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街道。
“你,過來。”
“轉過來。”
京城的街道向來繁華,各色商販佔道兩旁維持着自己的生意,街上的路人緩緩的走着,不時翻動着商販攤上的東西,尋找着自己所需要的貨物,好不和諧,然而街的那頭卻傳來了急促而跋扈的聲音。
只見衙門的士兵貼完告示急匆匆的走着,還邊走邊審查着附近的人,不遠處的告示欄上赫然幾個大字寫着:抓捕嫌犯越獄者蘇府將軍嫡女蘇淮,字下面還寫出了她的體貌特徵。
“聽說大將軍府出了一個不孝女。”一個貧民說道。
“是啊,說是爲了擔保一個弒君的公主被打入天牢了。”另一個平民說。
“弒君?這麼大的罪名怎麼可能是假的,她也敢去給人家做擔保?我看八成倆人是一夥的,肯定沒想到擔保沒成反而進了大牢,真是作孽啊。”旁邊的人聽後一本正經的說。
周圍看到告示的平民七嘴八舌的議論着,一時間街道上沸沸揚揚,很快全城百姓都會知道蘇府嫡女保護妖女還越獄的事情。
街道的喧囂與寧靜的大理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屋內飯桌上樑石英坐在蘇淮對面,說道:“最近先不要出門了,外邊風頭正盛到處都是衙門派出的眼線,等過了這陣子我在將你們送出府。”
“知道了,多謝。”蘇淮聽後點點頭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她早就料到了,她的突然越獄對於京城裡那些想要千方百計置她於死地的大人們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必然會派出大量人手將她緝拿歸案。
只是蘇淮並不知道一直注視着她的樑石英看着這個處事不驚鎮定自若的人,眼底劃過了一絲驚歎。
天空中的明月隱藏在層層黑雲裡,伴隨着微風拂過發出嗚嗚的聲音,將原本漆黑的夜晚凸顯的更加令人迷、離,蘇淮坐在凳子上沉思,微弱的燭光點亮了整個屋子,白天被小丫纏着,總是問她什麼時候可以回家,還不停的惹出禍端需要她跟着,晚上鬧累了剛回去休息,眼下終於有了自己的時間可以思考問題。
她有太多的疑點想不明白,明月弒君一事鬧的人盡皆知,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只要有所牽連必定會引火上身,現在的官員們都對她避讓三尺,生怕殃及到自身,那會是誰在這個時候將自己從天牢裡救出來?他有什麼目的?而這看似偶遇的大理寺卿是真的偶遇,還是另有企圖?
一連串的問題在蘇淮腦子裡盤旋着,始終理不清頭緒也找不到任何合理的答案來解釋,這一切都像一個謎一樣包圍着蘇淮。
“是誰?!”突然,窗外人影閃動蘇淮大聲呵道。
只聽“咚”的一聲身後的牀櫃上便被飛出來的箭書打中發出聲響。
蘇淮警惕的望向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人,於是她緩緩走向牀櫃疑惑的拿出箭書讀了起來。
“什麼?!丞相居然已經投靠了明親王,那父親呢?他是否知曉?明天我得去看看,不能讓父親出事纔好。”蘇淮雖是心中大驚,但驚詫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並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
第二天清晨,微弱的光剛剛透過雲彩照射到大地,蘇淮就已經梳妝打扮好,等待着用早膳的時間好跟樑石英商量事情。
“樑大人,我在您府上居住也有一段時日了,想來拜託大人一件事。”還未等吃過早飯蘇淮便說道。
“哦?何事?”樑石英很少見蘇淮開口託人辦事不免得驚詫的問道。
“明日能否使大人代小女子拜訪家父?”蘇淮淡淡的問道。
“你出來也有些時日了,蘇府那邊想來也是不知情你在這裡,必然會擔心,明日我便拜訪蘇府,告知蘇兄你已平安出來。”樑石英爽快的答應了,心想:女兒家出了這麼大的事,蘇有望必然擔心,既然我已將蘇淮救下便也不必瞞着他。
次日,陽光明媚,長空萬里,樑石英一身墨藍色長袍佇立在大理寺門口,陽光下墨色長袍襯托出了他白、皙的皮膚,顯得沉穩又帶有一絲野性,而他的身後站着一個普普通通的丫鬟,瘦小的身軀被身上的服飾包裹着,她低着頭使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蘇淮本沒想跟着去但是卻始終不放心,並不是不信任樑石英,只是她覺得只有親自將事情告訴父親才安心。
“注意安全啊,夫君。”樑夫人一身素雅的靑褐色長裙勾勒出她妙曼的身姿,只是她臉上的表情不免有些擔憂的神色,她深知此事關係重大,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希望這件事不會連累到大理寺,也不會連累到樑石英及府中的人。
“放心吧,夫人,你夫君好歹也是大理寺卿,不會怎麼樣的,況且只是去拜訪一下友人,夫人又何必如此掛懷。”樑石英見夫人這般心疼的一把摟住樑夫人的肩,抱着懷裡的人兒說道。
良久,樑石英鬆開抱着夫人的手,轉身看了一眼身後扮成丫鬟的蘇淮,輕微點了點頭,上轎離開。
馬車停在了一處頗有氣派的府邸面前,朱漆大門頂端的匾額上赫然寫着“大將軍府”四個字,兩側依舊是那兩頭巨型石獅,門旁站着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
“大人請在此等候片刻,我家將軍正在會客。”樑石英和蘇淮被管家帶到偏廳等候,而他則要去向蘇有望請示。
不是已經發了拜貼嗎,爲何要在偏廳等候?來的人難道是高、官達貴?兩人心中皆是疑惑。
“不知將今日還有何人拜訪?”樑石英有些慍怒道。
“大人請息怒,今早丞相大人來過,眼下正在與將軍商議要事,請大人稍安勿躁,我這就去稟報將軍。”管家聽後停住向外走的腳步,轉身看着將石英微微行禮表示歉意的說道。
“陳永霖也在?”蘇淮聽後低聲喃喃,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
沒想到丞相居然也在,看來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