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蘭滿腦門子黑線的順着聲音看了過去,隨後眼睛圓瞪,在然後似要噴出火來,的確,康小橋本來長的就好,要是想來文工團,周璐怕是站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更何況她今天這身打扮,在夏子軍他們男人來來,這是爭相鬥豔,可是,在她們這些女人來看,這是赤裸裸的下馬威。
是的,就是下馬威,因爲,康小橋不僅要跟她們比豔,還要跟她們比貴氣。
試想,她們文工團的人全都是表演節目的,就算在漂亮,家世在好,在臺上表演給臺下的人看,高低立見。
羅玉蘭頓時就不好了,上前兩步,語氣充滿火藥味的道:“來我們文工團,只有一副漂亮臉蛋可不行,我們團可不缺花瓶,團裡的演員,哪個不是真材實料,十數年練得一身功夫的。”
“就你---,還是好好練練在說吧。”
說完一副看不起不屑的模樣,那樣子比夏子軍還欠揍。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康大橋,只見她瞬間站起,怒着臉,瞪着羅玉蘭,“你---,你瞧不起人,我家小妹本來長的就好,要是她學,定比你們都強,哼。”
康大橋這話一落下,康小橋真的很想瞬間捂臉,親姐姐呦--,不會吵架,你老實兒的呆着。
果然,對方一聽,下巴擡的高高的,一臉鄙夷的道:“學?嘖嘖,怕是來不及了,我們這些人大多都是從小練習的,多年磨一劍纔有了今天之功,不過,也不能怪你們,誰讓你們生活在農村,想學也沒有條件呢。”
“哎--,你們也別難過,下輩子好好託生託生,說不定就能學了。”
康大橋一聽,氣的臉通紅通紅的,說不出個啥來。
陸逸辰一聽,臉就黑了,這些人爲什麼總拿康小橋的出身說事兒?有完沒完了,剛要開口訓斥幾句。
這邊康小橋則溫溫柔柔的拉了下康大橋道:“大姐,消消氣,消消氣。”
“人家這位姑娘說的也沒有錯,咱們生活在農村,別說學舞練琴,能吃飽飯都已經是奢望了。”
“哪裡還敢肖想這些,人家命好,生在富貴人家,生來要什麼就有什麼。”
康大橋氣的都快哭了,“憑什麼都是人,她們就可以要什麼有什麼?不是說要民主嗎?不是說一切都是人民的嗎?爲什麼人民卻還分高低貴賤?這哪裡就是民主了?”
康小橋聞言不由得一愣,隨後不得不給大姐點了一個贊,問的好啊,問的好。
康大橋的話一落下,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就連看羅玉蘭的臉色都是審視之色。
而康小橋則一臉驚慌的捂着康大橋的嘴巴道:“姐,噓--小點聲,這事兒不能說啊,不能說,你不要命啦。”
隨後又大聲咳嗽一下,“咳咳,那個,姐,人家文工團的同志可都是有真功夫的,不說人家的唱功和演技如何,人家的體能就不是咱們能比的了的。”
“負重跑,那可是都要訓練的,不然你以爲就咱們這樣的部隊有表演嗎?只要祖國有哨所的地方,就有文工團的身影,那可都要體力的。”
“你知道最遠的哨所有多遠嗎?有的在高原,有的在山巔,可是不論走到哪裡,都會有咱們文工團送去的溫暖。”
“這個你妹妹我怎麼比的起?這都是一羣不怕苦不怕難,勇往直前,值得敬重的同志。”
“你妹妹我每天在家能躺着絕對不坐着,太陽升的老高才起牀,那會兒姐姐都把早餐做好了,每日閒來喝個茶賞個花,在不就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逸辰回家,就你妹妹我這樣好吃懶做的人,跟人家比豈不是丟死人了。”
說完還一副害羞的模樣,而大家則都鬨堂大笑,覺得康小橋這姑娘實在,這會兒的人都要強,從來不許別人說自己不好的,結果,康小橋居然自己說自己,頓時覺得她非常有趣。
至於好吃懶做,人家自己都認了,你還好意思說什麼?
當然大家嬉笑的時候,看羅玉蘭的表情還是存着異樣,甚至有些人還有不忿。
因爲在座的多是農村走出來的,康小橋說的那些大家也都心有體會,誰小時候沒有個夢想?
可是,夢想和現實的差距,那就是錢和糧食的差距,先別管有沒有天賦,只有有錢有閒,纔有機會去接觸,才知道自己適合不適合,而這羣人,連嘗試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從古至今皆如此,階級是從來都不曾被消滅的,那不過是個口號罷了。
而許多人卻因爲康大橋的一句無心問話而產生了極不好的質疑聲,當然對羅玉蘭也沒有好話,臊的她此刻滿臉通紅,而康小橋卻落得個寬宏大度的好名聲。
人家都指名道姓的說她了,瞧不起她了,然而,康小橋卻依然讚美對方,這是什麼胸襟氣度?
當然這裡面還存在着境界的差距,而康小橋牢牢的佔據着道德的制高點,壓的羅玉蘭根本就不能翻身。
陸逸辰和夏子軍也都沒想到,康小橋今日會如此大度,就她這瑕疵必報的性子,什麼時候吃過虧?別人說她一句不好,她恨不得十倍奉還。
然而今天,居然還誇起了對方,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康小橋越誇,贊同她的人越多,而羅玉蘭越氣憤。
因爲康小橋這是明晃晃的在打臉啊,在打臉。
平時她們都用吃苦耐勞作爲美好品德來激勵自己,所以,去山區,去高原,去哪裡演出,她們都不怕苦不怕累,但是,並不能說她們不苦不累。
可是戰士們的追捧,讓她們激-@#情萬丈,可是,激0@#@情過後呢?可能別人不會羨慕,但是,她羅玉蘭羨慕啊。
她到不是羨慕康小橋悠閒的生活,是羨慕她可以悠閒的在家,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等心愛的男人回家,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羅玉蘭雙目通紅,緊緊的盯着一副大氣溫婉的康小橋,就在這時,忽然一個清涼的聲音響起。
“玉蘭,還不像這位軍嫂道歉?要知道,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那都是你的父輩們用鮮血換來的,要是沒有他們,怎會有你現在爲大家帶來歡樂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