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
“老朱，公司還好吧？”
“一切進展順利！”
問的是宋辰，回答的是朱鐵軍，雖然年齡相差了十幾二十歲，但都是春風撲面的樣子。尤其是朱鐵軍，百度再一次融資對他以及他的團隊是一次利好的消息，因爲上一次引入軟銀公司時，百度公司的規模很小，期權池相應地也比較少，只有少數高層和早期元老級別的員工拿到了期權。
即便他的工作成績不錯，但或許是因爲阿里巴巴集團、攜程旅行網以及辰星網絡太過搶眼的緣故，他一直沒有得到預期的期權，包括他以及甄浩淼在內的所有管理層所獲得得期權獎勵也沒超過5%，經過幾大風險資本的入股之後就稀釋得更低了！
再一次啓動融資，無論是百度還是google都必須爲下一次公司擴張設立期權池，這就意味着管理團隊能在這次融資中獲得利益，也就難怪朱鐵軍比宋辰更加欣悅了！
站在翟豔身邊的王曉雪不露痕跡地給了宋辰一抹撩人性感的媚眼，笑道：“你給百度找了這麼多錢，總不可能全部投入數據中心的建設吧？”【注：上文忘記了中國辰星控股的領導層，這裡補上。】
宋辰搖搖頭，說道：“服務器折舊率虧損驚人，電信設備和帶寬在中國的使用成本居高不下，我可不會腦子一熱投這麼多資本密集的重型資產！而且嚴格地說，中國雖然面積很大，但網絡用戶相對北美、南美、東甌、西歐、中東等地區更加集中，所以數據中心這一塊，google比百度更有實質性的需求！百度目前的錢塘市數據中心一旦完全建設完成，足以應付未來三年高速成長中國網民的規模！”
朱鐵軍精神一振。問道：“那如何使用這筆3.06億美元？”
宋辰沉吟道：“好好捏着這筆錢，我相信很快就能派上用場，如果資金不緊張的話，或許這是百度上市之前最後一次融資了！”
聽到上市這個詞。朱鐵軍、甄浩淼等一幫衣冠楚楚的高層都露出興奮的笑容：“是！”
笑了一會。朱鐵軍很快表情就變得凝重起來。
宋辰看了他一眼，又望着會場另一邊正在與蔣琰交談的蔣崢。宋辰不動聲色地端起酒杯，眼中閃過一抹沉思。不過他很快就將蔣崢來美的事情暫時擱置一旁，他一邊拉着朱鐵軍的胳膊一邊笑道：“今天你們這些人和埃裡克那些人是今天的主角，好好享受這份榮耀吧！”
說着。他拉着人朝傑拉爾?貝魯、康德?帕莫等人走去。
……
宴會結束後，臨時傭人們開始打掃會場。
宋辰、蔣琰、蔣紅菱、蔣崢、朱鐵軍五個人圍繞着一張圓形精緻紅木桌相對而坐，頭上是一個用粗大木頭支撐的水泥建築，看上去十分氣派。從這裡可以遠眺伍德賽德的城市景緻，讓人油然生出一種心曠神怡的放鬆。
白夢瑤身穿着一身黑色緊身的漆皮短裙，纖白的手臂端着一個盤子，上面擺着五杯清爽透明的檸檬水以及各種美味的水果。
枕頭風的威力。古今中外都是驚人一致的可畏，沒有誰會願意得罪這些看似低微實則能近距離影響上司的女人。所以，朱鐵軍微微點頭表達了自己的敬意，而作爲“外戚”的蔣崢也是略一欠身。表示感謝。
將東西放在桌子上，白夢瑤正想離開，宋辰拉住她的手，輕聲問道：“剛剛沒看到尹馨，她一直在房間裡？”
白夢瑤回頭看了其他男人一眼，搖搖頭，輕聲道：“尹馨帶着小珏以及怡賢出去玩了，開着你送給她的那輛跑車！”
宋辰微微挑起眉梢，他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等她離開之後，他才問道：“中央有新政策了？”
“談不上新政策，只是中宣部加強了對互聯網公司的管控！唔……確切地說，是信息上的管控，資本上的收縮！”說話的是蔣琰蔣紅菱的堂哥蔣崢，他的表情多少有些凝重，“因爲政府已經決定了拒絕國資銀行對互聯網公司的資金支持，想要複製前兩年我們向銀行貸這麼多錢的故事是不可能了，關係再深也沒用！”
蔣琰不以爲然地說道：“真要說起來，政府對私營互聯網公司的支持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對我們的貸款完全稱得上是有史以來最大也可能是唯一的支持，且具有政商結合的操作背景，完全不具備複製的基礎！”
在沒有宋辰“蝴蝶效應”影響下的中國大陸，政府對互聯網公司這種建立在免費基礎的商業模式一無所知，甚至是傲慢和偏見，以至於對互聯網公司的支持幾乎爲零——大概只有國資背景的互聯網公司能從母公司乃至銀行貸到錢款，比如辰星網絡收購的就是一個發生在身邊的例子！
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銀行資本對互聯網公司的偏見傲慢，讓得不到中資支持卻又因爲野蠻成長導致資金飢渴的互聯網公司報上了風險資本的大腿！而當時的時代背景恰好處於“”的熱潮，創始人們只要拿出項目策劃書，不管靠譜不靠譜，都有極大可能得到當時因爲亞洲金融危機不得不尋找“投資熱點”的風險資本的青睞！
國外風險資本早在上世紀80年代就已經進入中國，最早的國資風投“中創”早早的夭折，導致了本土風險資本因爲資金、政策、思路、制度全體缺位的情況下一直沒有發芽成長，這就爲中資銀行缺席中國互聯網的爆發埋下了伏筆。
中資的退卻爲外資的狂飆疾進騰出了空間，雖然納斯達克股災橫掃全球，但是密集撒網的情況下總有幾顆種子會發育，會茁壯成長！而在這個擁有十二三億人口又因爲政策封鎖提供了“無天敵卻肥沃土壤”的國度，數百上千家互聯網公司倒下了，卻誕生了後來在中國呼風喚雨的互聯網大佬！
網易、搜狐、新浪三大門戶網站如此；網遊大佬盛大，京東，甚至叫得上名字的互聯網大佬皆是如此，背後無不站着資本雄厚實力深不可測的投資銀行！後來事實控制了中國互聯網的三大巨頭百度、阿里巴巴、騰訊【bat】甚至代表了三大信息力量：搜索、電商和社交！
中資或許在21世紀之後並沒有全部缺位參與三大巨頭的上市盛宴，但那只是遲來的湯水，大頭都被國外的跨國投行拿走了。【注：值得一提的是，某“特殊”國資背景的投行入股阿里巴巴集團被演繹成陰謀論十足的橋段，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權貴資本或許囂張跋扈不可一世，但是現實再離譜，也不可能出現某某小說裡權貴叫嚷着“我給你一百萬，你把價值數百億公司讓給我”的橋段吧？也或許是我對紈絝子弟的理解太過“溫和”，最多會涉及一些開跑車撞人卻叫囂着“我爸是某某”之類的，但寫不出以上權貴行事風格的紈絝們，即便是阿部龍二，我也只是將他定義爲“衝動偏激而不計後果”民族主義者，而不是純粹的腦殘……這裡自我解嘲幾句，就好，別放在心上！真不爽……也請輕噴，我這個人很情緒化的，至今只敢一目十行的看評論，不敢細讀，怕影響寫作情緒！】
一飲一啄，從來如此！
所以，蔣崢說中國政府和銀行全面退出互聯網公司的投資不是從今天開始的，而是早在1997年網易創立之初就已經種下了懷疑的種子！本就意識形態的對民營經濟的偏見，再遇到商業模式模糊，天生帶有“反威權”性質的自由的土壤，中國政府做出下意識的警惕本能其實並不意外！
至少回到97年，並結合自己的身份、地位的宋辰，已經有足夠的閱歷和眼光去揣測中國領袖發自內心的忌憚與憂慮。
資本管束如果是政府高層對中國互聯網這個行業的認知單薄，導致出現戰略誤判的話，那麼信息管控則是中國政府真正的命門所在，對宋辰來說，當初做出分拆百度/google時，其實早就在等着這個政策到來！
“就像董事長所猜測的那樣，國家決定嚴格控制互聯網企業的信息發佈！”蔣崢深深地凝視着宋辰，再次爲這個人的遠見卓識感到敬佩，乃至畏懼——聰明的人很多，但是聰明到年紀輕輕就懂得需要深厚社會歷練才能培育出來的政治智慧，這實在不是用簡單的“天才”就能概括的！
“怎麼控制？”蔣紅菱好奇地問道。或許在場五個人，只有她是不懂這件事對百度乃至整個中國互聯網的深遠影響！
“自我審查！”蔣崢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個名詞。
自我審查，字面意思上很容易理解這四個字！但是對於任何一家商業公司來說，自我審查這個自我，往往以爲着推卸不掉的責任，以及財務層面上的負擔——現階段的程序其ai往往還無法承擔複雜的審查工作，這意味着需要增加專門審查內容的部門和人員，這額外增加的人力成本總不能用臨時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