覺得,自己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嫁給逸辰哥哥。”
說到這裡,她忽然停頓了下來,然後眼睛有些發紅,最後強忍着沒有讓眼淚掉下來,“我知道,逸辰哥哥並不想娶我---”
“曾經我不甘心,所以,不管阿星對我多好,都無動於衷,我就是一心一意想嫁給逸辰哥哥,嫁給他,簡直是我畢生所願,直到,直到他娶了你---”
說完這話,深深的看了一眼康小橋,而康小橋眨了眨眼睛,摸了摸鼻子,說真的,原主這事兒做的不地道,雖然不是她做的,可是,她還是覺得有些心虛。
人家好好的青梅竹馬,硬生生的被原主給拆了,如今,正主找上門了,還得她來招呼,她招誰惹誰了?
可是不管如何,康小橋那句道歉總是說不出口,是的,康小橋如此寬容的對待羅玉梅,跟原主橫刀奪愛這本爛賬也是有一定關係的。
康小橋雖然自認爲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她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最最簡單直白的道理,她還是要遵循的。
雖然陸逸辰可能不想娶羅玉梅,可是,如果不是原主摻和一腳,到最後誰知道呢?
當然,這個社會強調自由戀愛,沒結婚誰都有機會,可是,從道義上來講,還是有那麼一絲理虧的。
羅玉梅看完康小橋又看向了窗外,神情有些惆悵的道:“那段日子是我人生最灰暗的時刻,比小時候被別人罵是掃把星,被別人欺負,被搶了食物無處容身都來的灰暗痛苦。”
“因爲,我的人生目標沒有用了,我要嫁的逸辰哥哥娶了別人,有什麼比這個消息更讓我痛苦的?”
“然而禍不單行,以前有逸辰哥哥在,大家都覺得最後我會嫁給他的,我也是一直這樣以爲的,然而,你們結婚的消息傳來之後,我的生活開始越來越艱難。”
“無數的奚落,無數的鄙夷,無數的幸災樂禍在我的身邊連番上演,甚至是被迫嫁人,我人生灰暗的時刻因此又開始重蹈覆轍,就像當年沒有了媽媽一樣,沒有了逸辰哥哥的關照,很快我就被嫁人了。”
“可以說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康小橋並不知道這些,也是第一次聽到,說真的,她挺爲羅玉梅感到惋惜的,然而,個人有個人的命運,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康小橋並不覺得自己對不起眼前之人,所以,她能有同情心,卻不會有內疚之情。
羅玉梅也沒有因爲康小橋這樣的態度而生氣,她彷彿直是想找一個人傾訴,而康小橋如此耐心的聽她講話,讓她更加堅信,康小橋真的是一個好人。
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女子可以大度的想康小橋這樣,要知道她的身份敏感,而且因爲她給康小橋帶來了不少困擾,此刻,她才釋然,難怪逸辰哥哥要娶她,她確實比自己好。
其實康小橋根本就沒有羅玉梅說的那麼好,她能如此耐心的聽對方講這些,本是想着看看對方出什麼招式。
另一個則是看在,看在她怕是命不久矣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