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個疑心很重的人。這麼長時間,一直很少插言,看着紫幽和佘太師、四皇子、容雲鶴兄妹,這麼一問一大,也已經看出有點不對頭來了。
要說是容雲鶴和宮外的刺客,裡應外合來刺殺他,實在是疑點太多。
紫幽給他的提示很對,三十多人要想悄無聲息地進人皇宮刺殺他,沒有熟知皇宮一切的人領路,是不可能做到的。而且這個人,不但要熟知皇宮地形,還要熟知皇宮哪裡有侍衛巡邏,哪個地方能藏主人。
這個人不太可能是容雲鶴,宮裡肯定還有人和刺客勾結。
皇帝想到這,龍眼陰森森地掃視了一圈衆大臣和皇子、皇后、嬪妃一眼,然後對侍衛說道:“把這個汪海基單獨關押。珥”
說完,看向紫幽,沉着臉說道:“慕小姐跟朕走吧。”
“是。”紫幽躬身施禮,跟在皇上身後走去。
皇上這時指着太子、三皇子、四皇子、慕老將軍、慕英毅,還有佘太師、刑部尚書等人說道:“你們也跟着來。論”
一干人,還有刺客,被帶進了《玉堂殿》的偏殿。皇上名人關起門,對着紫幽擺擺龍頭:“你開始吧。”
“是,皇上。”紫幽施禮,接着說道:“皇上,下面我施行催眠術,犯人會說出實情。但是在施行催眠的過程中,不要讓人大聲喧譁,更不要突然出聲打斷。”
“你們聽見了?”皇上掃視了一眼衆人,帶着威壓警告道:“照着她的話去做,誰要是敢破壞,朕定不饒他!”
紫幽聽後,對侍衛說道:“把他綁到椅子上去。”
侍衛把汪海基綁到椅子上。紫幽看了衆人一眼,邁着優雅端莊的步伐,走到汪海基面前,幽深的雙眸,盯了他足足有五分鐘。
汪海基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不知怎麼就覺得眼前的少女,那雙眼睛,似能勾魂攝魄。
汪海基不由自主地看着紫幽的雙眸,有點移不開了。
紫幽見他目光有點迷離,然後面帶微笑,柔聲問道:“你被容總兵杖責一頓以後,又被趕出總兵府,你是不是特別恨他?”
“不。。。。。。不恨。”汪海基咬着牙,拼命和自己的意志搏鬥,不想說出實話。
紫幽這時拿出一個水晶球,放在他面前,不停地擺動,聲音越發溫柔,似乎已經帶着某種難言的魅惑:“告訴我實話,你是不是特別怨恨容總兵?”
“是。”汪海基已經昏昏欲睡,不由自主地說道:“我恨他。他太不夠意思了,他明明可以保我,可是卻爲了平息一個小小知州的怨氣,竟然對我又打又罵,最後還把我趕出了總兵府,害得我仕途盡悔,我當然恨他。”
所有觀看的人,聞言都震驚了。不知紫幽的水晶球有何魔力,就能讓汪海基改了口。
可是更爲神奇的還在後面。他們看見汪海基竟然睡着了;睡着了,竟然還能回答紫幽的問話。
兩人一問一答,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就這樣清清楚楚地袒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紫幽問:“你想爲容總兵報仇嗎?”
“不想。我被他害的像只喪家犬一樣,還被那個死知州,派人追殺,走投無路之際,是四公主的人救了我。她要我配合她演一出刺殺皇帝,嫁禍給容雲鶴的戲碼,我只能照做。”汪海基閉着眼睛,慢悠悠地回答。
紫幽看了皇上那鐵青的龍臉,接着又問:“那你是怎麼找到容雲鶴的。”
汪海基再次回答:“大將軍府戒備森嚴,我根本進不去,後來四公主告訴我,二十九日這天,女醫隊會上集市買東西,讓我在集市等他,務必說服他進皇宮和我們一起行動。”
“那容雲鶴當時答應你了嗎?”紫幽此時已經把水晶球收了,氣定神閒地站在那,不慌不忙地問道。
汪海基依然閉着眼睛回答:“沒答應,他怕連累慕大小姐和妹妹遭殃,死活不幹。後來四公主說,她會派人協助我們,帶我們進宮,叫我們。。。。。。”
“你胡說八道!”四皇子這是突然大聲喝道:“你是誰?爲什麼要陷害四公主?”
汪海基被人突然干擾,馬上躁動起來。
紫幽看了冷嘲地看了四皇子一眼,然後對皇上深施一禮:“臣女說過,催眠過程中,不能被幹擾。不過,也不用再問了,皇上應該知道真正想刺殺您的人是誰了吧?”
“不可能。”佘太師爲四公主辯駁:“皇上,誰不知道您最寵四公主?她沒有理由要殺您啊?”
紫幽聞言,故作傷心無奈地搖搖頭:“皇上,四公主想要刺殺的確實不是皇上您。她想要的只不過是臣女的人頭而已。正如佘老太師所言,容雲鶴是女醫隊的人,他只要被牽涉進刺殺一案中,臣女就要以死謝罪,甚至連爺爺和二叔,都要受到連累,從而無法爲臣女說情。如果臣女沒有猜錯,自殺的那些刺客,都是四公主派來的人。”
紫幽說道這,對着皇帝跪了下來,眼含熱淚磕頭:“因爲臣女引得皇上受驚,還死傷了那麼多的大臣和他們的家眷,臣女萬死難辭其咎,請皇上責罰!”
慕老將軍和慕英毅一見,也一起走到皇上面前跪了下來:“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皇上氣的太陽穴青筋都爆了起來。到了這時,他再不明白事情是怎麼一回事,他這個帝王,也算是白當了。
他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暴虐到如此地步。爲了一己私怨,不惜派出刺客,刺殺自己這個父皇,來達到她的目的。
女兒如此,兒子不但不勸阻,還企圖爲她申辯,爲她遮掩,甚至一心想要嫁禍給容雲鶴,已達到他們原來的目的。
和慕紫幽原來並無仇恨,幹嘛要如此處心積慮地害她?皇上想不明白。
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慕老將軍祖孫三代,知道自己這次只有嚴懲上官靈羅,才能給人家一個交代,給死去的和受傷的大臣及家眷們一個交代。
皇上氣的幾欲吐血,原本對上官靈羅的一絲不忍,已經化作了深深的怨憤。刀劍無眼,ntd就不怕傷到你的父皇,和你的兄弟姐妹,還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們的生死?
皇上怒極之下,對太子暴喝道:“將上官靈羅處死,四皇子貶爲庶人,圈禁宗人府。”
“皇上三思啊!”佘太師馬上跪了下來:“不能僅憑慕小姐這什麼催眠術,讓這個刺客說了這番話,就定了四公主和四皇子的罪啊!慕小姐的這個什麼催眠術,老臣認爲實在太過荒唐。誰聽過?誰見過?那個水晶球,八成有問題。焉知不是慕小姐和這刺客合演的一齣戲?”
太子這時跳了出來,看着佘太師,頗有深意地說道:“佘太師這話對慕小姐不公。你沒見過的東西,也不能說明它就荒唐,就不可靠。父皇,兒臣相信慕小姐。”
太子這時反而一心想置上官靈羅於死地。這個女人實在太瘋狂!誰知道她什麼時候再次抽瘋?再在白日糾纏他,害他如此狼狽,差不點出醜。
留下她太危險了!今天爲他損失了一名暗衛,已經夠讓他心痛的了;要是再讓他損失掉慕紫幽,和慕俊遠父子的支持,那可太不划算了。
本來和上官靈羅在一起,除了貪圖***的刺激,主要還是因爲她在父皇那裡,能爲自己說幾句好話。
可是這天這麼一來,她明顯已經失去了父皇的歡心,成了枚棄子,留着她,等於留下隱患,時時讓自己心驚肉跳!
佘太師一看太子反對他,可是有點沒想到。今天這件事,可是皇后娘娘授意,讓他和慕老將軍對着幹的。
至於皇后娘娘爲什麼這麼做,佘太師也是不明白。他這個女兒,心機深沉,就是他這個老爹,也自愧不如,猜不透她想的是啥。
上官靈羅是皇后帶大的,就和皇后親身的女兒一樣,和太子的感情也一直很好,比親兄妹還要像親兄妹。可是太子爲啥不爲上官靈羅說情?
佘太師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外孫,臉色頗爲尷尬。斯斯艾艾的說道:“太子殿下,四公主可是您的妹妹,你忍心看着她死麼?”
“本宮當然不忍心。”太子悲憤傷心的看着佘太師,慷慨陳詞:“可是,王子犯法與民同罪,本宮再不忍心,也不能置國法於不顧。四公主爲了一己之私,竟然罔顧國法,罔顧父皇的安危,罔顧各位臣公及家眷的生死,犯了這樣的滔天大罪,又豈容本宮徇私舞弊?”
太子的一番慷慨陳詞,讓許多大臣頻頻點頭,就連慕老將軍對他的印象都有所改觀,對他破壞孫女名譽一事,給予了一定程度的諒解。說不定真的是喜歡幽兒,不然能在此時爲她仗義執言?
紫幽似乎也有所感動,感激的對着太子深施一禮:“謝謝太子殿下對臣女的信任。”
說完仰望着皇上,誠懇的說道:“皇上,如果佘老太師願意,臣女也可以爲他催眠,那樣相信他的疑慮便可迎刃而解。還有這個水晶球,就是普通的水晶製作,各位大臣若不信,大可以雜碎驗證。”紫幽邊說邊遞上了自己的水晶球。
內侍趕緊接過去,交給了皇上,皇上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以後,又交給了衆位大臣:“你們也可以看一下,看看有什麼異常之處。”
各位大臣互相傳看,最後傳到了三皇子手裡。三皇子仔仔細細看完,自告奮勇的對皇上說道:“父皇,兒臣願意按慕小姐所說,砸了這水晶球驗證。”
“準!”皇上馬上准許,沒有一絲猶豫。其實他也被紫幽的催眠術震驚的有點發憷。
還有這本事,竟然憑着個小球,就能讓人在睡夢裡說出實話。這要是爲朕所用,朕豈不是能知道每一位大臣和皇子、嬪妃,真正的心思?可是她要是對朕使用着個催眠術,朕的心思豈不也叫她知道了?
矛盾啊!這個慕紫幽,莫非真的和她娘一樣,有特殊的本事?那是殺了她,還是留下她?留下她不爲朕所用,又如何是好?可要是殺了她,會不會引起什麼災禍呢?
皇上看着俏然而立,一臉清冷,始終淡定自若的紫幽,心裡糾結的七上八下。
人對未知的事務,總是存在着恐懼的心理。顯然紫幽剛剛露的這一手,讓這位多疑的帝王,真正產生了幾分畏懼心理。
紫幽從他陰晴不定的臉上,似乎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嘲諷的暗笑,卻不發一言。
一直等到三皇子當衆把水晶球砸成了一堆破碎的水晶碎片,遞給皇上驗證,她纔不慌不忙的說道:“皇上,其實催眠術就是一種心理暗示,這項技術早就存在,《黃帝內經》裡面就有記載。皇上如果不信,可以找太醫院的太醫問一下。”
皇帝多疑,當然要仔細問清楚,最後下令將四公主和四皇子,單獨關押進大牢。然後安撫了一下死傷的大臣和家眷,把容雲鶴兄妹也關進了大牢,這事情纔算告一段落。
隨即不但找了太醫院資深太醫詢問了催眠術,還把他信任的天玄道長宣進宮,仔細問了一遍。
太醫回答他:“啓稟皇上,《黃帝內經》裡面確實記載有催眠術,但是微臣做過很多次試驗,都沒成功。”
天玄道長回答的更是乾脆:“貧道知道,貧道也會施行此術。一些心中有着焦慮、恐懼的病人,對他們施行催眠術,療效還是不錯的。”
皇上一聽馬上對他說道:“那你可不可以爲四公主做個催眠?朕倒要問問她爲何要這麼幹。”
可是上官靈羅的催眠術,沒有得以施行,上官靈羅和四皇子雙雙留下一封悔guo書,在各自關押他們的牢裡,上吊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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