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早川寧一笑吟吟地說道:“如果不是從各種渠道知道你不會虧待了你的枕邊人,我肯定是不會對香織的事情予以默認!你覺得呢?”
蘇宛的聲音甜美性感,帶着十足的女人味,而且顯然她將自己的情緒也帶進了翻譯工作,難免帶着一股調侃的味道。宋辰微微一愣,隨後說道:“一旦資產上億,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金錢就成了一場數字遊戲!若非自甘墮落吃喝嫖賭,正常人一輩子也花不完這些錢!對我來說,銀行戶頭的數字不斷堆積其實也是一件無趣的事情,我要做一些很多人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比如建立一個需要讓人仰視的商業帝國,又比如三妻四妾……我很享受這個過程!至於將來會發生什麼,我不能抗拒,也無法阻止,但我至少可以將這些潛流控制在一定合理的範圍!”
蘇宛微微一怔,誘人的電眼瞥了宋辰一眼,隨後又在早川寧一耳邊將宋辰的話複述了一邊。早川寧一也愣了一下,隨後搖搖頭,微笑道:“真是讓人吃驚的答案!但至少從目前的形勢來看,你做的很成功!”
宋辰謙遜地擺擺手:“現在只是剛剛開始,將來如何還不好說!”
早川寧一點點頭,隨後正色道:“那麼,你會幫我嗎?”
進入正題,宋辰原本有意無意瞥向蘇宛裙底的眼睛也開始清澈起來,他頷首道:“我可以幫你!”
“嗦嘎!有你幫我,我重回大阪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幾分!”早川寧一的表情漸漸有些興奮起來。
“就像之前我跟您說的那樣,我的資金已經有了明確的投資計劃,暫時無力在夏普投入大筆資金!”
早川寧一不動聲色地點點頭,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
宋辰緩緩說道:“我聽說軟銀集團孫正義先生與您私交甚好?”
“的確如此!”早川寧一笑了笑。
“我們可以說服孫正義也加入這個計劃,讓他出面與夏普的人聯繫,我再聯繫其他pe一起參與此次股權投資,這樣一來也能讓夏普董事會少些疑慮!”
聽了宋辰的計劃。早川寧一的表情有些低沉了:“他們會支持我掌握夏普嗎?”
“我會試着說服他們的!”宋辰答得十分從容,“日本夏普擁有業界頂尖的技術實力,而且正處於冉冉向上的上升通道,激進的私募資本想必會有興趣參與這個計劃!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可以爲這個計劃注入1至2億美元的資金!”
早川寧一的眼睛閃過一絲驚喜,表情卻顯得十分平靜,他問道:“一二億美元……想必除了讓我放棄干涉你和我女兒的私事,你肯定還有其他要求?”
宋辰笑了笑,坦然道:“當然有,不過對您來說肯定是舉手之勞!第一,我希望獲得參與夏普公司先進面板生產線的投資!”
早川寧一略一沉吟,說道:“這件事的難度不在我在東京,不過一旦你移民美國,這件事不是不能操作!當然。中資資本不能以任何的形式參與!”
這大概是冷戰以來形成的最根深蒂固的意識對抗和技術封鎖吧!宋辰心中一陣無奈,接着說道:“另外,夏普需要將一些重要的專利授權給我!當然,這些專利將用於防禦!”
早川寧一挑起眉梢:“比如?三星?”
“這是以防萬一,李會長此刻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當然。他不會真的殺了我!但是在商業領域與我對抗已經有了跡象!”宋辰並不忌諱自己對李健熙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忌憚。
早川寧一哈哈一笑,說道:“我注意到了,三星電子不到一年時間推出了四五款播放器產品,日韓產業評論早就議論紛紛了!雖然你們還沒在各自定位的市場大打出手,但是想來也快了!”
“是!當然還有專利流氓!”
“好吧,這件事很容易!”
“最後……”宋辰直視着早川寧一緩緩說道,“無論我讓孫正義出面支持你重掌夏普董事局的計劃能否成功。我都會以最大的誠意幫助你,即便這次不行,我也會尋找合適的機會!但有個前提,香織必須繼承早川家共同持有的7.1%‘相當的一部分’的股權!”
夏普電子由早川德次創立,經過一個多世紀的發展以及融資,早川家族的股權早已被稀釋。即便如此。憑着7.1%的股權,早川家族仍然是夏普排名第一的個人持有者,而排名第一的機構持有者最高也沒超過10%。
早川寧一表情一沉,眼睛中的冰冷一閃而逝:“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香織的意思?”
宋辰搖搖頭,坦然道:“這是我的意思。香織暫時還不知道我的想法!”
早川寧一森然道:“所以,這是你打算插手夏普內部的謀劃嗎?”
“不!我對夏普公司的控制權沒有興趣!”宋辰斷然否決了早川寧一的陰謀論,他淡淡地說道,“我與您的合作計劃不會有書面的保證,只有口頭的許諾,這讓我很不放心!既然這一切始於香織,那麼我和您之間,夏普電子和辰星集團之間就讓香織作爲雙方聯繫的紐帶!”
早川寧一冷笑道:“什麼紐帶,其實你是怕我反悔吧?要說起來,你的這些要求都在正常的合作範圍,沒必要通過這種方式吧?”
“中國商人被你們日本人坑得太多,我雖然沒必要杯弓蛇影,但也不能不以防萬一!”宋辰微微一笑,眼神卻異常深邃。這樣的眼神,總算讓蘇宛見識到“屢創奇蹟的中國人”的風采。
早川寧一輕輕哼了一聲,淡淡地說道:“我不是重男輕女的老頑固,早在她前幾年的成人禮之後,我就送她部分夏普電子的股份,她本人亦是夏普公司的股東!”
“只有幾十個基點的股份根本不能影響到夏普的決策!”宋辰直視着早川寧一淡淡地說了一句,見對方勃然作色的樣子,宋辰又繼續說道,“爲了表達我的誠意,同時也爲了讓您釋疑。我對夏普公司的所有投資會在未來合適的時候贈與宋珍……喔,也就是我與香織的女兒早川珍,既然是我女兒,又沒矢口否認。她當然要隨我姓!”
叫早川珍也好,宋珍也罷,宋辰將這部分資產贈與他與早川家的孩子,在成年之前等同於交給早川香織打理!早川香織干涉夏普公司核心決策與宋辰插手其中完全是不同概念的事情。
宋辰的決定,也讓早川寧一原本忿然的臉色稍霽,因爲他從對方的話中意識到宋辰確實無意干涉夏普公司的核心決策。這樣一來,他也避免因爲“引狼入室”而招來夏普電子上下齊聲反對和不理解——就像可憐的出井伸之一樣。
早川寧一不再排斥宋辰的提議,蘇宛同樣震驚於宋辰大大手筆:上億美元的資產說送就送,而受益人只是自己衆多私生子的其中一個,對於北平上流社會知名的交際花來說。這也是平日社交談資中非常少見的事情。
果然是幹大事的人!
雖然原諒了宋辰的冒失,早川寧一的臉色仍然不怎麼好,他神色不悅地說道:“即便將我名下的股權贈與香織,那也是我百年之後的事情……也罷,我可以答應你。將夏普電子1.5%的股份轉到香織名下,但前提是你幫助我奪回夏普的控制權!”
時間上來看,夏普這一步棋暫時還可以當做戰略閒子來看,所以宋辰一點也不急!他更不想與早川寧一鬧翻了臉面,與公與私都對他沒有任何意義!哪怕將來早川寧一過河拆橋,這個投資仍然是穩賺不賠的事情——畢竟夏普電子在數年內還處於上升期間,他的投資有很好的套現空間!
所以宋辰略一沉吟。最終還是緩緩點頭。
合作伙伴勝過翁婿的二人達成了君子協議,原本還有點嚴肅的氣氛頓時舒緩了許多,早川寧一談起了宋珍的誕生似乎頗有興致:“在加入軟銀集團之前,香織除了大學時期談過幾次戀愛之外,對其他男人向來是不假辭色!對結婚生子更是興趣缺缺,沒想到去了幾次中國之後就帶着肚子回來!這個孩子我在視頻電話裡見過。雖然像香織小時候,但是五官之間依稀有你的樣子!”
宋辰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基因太弱勢,我的幾個子女像他們母親更多一些!女孩子也罷,男孩子太俊美了也不太好,我向來認爲男人應該陽剛氣一些更好。更適合做企業的接班人!”
早川寧一點點頭,說道:“這一點我們倒是有共同點,香織的兩個哥哥我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鍛鍊他們的意志,他們現在在東京,有空我再介紹他們給你認識的!”
宋辰點頭稱是。
“坦率的說,當初我選擇阿部家族作爲聯姻對象,原本是爲了藉助阿部秀和的力量以增強自己的實力,避免長期留在中國導致大阪那邊影響力降低!當初香織沒有反對,當時我鬆了一口氣,以爲你們沒有私情,直到發生了東京的那件事!”
早川寧一沉吟道:“阿部龍二假釋出獄,香織與他離婚估計會有一些波折!在這件婚事上,我犯了一個錯誤,阿部龍二這個人此前我做過一番調查,雖然紈絝風流了一些,但是在長輩面前卻從沒有表現出來,反而顯得斯文乖順!沒想到他會指示黑社會綁架你這樣的大人物,不僅僅是我一人,這大概出乎日本上下很多人的意料!”
宋辰搖頭道:“這個人是瘋子!看似出身顯赫,行事卻像一無所有的光棍,但憑喜惡,全無顧忌!回想起來,至今我都心有餘悸!”
早川寧一看了宋辰一眼,說道:“到了我們這樣的地位,也的確怕這樣的人,不按理出牌!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你以後去日本還是多留心一些,據我所知你跟松下家族也有齷齪!”
宋辰聳聳肩,苦笑道:“的確如此!”
無聲地笑了笑,早川寧一繼續道:“你們中國人有一句古話說的好:‘不遭人妒是庸才’,火鳳俱樂部的小打小鬧哪比得上你在全球叱吒風雲!你放心,松下昭雄這個人至少比阿部龍二這個人更有腦子,也更有耐心,不會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你的!”
說到這裡,早川寧一似笑非笑地看着宋辰道:“話說回來,你搶走松下昭雄女朋友這件事……可是狠狠地打了松下家族一個耳光啊!”
這件風流韻事,宋辰一直視作爲國爭光,所以笑道:“談不上搶,男未娶女未嫁,女方自然有選擇退出的自由!我這個人,向來難以拒絕美女主動投懷送抱!”
蘇宛將這段話翻譯完,便向宋辰投了一個嫵媚的眼眸。只可惜,宋辰雖然有色心,但更怕被這樣的女人纏上,那就麻煩了!這與他和佐藤涼子短暫的接觸不同,雙方只有純粹的慾望,沒有夾雜着任何利益的考量,這一點佐藤涼子自己最是清楚,在女兒面前也坦白了這點。
而蘇宛卻未必會這樣認爲!所以,宋辰雖然欣賞她的風情萬種,眼睛卻異常清澈!
對宋辰的坦率,早川寧一朗聲大笑,二人又談了會其他事情,宋辰才準備告辭離開。
早川寧一親自將宋辰送到門口,才問道:“你打算在北平待多久?”
“東甌還有好多事情要處理,儘快吧!”
早川寧一點點頭,說道:“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宋辰點點頭,然後在兩個保鏢的護送下絕塵而去。
目送宋辰年輕的身影,蘇宛若有所思:“你相信他能幫你?”
“我相信!”早川寧一笑了笑,滿含深意地側頭對蘇宛說道,“不是我相信他這個人,而是我相信利益動人心!雖然我不知道他在計劃着什麼,但是我能看出來他需要我們夏普的友誼,正如我需要他的支持一樣!共同利益締結的盟約比親情友情更加可靠,他和香織的關係對我來說只是誘因,我要做的,只是輕輕一推!”
儘管自身就是物慾橫流社會的拜金主義者,但蘇宛仍然覺得身邊的男人未免太過薄情,對女兒“做妾”這件事顯得太過淡漠,這讓她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她識趣地沒有出口嘲諷,而是媚笑着拋了一個媚眼,扭腰進去了。早川寧一看着已經看不到影子的車子,脣角勾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