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盛況空前
周明把陳悅之放金陵飯店的門口,又說好了晚上過來接她的時間,就走了。
陳悅之提着個大包進了金陵飯店,胖子經理居然早就在那兒候着了,一看見她,立即笑的臉上紋路都能夾死蚊子。
胖子經理要幫她提包,她卻拒絕了,開玩笑,包是空的,胖子一提就會發現不對勁,她可不能讓他幫着拿。
“胖叔叔,你怎麼笑成這樣,撿 到大元寶了嗎?”陳悅之打趣道。
“阿悅就是我們飯店的大元寶,我看見你不笑,那還看見誰笑呀,老闆等你許久了,跟我來吧。”胖子準備帶她去包間。
“那就讓沈叔叔再等一會吧,我要先上個廁所。”陳悅之俏皮的吐了吐舌頭,趕緊提着那個空包,進了衛生間,等再出來時,包還是那個包,只是裡面多了些東西而已。
進了包間,沈端立即笑的眯了眼,一眼就落到包上面:“悅之呀,上次你說要自己裁製古裝的,沈叔叔我可是等了一個星期了,快讓我見識一下。”
“沈叔叔,現在雜七雜八許多小零件,給你看,你也看不出頭緒來,不如由我換上給你瞧可好?”
“那自然是最好不過啦。”沈端笑起來。
陳悅之點點頭,去了更衣室,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吧,沈端都有些着急了,纔看見更衣室的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恍若天人般的佳人來。
少女的臉龐有些稚嫩,但是已經初顯出傾城的底色,彎彎的柳葉眉,蝶翅般微卷的睫毛,大而明亮的雙眼,小巧玲瓏的朱鼻,不點而朱的櫻脣,原本過肩的長髮被梳成分條柳葉髮髻。
她上身所穿乃是一件嫩黃色的短襟,外罩淺色的雪紡罩衫,越發將嫩黃色映襯的朦朧柔和。就像春天的花兒一樣明媚綻放起來,下面是一件天青色的碧羅裙,最妙的是那裙邊緣繡的一圈花骨朵,靜止是含苞待放。行走間,竟朵朵依次綻放。
少女的手裡還拿着一隻長蕭,行走間,猶如一幅明媚的春光朝他走來。
沈端睜大了眼睛,屏足了呼吸。他原以爲陳悅之是隨口 說說,還特意爲她單獨訂了古裝,打算給她救場,沒想到,這女孩子,真是太讓他驚訝了。
這古裝上面,每一處繡工,無一不是精美,簡直是驚爲天人哪。
難怪陳悅之用了一個多小時,你看看那衣服上面的扣子。光系起來都要許久,還有那腰帶系的也是十分有講究,關鍵是腰帶之上,還掛有各種飾物,有香包有玉墜,琳琳琅琅,不下十幾樣,還有那頭髮,也被梳成古人樣式,難怪要用那麼久時間。
“悅丫頭。你身上掛的這些香包,這些玉墜,打哪兒來的呀?”沈端有些好奇的問道。
“路邊小攤子上買的,一塊錢一個而已。”陳悅之笑了笑說道。感覺手腕上面的毛筆好像動了下,彷彿在不滿意,她說是路邊攤的話。
他畫出來的東西,可都是真的,那玉也是真的,什麼路邊攤。雖然只能存在一天,但那也是真的好不好?
“這玉的質地真不錯,你確定是路邊攤上買的,我怎麼瞧着有點像是帝王綠呢?”沈端不是在開玩笑,他偶爾也淘淘古玩,京城有條古玩街,他也沒少在上面敗錢,只不過古玩這行,都是百假一真,他又並非是多麼厲害的行家,最多是興趣,當然淘到真貨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陳悅之的心裡一咯噔,這件衣服是她第二世時未出閣時去外遊玩,最喜歡穿的,大將軍府出的東西自然不差,倒底是什麼,她也沒有在意,她也只是按記憶中畫出來而已。
小毛可是神筆,所畫的墨汁又是靈氣繪聚,照着圖紙所畫的東西,自然是真的,只是沒想到沈端的眼睛這麼毒。
她就是笑笑,還說如果真是帝王綠,哪裡還用來這裡賣唱,還要做什麼餅賣錢,直接拿去賣了,就可以發家制富了。
沈端聽這話,覺得也有道理,不過還是讚歎一聲,現在的造假技術太高明瞭,居然把假的做的跟真的一樣。
“對了,悅丫頭,你今晚你打算演奏什麼曲子?”沈端想到姜蕭的話,心裡突然緊張起來,便問道。
陳悅之轉了下手裡的長蕭:“不知道競價最高的是什麼人,對方有指定曲目嗎?”
“競價最高的客人,他不想泄露身份,你也不要問了,我只能告訴你,最高價是兩萬塊錢。對方並沒有指定曲目,希望你能既興發揮。”
陳悅之眼光一閃,微微有些訝異,沒想到第一次演出,有這麼高的行情呀,難道是沈端找來的,故意捧她?
沈端看明白她眼裡的疑惑,立即苦笑道:“我可不敢擔這個人情,其實是姜老看見我們酒店裡掛出這個牌子,說你是他夫人的救命恩人,非要參與競價,這不,大家都看姜老的面子,一來二去的,就把其它人也吸引來,價格就漲上去了。”
“啊,竟然是姜爺爺幫的忙呀,那我回頭可得好好謝他,咦,沈叔叔,那個出兩萬的人,不會是姜爺爺吧,那他的錢,我可不能要,還給他吧,他如果想聽,我免費給他演奏呀。”陳悅之立即說道,聽的沈端很是滿意,這小姑娘沉得住氣,是個做大事的人。
“你就放心拿錢吧,不是姜老。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這第一次演出,你得認真慎重,這兩萬塊錢不是好拿的,如果成功了,你的前途將會無量,如果失敗了,你的未來也可能會有點麻煩。”沈端原不想說,怕影響 她表演的情緒,但是又怕她不認真,把事情搞砸了,到時候連着飯店一起連累,可就麻煩了。
姜蕭是不敢把他的飯店怎麼樣,但是對付起陳悅之來,可是輕而易舉的,他就算想要幫陳悅之,也不敢明目張膽和姜蕭對着幹啊。
“放心吧沈叔叔,我一定不會給你丟臉的。”陳悅之根本沒有放在心上。自信滿滿的說道。
沈端讓陳悅之最先進入那個六棱形的包間,裡面早就備好了茶點,也有單獨的衛生間。
爲了讓陳悅之晚上回家不要太晚,所以設定的表演時間是下午六點半。
陳悅之走了進去。一看,古琴架早就擺好了,居然還有一個小小的話筒,茶几上面擺放着一些點心,旁邊的托盤上有一塊白色的面紗。
她看了看時間。也開始做起了準備,並且在心裡打起草稿,決定一會要怎麼說,怎麼做。
十一月份的六點半,天已經很黑了,而且有點兒冷。
一到晚上,就是金陵飯店的高峰期,尤其是今天還有這場特色的演出,不管是真心來吃飯 的,還是來看熱鬧的。各種小車,都把飯店前面給擠滿了。
那邊人等着看熱鬧,總不能幹站着吧,那就得找個桌子喝茶或是找點東西吃吃吧,這一時營業額可是唰的往上漲,後廚都忙的人仰馬翻。
大廚二廚們都還有些懵,今兒不是節假日,它也不是年夜飯,怎麼這麼多客人,炒菜炒的手都發抖。還要拼命被人催。
沈端讓胖子跟廚師們說,今晚辛苦下他們,等完事了,有獎金拿。所有人都有紅包發,立即大家更高興了,幹活也更賣力了。
六點了,六棱小格間裡的客人也差不多都到齊了。
第一間是沈端和妻子金玲及女兒沈小玉。
沈小玉趴在玻璃上面打量着裡面的少女,一邊看一邊流口水:“哇,她梳的頭髮好好看噢。我回頭也要讓她教我,她身上的衣服好漂亮呀,穿的比我在電視裡看到的還要好看呢,爸爸,你讓她把這套衣服賣給我好不好?”
沈端寵愛的輕斥道:“別胡鬧,人家親手做來,要用來表演穿的,你買走了,她怎麼辦?”
“你都說了,她會做嘛,讓她再做一件就是了。媽,你看看爸呀,我都難得問他要什麼東西的。”沈小玉一見老爸不肯鬆口,立即去拉住旁邊那個優雅的少婦,挽着她胳膊撒嬌。
少婦金玲微笑道:“你爸說的對,這個陳悅之不簡單的,連姜老都佩服的人,你呀,還是多學學她呀,你看看她比你還小,就會這麼多樂器,已經能出來賺錢養家了,你呢,還要跟我要零花錢。”
“你們都不疼我了,哼,我要去找表哥。”沈小玉說罷就要走,卻被沈端拉住:“其它客人不知道這裡開放的,你到處亂跑,萬一被熟客看到,到時候解釋起來麻煩。等表演完了再出去。”
第二個包間坐着姜琴聲,陳顏,還有另個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他滿臉討好的笑容,朝着一臉鬱悶 的姜琴聲抱拳道:“老朋友,有好事,卻不分享,這可是不對的噢。”
“林源,我告訴你呀,聽歸聽,不許打她的主意,我家老陳打算要收她當入門弟子,你不許挖牆角。”姜琴聲冷哼一聲,威脅起來,那個叫林源的老頭兒,他立即嘿嘿一笑,卻是不肯說出一個痛快話來,眼睛咕溜 溜 的四處打轉,一副賊精的樣子。
姜琴聲有些鬱悶的看了一眼妻子,爲什麼答應這老傢伙啊,他們老夫妻倆在這兒甜蜜的聽曲,多好,非要加一個電燈泡進來。
陳顏安慰的拍拍老伴的手,朝着他綻放一個無奈的笑:“師兄來之前,已經答應過我了,不跟我搶,你放心吧,阿悅救了我一命,我也沒什麼好報答她,就把我這一身本事都傳給她吧。”
第三間格間裡面坐着的並不只姜蕭一個人,還有一個五十幾歲的中年婦女,只是這女人一臉嚴肅,和旁邊的姜蕭有一拼,好像都不知道什麼是笑容。
“姜蕭,你爸媽胡鬧就算了,你怎麼也跟着胡鬧起來,不過就是學古樂理的孩子,最多就是有天賦一點,才十三四歲的年紀,能有多少造詣,還一本正經的把我也喊過來,我今天下午還要給人補課呢。”中年婦女滿臉不悅的說道。
姜蕭有些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小姨,我知道你忙,你就當幫我一個忙吧,我不能再由着他們胡鬧了,你知道他們想幹嘛嗎?”
原來這位是姜琴聲的妹妹姜琴默,同樣也是研究古樂理的,只是方向不同,而且平時意見也不太相符,所以處的並不怎麼好。
他們兄妹倆更是不能見,就跟冤家對頭一樣。
“我那個哥哥就是不靠譜的,本來你媽還能管管他,現在你媽這病一場之後,也跟着她一起胡鬧了,又做了什麼不靠譜的事啊?”姜琴默不屑的挑挑脣,好像很瞧不起姜琴聲似的。
“他們倆居然還想改遺囑,將那本祖傳下來的古書送給這個女孩也就算了,反正我們晚輩都研究過,看不懂,現在還打算將財產的一半交給她,並且還要收她當入門弟子,你說我能不慎重嗎?如果這個女孩,真有他們說的那麼好,那也就罷了,但萬一是個騙子呢?”姜蕭一臉慎重,目光犀利冽凜,似乎要隔着玻璃,穿透陳悅之的心,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什麼,他們瘋了嗎?我一定不會讓他們這樣乾的,就算這女孩真有天份,那也不行呀,一半,他知道自己一半財產有多少嗎?”姜琴默差點驚叫出聲來。
姜蕭也一臉認同,他也覺得老頭老太瘋了。
他們兩個兒子,各有自己的事業,他們並不想要老頭老太太的錢,但這些錢是他們辛苦攢了一輩子的,不能讓它白白給人騙了去。
第四間格間裡,上官磊靜靜站在玻璃前面,用手指一點一點描摹着正坐在裡面的陳悅之,好像要將她慢慢一點一點刻畫進自己的心裡。
噢,不,應該說,她已經深深的烙印進他的心裡了。
“陳悅之,加油噢,祝你第一場演出取得圓滿成功!”他微微一笑,在玻璃裡,陳悅之嘴脣的方向,輕輕隔空親了下,便回到沙發上,看看錶,靜候演出時間的到來。
第五間格間中坐着縣長,還有副縣長上官彩。金林縣長何偉一臉疑惑的看向上官彩。
“上官副縣長怎麼突然想到,請我來看這樣普通的演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