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挺委屈似的,一點都不像之前那般囂張。
“阮氏被送到了別莊,你婚嫁的事得由白姨娘來操辦了,你好生準備着嫁衣便是。”
秦雲薇氣的直咬牙,抿着嘴恨恨的走了,秦雲珠擔憂道:“大姐,三姐姐會不會懷恨在心?”
雲歌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說:“放心,你不必管她,改明兒,得請繡娘教你刺繡才行,不然就找不到好的婆家了。”
秦雲珠羞澀抿着嘴笑了,蹭了蹭她的手,似是十分依賴她。
秦雲薇回院之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當然,她不敢摔東西,只是狠狠的打了她的侍女彩雲一頓,用那種看不出來的手法,有指甲掐,用針刺,彩雲痛的想叫,嘴裡卻被塞了東西,叫也叫不出聲來。
“你這個賤婢,當初奉阮氏的命令一直監視我,如今,阮氏走了,你也沒了靠山,看我不折磨死你!”
“嗚嗚嗚……”
彩雲臉色驚恐,可雙手被綁着,嘴巴里也被塞了東西,只得忍受着,秦雲薇在她身上發泄着這麼多年來積累的怒火,不過理智尚存,還不至於將她給弄死了。
一頓發泄之後,心情這纔好了一些,冷眼瞧着她,狠聲道:“若是讓旁人知道了,小心你這條賤命,懂嗎?”
彩雲跪着在那,瑟瑟發抖連忙點頭,自從阮氏出了府,三小姐死了姨娘,沒人壓制之後,就將所有的怒氣全都發泄到她的身上,被衣服遮掩的看不到的地方,已經傷痕累累,可她什麼也不敢說,若是被人知道,恐怕未必能活着下去了!
秦雲薇看她識趣,也就作罷了,讓她滾了下去,只是心底的積鬱越深,可惡!那賤女人還想讓她嫁給那個下賤的侍衛,她怎麼可能甘心?若是不能避免,那麼是時候,下定決定將人給除去了!
雲歌正在院中泡茶,茶器置於竹桌之上,舉止之中透着優雅之姿,茶水被甘泉之水浸泡着,碧綠之色,茶葉如一葉扁舟,盪漾在其上,茶香沁鼻。
白芍站在幾步之遙外,有侍女上前對白芍耳語了幾聲之後才退下,白芍上前輕聲道:“小姐,三小姐又虐待彩雲了。”
雲歌眉眼冷淡,手中動作絲毫不停,她將那杯茶遞給了她:“新鮮的龍井,嚐嚐滋味可好。”
白芍有些受寵入驚起來,連忙道:“這東西太貴,奴婢不敢受。”
“有何不敢的,若你不喝,那就倒了。”
她這麼一說,白芍這才趕緊接了過來,喝了一小口,讚歎道:“好茶,小姐的手藝越發精湛了。”
雲歌自個端了起來,抿了一小口,淡聲道:“才彩雲是阮氏的人,她又是那麼個性子,自然不會容她。”
白芍略顯疑惑的問:“恕奴婢直言,當初三小姐被關了起來,小姐你爲何去看她?侯爺將她放出來,也是小姐求情的吧,三小姐性子如此,怕會對你不利啊。”
雲歌嗤笑一聲說:“怕什麼,我還怕她學乖了,沒膽子再幹些別的呢。”
白芍疑惑不解,雲歌也沒繼續解釋,之前他就算是以瘋之名被關了起來,以她爹的性子,還是會憐惜她,怕是會想辦法,給她找個好婆家,悄悄的將她嫁了,她已得知,爹爹已派人去查了那侍衛,若是知其不堪,定不會容許。
之前故意在她面前說了那番話,便是要刺激她,以她的性子,定會自個作死。
白芍看她神色不敢再細問了,不一會,便有人來通報,侯爺回來了,正朝院中走來,雲歌站起了身,迎了上去,面上掛着嬌俏的笑意:“爹爹,你回來了,正巧,女兒正習泡茶,要不要嚐嚐?”
“好好,我正渴的很。”
他大步向前,在那竹凳下坐着,雲歌淡定坐下,姿勢優雅,如行雲流水一般,給他泡了一杯,滾燙的甘泉之水,將整個茶葉都浸染着,一種茶香嫋嫋散發而出,讓人心頭一蕩。
秦沛山喝了一口,順着咽喉流下,餘香滿口,忍不住點頭讚歎:“不錯,這茶泡的甚好!”
說的一點都不誇張,雲歌並不是愚鈍之人,只是前世懦弱了些,該學的都學了,只是不曾那麼用心罷了,如今,經歷的事多了,便斷不能虧欠自個半分,吃穿用度都是最精細的。
“爹爹若是喜歡,雲歌便常給爹爹泡。”
秦沛山笑了笑,慈愛的說:“還是雲歌懂事,這幾日爹爹沒在府內,可有人爲難了你?”
雲歌脣角微勾道:“沒有,有爹爹疼愛,又會有哪個不長眼的來爲難我?”
看着這個面容與氣度都跟原配相似的臉,秦沛山忍不住嘆了一聲,她越乖巧懂事,他心下反而越愧疚,原本以爲阮氏不管如何,也不至於虧待了她,可知道她膽敢毒害了那兩房妻妾之後,便能猜到,她對雲歌也是用了手段的,只是表面功夫做的好,所以他纔沒察覺罷了。
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是爹爹忽略了你,以後不會了,斷不會叫任何人欺負了你。”
雲歌心底涌上一股暖意,爲何上輩子對這麼疼愛她的父親視而不見呢?人總是自作聰明,所以會忽略真心待自己的人,爹爹這麼待她,她又怎的捨得他背上不孝之名?
“沒有,爹爹,我不會讓人欺負的,對了,今個老祖宗找我去問話,老祖宗年紀大了,又纔剛跟二叔回來,自是不好離了府,去別處,還是讓老祖宗留下吧。”
秦沛山也是因爲氣急之下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實則心底也有些後悔,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只是他跟老夫人之間積怨頗深,老夫人對雲歌又太苛刻,所以,纔會如此氣憤,冷靜之後,又覺得愧疚,這幾日才一直避而不見罷了。
“只是怕委屈雲歌了。”
“不委屈,孝順老夫人是應該的,不過爹爹之前就已經給了二叔另一宅子的地契,二叔也入了禮部,等入秋之後,便正好搬過去,也免了旁人說閒話,畢竟當初二叔成婚之時,已分了家,就算他們去那別院住,也無人敢說什麼。”
雲歌細細說來,側着臉,秦沛山有些許的恍惚,似乎看到了多年前,柔兒也是這麼輕柔的跟他說話,眼眶忍不住悄悄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