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不想去京都?”離修發現對於以沫抗拒的事情,就不能使用誘導的方式,一定要直面說出來,讓她沒有退路,她才肯面對。
以沫抿着小嘴,不情願的啓脣道:“京都我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我爲什麼要想去京都?”
離修不滿的問:“難道我就不是人嗎?再說,你除了認識我,你還想認識誰?”
以沫閃躲的避開離修質問的眼神,吱唔了一會兒,纔想到一個問題,立刻虎着小臉反駁,“認識你有什麼用,你在京都也有妹妹。”
離修愣了下,無辜的說:“這並沒有衝突。”
以沫不悅的質問:“怎麼就沒有突破了,在杏花村裡,你是我一個人的哥哥,到了京都,你就是別人的哥哥,若是我和她吵架的話,你是幫我還是幫她?”
離修沉凝,發現這還真是一個問題。
前世這對姑嫂就處得極不好,兩人關係惡劣到了見面就動手的地步,這一世雖然換了身份,但以樂兒的性格,兩人怕是極難處好。
再者,樂兒畢竟是他的親妹妹,雖然不像以沫這般,如一個嬌娃娃似的黏着他,但最受不得被人輕視。
他到時候真的疼以沫比樂兒多一些,怕那邊會翻了將軍府。
“你在猶豫!”以沫瞪着大眼,怒氣騰騰的看着離修。
她明白親疏有別的道理,但懂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
更何況離修就算不是她的親哥哥,也是她眼下最親的人,他怎麼能夠猶豫。
離修愣了愣,旋即分辨道:“我在想你說的話。”
以沫搖搖頭,小退一步,失望的說:“你別騙我了,你就是猶豫了,你是不是覺得我麻煩,是不是想甩掉我?”
離修哭笑不得的說:“我不過沒有立刻回答你的問話而已,怎麼到了你嘴裡這意思就完全變了味?”
以沫咬着下脣,泫然欲泣的瞪了離修一眼,竭嘶底裡的吼道:“你別想騙我,你剛剛就是在心裡比較,我和你的親妹妹到底哪一個最重要。”
離修原想辯解幾句,但看以沫眼眶都紅了,一副極認真的模樣,當下也不敢輕視,忙斂容說:“不是比較,而是想到了樂兒的性格,她和你不一樣。”
以沫緊抿着脣瓣,一副倔強的樣子。
心裡很生氣,但又忍不住好奇。
離修的親妹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掙扎不過兩三秒的時間,以沫的好奇心便被戰勝了,不情不願的開口,“她是什麼樣的性格?”
離修想了下才緩緩說:“有點霸道,有點任性,還有些自我,她畢竟是家裡最小的孩子,爹孃以及我和大哥以前都寵着她,不過她其實很天真善良,只是她慣了被人捧,我怕她到時候會嫉妒你,處處針對你。”
以沫挑了下眉,追問:“爲什麼要嫉妒我?”
離修不動聲色的哄着以沫,道:“因爲我對你肯定比對她好,她自然不會喜歡你。”
以沫眼底閃過一抹光亮,神色也不再委屈,高傲的揚着下巴,自信滿滿的說:“哼,她嫉妒我,我也不怕她!但你要說到做到,對我比對她好。”
“這是一定!”離修毫無壓力的應下。
以沫和樂兒不同,樂兒身邊除了他,還有許多人關心她。
再說他在大面上對兩個妹妹自然是公平對待,一人有的東西另一人也會有,只是私底下的關心會有所不同。
拋開血緣來說,他自然會對以沫更好一些。
誰叫以沫是一個黏人的小妹妹,在她的身上,他更能體會到兄長的成就感。
以沫笑得越發甜蜜,接口傲嬌的說:“這話可是你說的,我記住啦!”
“是,是我說的!”離修聲音微緩,帶了滿滿的寵溺。
如願見到以沫露出的笑容,才接着問:“所以說,你現在是同意和我回京都嗎?”
以沫笑容一凝,閃躲說:“哪有,我可沒這樣說過!”
離修微不可見的蹙起眉,問:“難道你打算一世都留在這樣的小村裡嗎?即使這村裡的大多數人都對我們懷有惡意,還是說你打算及笄後,在這小村裡隨便嫁一個男人,以後就跟着他過下田種地的生活?”
“當然不是!”以沫想也沒想就否認了。
若她真的一生不能認回自己的身份,沒沒無名的在這裡嫁人生子,姥姥怕是會氣得從地裡再鑽出來吧?
“既然不是的話,我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們早晚要離開的,還是你樂意看我天天奔波在京都和杏花村之間?”離修坦言直接逼問以沫。
以沫變了變臉才低低的說:“可是姥姥讓我在這裡等爹孃,她說爹孃一定會回來接我的。”
離修嘆息,心裡清楚以沫的爹孃近幾年都不可能出現,但又不能直白的說出來,只好勸道:“你在這裡等了七八年了,爹孃也沒有回來,總不能無休止的等下去,再說我們不在杏花村裡了,栓嬸還在啊!爹孃回來了,就讓栓嬸告訴他們一聲,還怕他們不來京都找你嗎?”
“難道你沒有想過爹孃不來找你的這種可能性嗎?”離修緩緩接上一句,他就不信以沫沒想過。
以沫傻眼的看着離修,耳邊突然響起一段話。
姥姥說過,再過兩年也就是她十四歲的時候,若是爹孃還沒有回來,姥姥就要帶着她回京了。
不管怎麼說,都不能耽誤她的婚事。
如今也不過是提前了兩年,好像也沒有什麼說不通的。
她記得姥姥提過,她在京都裡還有一個未婚夫,也不知道那人是什麼樣的性格,生得何種模樣。
“哥哥認不認識六皇子啊?”以沫突然問這麼一句,離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接話反問。
“問他做什麼?”
話落,隨即想到了什麼,臉色陡然變黑。
以沫張張嘴,沒好意思直說,畢竟她的身世不便公開。
原先姥姥是想着爹孃來接她,她到時候會和爹孃一起回京。
如此就算她不長在京都貴女圈了,別人要說閒話,也不會說得太難聽,可是她如今一個人回去,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六皇子人倒是不錯,就是體弱多病!”最後四個字,離修簡直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上一世,她舍了六皇子選了他,固然有皇室覺得她配不上皇子的嫌疑,想將她遠嫁和親,也有她自己看不上六皇子病弱身體的原因。
以沫古怪的看向離修,不解的問:“哥哥和六皇子有仇嗎?”
若是這樣的話,不是很麻煩?
想來哥哥這樣好的性子,能和他不對付的人,肯定都不是好人,也不知道和皇子解除婚約會不會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