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御書房,唐王正端坐書桌前批閱着奏章,他的臉色顯然不是那麼的好看,待宮中太監傳來吳王到達宮中的消息,方纔將目光從奏章上移開。35
唐王着急將其換來,吳王知道,這一次唐王是真的怒了,儘管他不將唐王放在眼中,可他也不想擔負‘不孝’之名。
吳王誠惶誠恐而來,走路的步伐輕飄飄、靜緩緩,身體稍是躬身,降低自己的姿態,不敢在父皇面前表現的過於蠻橫和強硬。
“陛下,吳王到了,正在殿外等候!”
“傳!”
不多時,吳王來到唐王面前,他先是偷撇了一眼,恰是與唐王的目光對視,趕緊收了目光,低着頭不敢再囂張過分。
“怎麼?見到自己的父皇竟是連最基本的規矩都忘了不成?!”唐王略顯怒意地說道,吳王囂張,目中無人,畢竟也還是自己的兒子,父親訓斥兒子,沒有必要使好語調。
吳王有些失神,心中一直在思考着李牧塵遭人暗殺的事情,故而忘記了,待唐王提醒後,才幡然醒過來,旋即跪下說:“兒臣叩見父皇!!”
唐王顯然不是非常滿意,但還是強壓着怒氣,直奔主題:“牧王在洛陽險些遇害的消息,你聽說了嗎?”
從皇上的口中說出,看來李牧塵此次鬧出的動靜不小啊,連深居皇城的唐王都聽到了動靜。
“什麼?十五弟在洛陽被人刺殺?何人敢有如此大的膽子,竟敢刺殺當朝親王?”吳王否認道,就算知道也決不能承認,不知是哪個遭天殺的,偏偏在這種敏感時期去刺殺牧王。35
這種時候,屎盆子全部扣在他的頭上,有苦難言啊。
唐王一直注視着吳王的眼睛,用滿是驚疑地表情問:“你不知道?”
“兒臣從未聽說過這種消息,還請父皇明鑑。”吳王站在一側,躬身作揖,低着頭,將身子壓低,不敢擡頭直視唐王的面容。
他知道,唐王定是將刺殺的幕後真兇認爲是自己做的。這一次,吳王是真的冤枉啊,鬼知道李牧塵滯留洛陽,遲遲未歸;鬼知道他在當地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鬼又知道他被刺殺的消息傳到了長安。
在整件事的背後,吳王身爲刺殺者之一,任務非但沒有成功,反而落了他人把柄,如今更是被唐王“請”至宮內,公然盤問質詢。
到頭來,李牧塵不是最大的受害者,吳王倒成了有苦難說的背鍋人。
“你說你不知道,那爲何朕聽從旁人口中談及此事,所有人將矛頭全部指向你一人,你不覺得這些太過巧合嗎?”唐王借用‘旁人’二字,道出心中所想。
“兒臣冤枉啊!本王與十五弟乃同胞手足,雖是心中有些偏頗微辭,卻也不敢派人刺殺胞弟,懇請父皇明察秋毫!!”
唐王心生一絲狐疑,看他現在這個樣子,不似是在說謊,也正因如此,唐王反而更加懷疑,他深知自己這位兒子的秉性,極善於僞裝,很容易被他的表象所欺騙。
“你說你是冤枉的,且讓朕如何相信你空口無憑說的話?而你又怎樣證明你自己的清白?”唐王反問。35
“這……”李恪一時啞然,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這種事情怎能夠證明?事實卻是他真的沒有派人刺殺,難道說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猜那麼做的嗎?這種話很顯然唐王是不會相信的。
“不說話的意思就是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了?”
吳王的臉色算不得好看,他恭敬地說:“兒臣知道,現在再逞口舌之辯,也難證明兒臣的清白。”
“所以,爲了證明兒臣的清白,兒臣願親自前往洛陽,護送十五弟平安返回長安,中途要是有任何差錯,兒臣甘願領罪受罰,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他做出這種決定,倒是出乎唐王的意外,他與李牧塵素來不合,竟願意親自前往洛陽,還真是令人意外的結果,本想將他還來訓斥一番就此罷了,畢竟也沒有真憑實據能夠證明是他所爲。
“你真願意親自前往?”唐王問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吳王很是堅決地說:“兒臣願意,定當竭力護送十五弟返還,如若不能說到做到,兒臣的決絕也是要了,甘願落草爲民。”
李恪都說出這種話,唐王當然不會再說些什麼,由他立下的誓言,護送李牧塵返還長安,反而更加安全,誤打誤撞成了一件事,心情也得到了稍微的緩和。
“既然如此,那便下去準備吧,牧王已經再洛陽耽擱了一段時間,速速將他接回來。”唐王命令道。
“兒臣這就去準備!”
說完之後,吳王連忙離開大殿,當他踏出大殿的門口,背過身去,臉上忽地籠罩一層可怕的神色,眼神之中充滿了殺意和憤恨。
也不知道李牧塵心中如何作想?從長安到洛陽,快馬加鞭,不過數日的路程,如今他逗留洛陽,少說也有半月的時間,期間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順道一起,將洛陽的貪官污吏一通查除不少,更是破獲了一件江洋大盜的案子,使其在當地百姓心中的威信日益高漲。
雖然與計劃不同,但李牧塵的做法,恰是符合了唐王的心意,他一心勤政愛民,自己兒子的做法與施行仁政不謀而合。
“這小子,還真一位不讓人省心的主兒,走到哪兒都能掀起一陣風浪。”唐王心中自言自語地說着話。
……
從皇城回來,吳王府上的妃子便聽到王爺在書房之中一通亂打,不失傳來他憤怒地吶喊,言語之中盡是咒罵,嚇得府內丫鬟們遠遠躲了起來不敢靠近。
書房中。
吳王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咬牙切齒地說:“李牧塵!本王是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將在宮中忍受的怒氣,全部算在李牧塵頭上,一切的源頭皆是他,如果不是他,自己怎會被父皇奚落訓斥。
“一個曾經任人踩踏的廢物,而今也敢爬到本王頭上耀武揚威,當初你是什麼德行,本王一定會將你打回原形的。”吳王李恪惡狠狠地說,毫不掩飾對於他的仇恨。
翌日,清晨。
吳王起了個大早,昨晚他命人吩咐下去,今早啓程前往洛陽。堂堂親王親自護送,這種事情還是少有的。
吳王帶着浩蕩人馬,從長安出發,一路東行,快馬加鞭,耗時三天時間,終於趕到了目的地——洛陽。
從他進城的一刻起,洛陽當地官員便擺開陣仗,迎接吳王的到來。那陣勢,可謂是空前的豪華,對此吳王不覺什麼,他享受這種被萬人敬仰的感覺。
洛陽的官員站成兩排,迎接着吳王的駕臨。
當他從鑾轎中走出來,頓時成爲無數的焦點,被百官擁簇,儘管知道那種虛僞的感覺,可他的心中還是會覺得得意不少。
這種時候,他本應該被邀請至洛陽最好的酒樓之中,大擺筵席纔是,只不過,他有要是在身,此次他親自前往,護送李牧塵返回長安,可沒有那些閒情逸致在此逗留。
當有官員邀請他參加酒宴,被吳王當場回拒:“會宴就免了,本王此次乃是護送牧王回家,行程着實緊張,速速的前往牧王的下榻之所。”
衙門小廝興沖沖的在前面領路,他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王爺的尊榮,心中不免有些興奮。
……
這個時候,李牧塵正在房間內喝茶,水兒則站在窗口前目視遠方,只聽她說道:“公子,吳王來了!”
李牧塵放下手中的杯具,淡然地說:“我已經聽到了。”
人還未到,外面鑼鼓喧天的聲音可是不會說謊的,喜歡大搞陣仗的,除了吳王李恪還能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