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沁雪見候凌反應如此,便知此事應是另有隱情,當下也沒有多問,只等二人出了門後,方沁雪方擰了擰眉。
侯凌自是沒注意到方沁雪的動作,心下卻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當時六皇子匆匆離京,他只知道是皇上派皇子去處理一件十分棘手的事,如今看來,怕就是此事了。
“我們現在還是趕緊去鬼域吧,看能不能找到解藥。”
方沁雪擡頭看了一眼漸漸被黑暗籠罩的天空,輕聲道。
鬼域地勢不明,白天走起來尚且費力,更不用說在晚上了。
“嗯。”
侯凌點點頭,率先邁開步子朝前走去。
“什麼味道?”
方沁雪跟在侯凌身後,只覺一股似有似無的難聞氣味一直縈繞在鼻尖,隨着二人不斷往前走,那味道也越來越重起來。
“像是阿和身上的味道。”
侯凌蹙了蹙眉,擡眸往前看了看,見前方仍是黑漆漆的一片,心下卻是猜測此刻他們應是離暗河不遠了。
“嗯,”
方沁雪點點頭,步子卻不由自主的放小了些。
果不其然,二人沒走了多久,便聽見了十分湍急的河流聲,侯凌見方沁雪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輕輕咳了一聲,把手伸了過去。
“拉住我的手,我們怕是要沿着河過去了。”
“好。”
二人一路沿着河邊往前走,那股難聞的氣味也一直縈繞在鼻尖,若不是手上有股力量在支撐着她,怕是她早就暈倒了。
“唔……哇……唔……”
一片燈火通明之處,時不時傳出一陣有一陣詭異的歡呼聲,侯凌腳步一頓,拉着方沁雪悄悄躲進一棵樹後,待二人都隱蔽起來以後,侯凌方把目光投向山下的一羣人。
“唔……”
又是一陣歡呼,侯凌看着那些衣着怪異的人們圍成了兩個大圈,繞着中間的一個大磨盤便轉圈邊歡呼。
侯凌定睛一瞧,只見那被綁在磨盤之上的男子,正是陳琰。
“六皇子?”
方沁雪也注意到陳琰被綁在磨盤上,見那羣人說着莫名其妙的話,不停的在轉圈,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們要先把六皇子給救出來。”
侯凌目光在山下轉了轉,見一處點着火的大爐子旁只留了一個守衛,心下不由得有了計較。
“一會,你繞到那個爐子後面,把這個扔進爐子裡以後,就什麼都不要管了,待會我會帶着六皇子去到暗河邊同你匯合,對了,你帶着這個。”
說完,侯凌便從懷中掏出一個圓溜溜的東西遞給方沁雪,見方沁雪接走圓球后,侯凌像是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從腰間取下了一個香囊。
“待會你走暗河邊的時候,用這個捂住嘴巴,這個香囊是特製的,能夠抵抗一些怪味,另外待會我也能根據這個香囊的味道找到你。”
“好。”
方沁雪點點頭,將香囊放在腰間繫好,見候凌已然握緊了劍,蓄勢待發,便也沒有再耽擱,只躡手躡腳的從一側慢慢的朝着火爐出發。
“唔……哇……”
那羣人還在圍着大磨盤轉圈,像是在舉行一項儀式一般,一羣人走了那麼多圈,卻是連一步都沒有出錯。
方沁雪一步一步的慢慢朝着火爐挪,見那守衛只看着那羣人,並未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心下微微鬆了一口氣,卻是又往前挪了幾步後,將手中的圓球奮力往火爐裡一扔,便只聽見“轟……”的一聲悶響,緊接着那火便如一條巨.龍一般騰空而起後,又重重的落回到地上。
一時間整個場地被大火給吞沒,原本圍着陳琰的那羣人也亂了起來,你拉我我拉你的朝着火的反向跑去。
說時遲那時快,侯凌瞅準時機,趁亂跑了過去。
“六皇子!”
“侯凌?”
陳琰聞言微微睜眼,見候凌已然持了匕首砍斷了綁着自己的繩子,便也沒有多問,只借着侯凌的力量從磨盤上跳了下去。
二人繞過人羣,正當侯凌拉着陳琰往前走時,一道白光卻直直朝着侯凌砍來。
“小心。”
陳琰用力將侯凌推開,那道白光順着陳琰的衣服落下,還未等陳琰反應過來,九夜手中的刀子已經再次朝着侯凌揮去,侯凌來不及躲閃,只被九夜的刀子刺進了肚子,九夜回手抽刀,卻是再次朝着侯凌砍去。
陳琰眉頭一蹙,從腰間取出一個圓球,衝着九夜手中的刀狠狠的扔了過去,圓球同刀子碰撞的一瞬,有一簇火花應聲而起,趁着九夜愣怔的一瞬,陳琰已然扶起侯凌離開了這裡。
“六皇子,你,你快走吧,方沁雪在暗河邊等着呢,你快去跟她匯合。”
侯凌一手扶住傷口,見扶着他的陳琰漸漸也吃力起來,不由得開口道。
“無礙,看來那些人沒有追上來,我們慢慢去找方沁雪便可。”
陳琰蹙了蹙眉,因着暗河的味道的緣故,他亦覺得有些體力不支起來,但見侯凌已然是在強撐。陳琰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六皇子?”
遠遠的看見兩個人互相攙扶着過來,方沁雪晃了晃方纔侯凌給的香囊,輕聲喚了一句。
“嗯,侯凌受了傷,我們要趕快找個地方給他處理一下傷口。”
“好。”
方沁雪低頭看了一眼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侯凌,快速的將侯凌的香囊給他重新系到腰間後,方隨着陳琰一同扶着侯凌往前走。
“九夜,從今日起,你便到中心區侍候吧。”
火勢減小之後,魏河看着仍然議論紛紛的下人們蹙了蹙眉,反觀一側的九夜,卻是淡定的緊,心下一動,魏河便吩咐了一句。
“是。”
得了魏河的吩咐,九夜也只是點點頭,衝魏河行了禮後,便又同方才一樣站着去了。
“六皇子,我們到了。”
方沁雪扶着侯凌慢慢走進奈何廟,見陳琰臉色隱隱有些發白,知他定是有些體力不支,便也沒有說什麼,只找了些乾柴生了火,待火勢稍稍起來之後,方沁雪方開了口。
“六皇子,蘇淮她,受了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