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去搜。”
大理寺卿跟着皇上進來後,待皇上在椅子上坐定,方纔對身後的侍衛吩咐了一句。
蘇淮蹙了蹙眉,不知道大理寺卿此舉是爲何,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時,那廂鶯鶯卻被侍衛帶下來了。
“皇上,人找到了。”
“大膽餘孽,見到皇上還不下跪?”
抓着鶯鶯胳膊的侍衛聞言自是明白自家大人的意思,擡腳便狠狠的踢向鶯鶯的膝蓋處,因着疼痛,鶯鶯一下便跌跪到了地上。
一側的蘇淮不知這鶯鶯爲何會被帶下來,但自皇上登基以來,並無尋事者造反,那麼能稱爲餘孽的便只有一人。
那便是和氏子女。
早些年和氏逆反,先皇令祖父剿殺和氏上下,雖是大獲全勝,但仍有一些餘孽逃了出去,這鶯鶯是和氏的子孫?
蘇淮眉頭一蹙,這鶯鶯知道自己的身份,定然也知道今日明親王會來,所以才施計讓她被明親王困住,心下良計未想好,那廂鶯鶯卻已然被動用了刑罰。
“說,是誰指使你在這醉春樓的?”
大理寺卿問道。
隆安帝看了看跪在自己周圍的人,嘴角幾不可見的勾了勾,一側的侍衛抱着一些東西從樓上下來,遞給皇上過目。
蘇淮看着皇上接過一個包裹,見他將將打開包裹目光就投向自己,蘇淮心下暗道了一聲不好。
“餘孽,若是你今天說出是誰在你背後指使你,興許皇上會念及你舉報有功,留了你這條性命。”
“是,是蘇小姐。”鶯鶯匍匐在地上,顫顫巍巍道。
是夜,經歷了騷亂的醉春樓此刻一派寂靜,與平常熱鬧的景象相比,多了幾分淒涼。
媽媽坐在椅子上看着已然亂七八糟的擺設,拎着帕子站在一側沉默無言。
“媽媽,人都到了。”
“嗯。”
小廝帶着一衆女子過來,見媽媽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便輕輕喚了聲。
“即日起,咱們這醉春樓便關門休業幾日,但凡你們中間有誰有能耐能使人將你們贖了去的,也趕緊加把勁。”
“媽媽,爲什麼呀?”
一個打扮精緻的女子聞言蹙了蹙眉,卻是往前走了幾步問道。
“沒有爲什麼,關門休整幾日。”
話是這麼說,可是誰也說不準皇上會不會因爲和氏餘孽的事情怪罪到她這裡,一想到自己苦心經營的醉春樓可能就要破敗,她就難受的緊。
衆人還想再問,但見媽媽已然紅了眼眶,也只得把話咽回到肚子裡,只帶着自己的丫鬟上樓去了。
與此同時的蘇淮,已經被侍衛押着進了天牢了。
“小姐,你不害怕嗎?”
阿和縮在蘇淮身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牢的牆壁,說話都有些哆哆嗦嗦的。
蘇淮擡手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心下卻是擔心着另外一件事。
這一世她雖然一直努力保護蘇家,可是她千算萬算都沒想到忽然出現了個和氏餘孽,若是此事連累整個蘇府,致使蘇府提前受害,那她這一世重新來過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沒事的。”
這句話,是在安慰阿和,卻也是在安慰蘇淮自己。
許是覺察到蘇淮心裡的慌亂,阿和咬了咬脣,也坐直了身子,努力讓自己適應這滲人的天牢。
一夜無眠。
“皇上,蘇將軍來了。”
早朝結束,隆安帝將將回到御書房,劉福便走了過來,給隆安帝遞了一杯茶水之後,方纔開口說道。
“讓他進來吧。”
隆安帝頭也沒擡便應到,手上卻是拿起一邊的硃筆,另一隻手順勢打開一本奏摺。
“臣,參見皇上。”
蘇有望恭敬的跪下行禮,聲音一如既往的渾厚,但只要細看,便不難發現他的身形有些輕微的顫抖。
劉福只看了一眼,便趕緊收回了目光,站隆安帝身後不再有任何動作。
“平身,愛卿有何事?”
隆安帝放下手中硃筆,把剛批好的奏摺放到另一側,擡眸道。
“臣聽說京城中有和氏餘孽出沒,還與家中小女扯上了關係。臣今日來,是想向皇上您請旨讓微臣帶兵肅清餘孽,以證小女清白。”
“既然愛卿來請旨,那朕便準了。”
隆安帝說罷,便衝蘇有望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蘇有望見此,只再次行了禮之後,方纔站起身子低着頭退了出去。
出了御書房,蘇有望的背一下子便駝了下去,雖然知道自家女兒定是被人算計了,可是如今也只有這一條路能行,依着方纔皇上的反應來看,這也是皇上所希望他選擇一條路。
天牢
蘇淮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肩膀上睡得很熟的阿和,強忍着痠痛保持着姿勢一動不動,心思卻已然跑了出去。
“蘇大小姐果然是女中豪傑啊,臥於天牢都面不改色的,本王佩服佩服。”
明親王帶着一衆侍衛走進來,見蘇淮望着那一方小窗口不知道在想什麼,便開口道。
“明親王說笑了,臣女不過一介女流,自是怕的夜不能寐。”
蘇淮收回目光,卻也不看明親王,只垂了垂眸子,看着地上染了黑色的雜草應道。
“本王今天可不是來跟蘇小姐你打嘴仗的,本王想請蘇小姐在天牢裡,看一場好戲。”
說罷不等蘇淮回答,明親王便帶着人轉身離去了,蘇淮看着明親王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下思緒萬千。
如今和氏餘孽出沒在京城,京城裡自是一派混亂,一些凱覷皇位之人定會趁亂行動,看來,明親王也是想趁着騷亂來採取行動。
思及此,蘇淮愈發的不安,蘇家爲護國將軍府,一旦國家動盪,最危險的也是蘇府。
她一定要想辦法把消息散發出去,讓皇上得知此事才行。
“小姐,怎麼了?”
見小姐一臉愁容的站着,阿和的睡意也一掃而空,只趕緊開口問了一句。
“無事,你怎麼不再睡一會?”
蘇淮斂去愁容,見阿和眼睛紅紅的,不由問了一句。
“奴婢,奴婢不困了。”
看了一眼那不知是不是被鮮血染紅的雜草,阿和只覺自己又清醒了許多,擡腳朝着蘇淮走近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