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4 初現的資本獠牙
“宋辰，世界上聰明人很多，若你在暗中準備抄底計劃而冀望不被人發現，那是不可能的，那些鼻子比狗還靈的投資機構肯定在暗中緊緊盯着你們辰星控股的一舉一動，你一旦實施股票回購計劃，相信他們會用更直接的方式讓你的抄底計劃流產！”
“我從來沒有小看他們！”宋辰坦然一笑，牽着早川香織的手，嘴脣在纖白的手背上輕輕地一吻，他灑然笑道，“不過我有我的方式拿回控股權……”
佳人美眸緊緊地盯視着自己，宋辰微微一笑：“好吧，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答案的話，那麼，‘是的’，我要確保辰星控股完成對上市子公司的絕對控股！”
早川香織心忖道：辰星三大上市子公司中，攜程旅行網的半數存託憑證都集中在中國辰星控股手中；唯有8848和辰星網絡，經過兩三次大規模拋售，中國辰星控股持有的股權分別維持在25%及20%上下，遠遠達不到絕對控股的地步！然而，宋辰的目的顯而易見直指辰星網絡，因爲軟銀集團持有的8848原始股也不多了，僅有5%左右！唯有辰星網絡，這家被孫正義寄予厚望的中國公司，軟銀集團掌握着其32%左右的股票，是辰星網絡的大股東！”
“你要孫總以市價轉讓辰星網絡的股權？”
宋辰點點頭，十分坦率。
“不可能，孫總從一開始就明白，這家公司極有可能是你中國戰略的核心一環，在這樣的認識下，他怎麼可能將股票轉讓給你？”早川香織搖搖頭。
宋辰笑了笑，俯首在早川香織的額頭上香了一下，說道：“你只要如實地跟孫正義先生表達我的意願就行，剩下地就交給我吧！”
早川香織輕蹙柳眉，正想說話，包廂的門再次打開。曾倩帶着一位頭髮油亮的中年夫婦走了進來：李尚飛夫婦到了！
李尚飛是一位長相英俊蓄着鬍子的中年男子，而他的妻子是一位褐發綠眸的白人妻子，初次見到宋辰，李尚飛十分高興地快步朝宋辰走來：“宋辰先生，初次見面。真是幸會！”
“能見到成名已久的李經理纔是我的榮幸！”宋辰緊緊握住李尚飛的手。
與宋辰握手之後。李尚飛對身旁的中年白人美婦說道：“這位是拙荊，艾爾莎?加奪！”
“幸會！”宋辰握住艾爾莎遞過來的手。
“中國有一句老話說，聞名不如見面，您比報紙所傳聞的更加年輕有爲。宋辰先生！”艾爾莎微微一笑。
“非常感謝，您的中文口語令人印象深刻！”宋辰略作謙遜後，略一欠身，摟着早川香織說道，“這位是阿里巴巴集團非執行董事早川香織！”
“晚上好！”早川香織同樣用中文進行了問候。
“噢！早川小姐！”李尚飛握住早川香織的纖手。笑道，“在京城，令尊與我有過數面之緣，他對中國文化的理解讓我震驚！”
早川香織驚訝地說道：“家父與風險投資界的您有過業務交集嗎？”
“呵呵……”李尚飛微微一笑，滿含深意地說道，“令尊的人脈估計要比你想象地要深厚，早川小姐！”
在早川香織若有所思的時候，宋辰張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們就不要光顧着說話了，二位。請坐！”
“請！”
在一張鋪着精雕細琢的手工布藝桌子上，四個人分位坐好，李尚飛抑制住眼中的焦灼，微笑道：“在KPCB的投資案例中，阿里巴巴涉及的金額絕對不是最大的。但絕對是最成功的投資個項，雖然我們是第二輪參股的風險投資，但通過出售8848和連邦軟件的股票，KPCB依然獲得了數倍的豐厚回報！不過。比起其他人乃至軟銀集團，作爲公司創始人的您纔是笑到最後的人！”
春風滿面的宋辰依然保持着一年如一日的謙遜。他彬彬有禮地說道：“雖然有所成就，但是比起前輩您早年的創業故事那自然是不值一曬！而且眼下資本動盪如此，要說笑到最後……還早了一點！”
宋辰直接將話題點到納斯達克股災正和李尚飛的心意，他沉吟道：“納斯達克股災這次崩盤讓很多證券機構措手不及，也包括我們！深入投資互聯網業務的風險投資紛紛捂緊錢囊，絕大部分風險投資在前兩年的豐厚回報在這次股災中虧損了大半，若是股災深入下去……”
目光一閃，宋辰淡笑道：“李總不用擔心，這次納斯達克股災只不過是打了投資人一個措手不及，恐慌是會傳染的，尤其是敏感的資本市場，但希望通常會孕育在無盡的恐慌中！”
睫毛輕顫，早川香織側首看了一眼籠罩在神秘霧靄中的宋辰的側臉，這一刻，她竟然猜不出宋辰究竟在想什麼！
李尚飛盯着宋辰好長一段時間，直到服務生前來端茶也沒有放過宋辰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妻子在臺面下用手指輕輕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意識到自己失態，李尚飛直視着宋辰似笑非笑地說道：“宋董真得這麼認爲市場會反彈嗎？”
原本以爲宋辰會模擬兩可，誰知道他微笑着答道：“一切皆有可能，資本的反思不代表IT產業就此停滯！資本反思的結果，將反過來督促新興產業走向健康成長，提出更高的要求，比如……”
“盈利！”李尚飛點點頭。
宋辰頷首一笑：“正是如此，一個沒有變現能力的產業是經不起推敲的，這次股災與其說是一種資本災難，還不如說是市場自發的自我糾正，糾正過去五年以來基金及投資機構們無盡的貪婪與慾望導致的非理性市場行爲！在這場行業大清算中，大量沒有盈利行爲的企業或被吞併，而大部分將會徹底消失，而生存下來得，將成爲未來數年內行業的主導者！”
強抑心中的震驚，李尚飛吁了一口氣，嘆道：“好一場行業的大清算，所以宋董事長從去年就開始籌劃了吧！”
宋辰笑而不語。
李尚飛沉思片刻後點頭道：“宋董邀請我來東甌會晤的意圖，我已知曉，那麼，現在有個問題，董事長您看中KPCB手中哪些公司的股權？”
“我們蔡總委託諮詢公司做了一番調查……”宋辰從西裝的暗袋中拿出一封信封，在燈光的照耀下很容易能看出信封中那一張折過的信箋紙。將信封放在桌子上推向李尚飛，宋辰淡淡地說道，“這次金融危機，KPCB若不當機立斷，這幾年的投資收益將盡數化爲烏有！”
望着桌子上那一封不具名的信封，李尚飛眼神複雜。
艾爾莎看了丈夫一眼，朝宋辰嫣然笑道：“有個問題，剛纔宋董事長說資本市場會迎來反彈，我相信KPCB支撐到這一刻似乎並不難！”
“這的確不難！”宋辰爽朗一笑，“但所謂的糾正，不僅僅涉及體制上，也包括人心！資本市場的反彈絕對不是指整個行業，而是指盈利前景的公司，比如亞馬遜，比如EBAY，比如我的攜程旅行網……這麼多公司中，絕對不包括哪些拿着投資人亂花錢亂投資的創業公司，絕對不是！”
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陷入沉思的早川香織，艾爾莎似笑非笑地說道：“在輿論媒體的評述中，我一直以爲宋董事長也是這一類創業公司呢！”
宋辰哈哈一笑道：“我花的是自己的收益，公司的賬面資金，我至今一分一毫都沒有動過！李夫人的指責我可不敢承認啊！”
李尚飛收起那封信封，但他沒有打開，而是放進自己的公事包裡，他說道：“我會與美國同事進行一番深入的探討之後，才能給您準確地答覆！”
“只是應有之義！”宋辰點點頭，只是忽然間他提起了一個讓李尚飛感到爲難的問題，“唐突一問，天貓網的股權結構似乎是一個謎團，KPCB持有的股數比例是多少？”
果然！
李尚飛露出一絲苦笑，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在中國，做你的競爭對手果然需要巨大的勇氣，馬雲並沒有妄言博取同情啊！”
宋辰勾脣一笑，這一刻的神采與其說是一種遊刃有餘的從容，還不如說是鋒芒畢露的自信，在往日低調謙遜的宋辰臉上絕難看到的氣勢。
將李尚飛夫婦送到門口，吩咐吳楠親自將這對夫婦送到東甌大酒店，回到包廂的時候，早川香織正搖晃着高腳杯的紅酒，姿態優雅地坐在那裡，玉腿一前一後極富氣質。
美眸凝視着坐在對面柔情望着自己的宋辰，早川香織輕聲問道：“當你親自出面與對方洽談的時候，你就不怕泄露了你的用心會給他們一種奇貨可居的錯覺？”
宋辰搖搖頭：“香織姐，現在主動權在我這裡，而不是手握股票的風險投資手中！買不買，收購不收購是我一言而決的事情，而對他們來說，納斯達克指數每一天的跌幅，都能讓緊繃神經！他們需要做的是收縮業務保證現金流！當然，若他們有了惜售的心理，那也沒什麼關係，瀕臨困境倒閉的互聯網公司那麼多，我又何必緣木求魚？”
“天貓網呢？”早川香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