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山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定那丫鬟的罪?”
阮氏心一冷,連忙解釋:“侯爺,妾身也是爲了雲歌好,有這麼個居心叵測賤婢在身邊,豈不是很危險?”
“母親,白芍在我身邊伺候這麼久,忠心耿耿,不會做這樣的事,若母親非要去搜,那便讓下人去搜吧,也好證明白芍的清白。”
阮氏心底一喜,便讓人去了,雲歌脣角微勾着,面上不見絲毫驚慌,不久之後,便有人來稟,阮氏問:“可是查出什麼東西了?”
下人將找到的東西呈了上來,阮氏一看,正是一包白色的粉末,又讓大夫分辨了一番,正是砒霜!
阮氏冷笑一聲,厲聲訓斥:“賤婢,你還有什麼話說?”
白芍一看,嚇的跪倒在地,口中直喊着冤枉,阮氏立即就讓人進來要將白芍押下去亂棍打死,雲歌驟然出聲:“慢着,怎麼不聽下人將事說清楚呢?”
那下人恭聲道:“東西不是從白芍姑娘的房間搜出來的,而是從一個名爲小梅身上搜到的,剛到白芍姑娘的房間,便看着這侍女鬼鬼祟祟的,甚至將這東西朝牀上的枕頭底下放。”
事情發展這叫個峰迴路轉,誰又會想到會在這當口,就有人將這砒霜朝那枕頭下塞呢?這不是嫁禍是什麼?
那小梅一被押進來,便跪着抓着阮氏的腿,哭着哀求:“夫人,夫人你一定要救奴婢啊,奴婢是按照您的吩咐纔想要嫁禍白芍姐姐,奴婢真的是被逼的,夫人,你要救救我。”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的眼神都變了,原來是夫人想要嫁禍?可是爲什麼要對付一個小侍女,還要弄的這麼麻煩呢?
雲歌冷聲問:“小梅,真是夫人吩咐你的?你可不要撒謊,否則會被亂棍打死的,夫人要嫁禍白芍幹什麼?”
小梅哭着回答:“夫人說,只要給白芍姐姐定了罪,就能牽扯到大小姐,誰都以爲是大小姐吩咐白芍姐姐做的,三小姐也會因此憎恨大小姐,這叫一箭雙鵰。”
阮氏氣的揮手打了她一巴掌,氣急敗壞道:“你這個賤婢,胡說些什麼!”
小梅捂着臉,哭的梨花帶雨:“奴婢不敢胡說,砒霜是劇毒,奴婢怎會私藏,又栽贓嫁禍給白芍姐姐?若非夫人以奴婢的家人要挾,奴婢又怎敢做出這樣的事來?”
阮氏氣的渾身都顫抖了,賤婢!賤婢!她是她放在雲歌院中的棋子,採蓮不頂用了,所以才讓她暗中監視着,而原本安排中,的確是讓她栽贓白芍,可爲什麼會被抓個正着?又爲何指證她?難道這賤婢一點都不在乎她家人的性命了嗎?
她做事向來狠,讓這個小梅替她做事,必是拿捏着她的軟肋!
她竟連她家人都不顧了?
秦沛山此時的臉色已冷冽之極,卻壓抑着火氣,決定了又徹查,那麼就要將這些骯髒事全都查出來!
很快,那王大夫那邊已有了結果,恭聲道:“回侯爺的話,那兩樣東西放在一起果然是有毒的,老鼠已經死了,還是因爲用量過多了,所以纔看出來,死狀一點都不恐怖,就跟睡過去似的。”
雲歌淡聲道:“再請王大夫好好檢查柳姨娘的屍身,看看她身上是否也有這樣的毒。”
王大夫當即應下,很快便有了結果,柳姨娘身上果真有這種毒!而且積累許久,雖然沒要了她的命,可再過個幾個月,她也會病發而亡!
秦沛山臉上劃過一絲寒意,一腳踩在那個王幫廚身上,狠聲問:“快說,到底是誰指使你們的!”
秦雲薇此時也反應過來了,雙眼通紅,恨聲道:“整個後宅中,能指使他們的還能是誰?!”
阮氏臉色慘白,原本是要陷害秦雲歌,怎麼會反而牽扯到她頭上?這其中又到底出了什麼岔子?
那王幫廚被踩的毫無反抗之力,嚇的渾身顫抖,竟尿了褲子,實在是扛不住了,哆嗦着開口:
“是……是……”
王廚娘這時候厲喝了一聲:“你閉嘴!”
這王幫廚是個懼內的,立即就閉嘴了,雲歌冷笑道:“你是怕被那幕後之人報復吧,就憑着你們幾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這麼謀害主子,都得剁碎了喂狗!”
她話中的狠意讓王廚娘臉上浮現一絲懼意,哪樣都是死,到底說還是不說?
雲歌看出了她的猶豫,此時又說了一聲:“你要是說了,頂多算個從犯,或許侯爺還能饒你們一條狗命。”
王廚娘聽她這麼說,嘴巴動了動,才說了幾個人:“是夫……”
突然一把尖刀從後背刺穿!她瞪大眼睛就這麼不甘的倒了下去,死的透透的,雲歌大驚,看到了出手的那人時,後背生起一絲涼意,是他!
秦雲秀身邊的護衛,名爲冷刀,也是她最大的依仗!
那男人長相極普通,氣勢卻冰冰冷,就像是秦雲秀的一把尖刀,幫她辦事,就算上世她成爲貴妃之後,這人也依舊保護她,讓她在後宮立於不敗之地!與身爲皇后的薑蓉分庭抗禮。
而他,剛剛殺了王廚娘!也徹底斷了她剛剛指證阮氏的可能,已經算是功虧一簣了。
秦雲秀緩緩走了過來,神色微冷道:“膽敢謀害主子,當殺,爹爹,你沒事吧?”
秦沛山臉色並不好看,好不容易要問出點什麼東西來,人竟被殺了,這算什麼?
“雲秀,這人是誰,怎敢隨便殺人?”
“爹爹,這是太后賜給我的護衛,叫冷刀。”
她說的是太后賜的,就算是安寧侯也不好定他罪,他這麼一動手,其他兩個人嚇的什麼話都不敢說!更別說指證了。
阮氏像是找了主心骨似的,連忙迎了上去說:“女兒,你可算來了,你若再不來,娘就要被人冤死了。”
小梅也被嚇的臉色蒼白,秦雲秀看了她一眼,冷聲道:“娘,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冤枉你的。”
雲歌倒是一點都不慌張,反而笑語盈盈的樣子,淡聲道:“二妹來的可真及時,剛剛那王廚娘都要說出指使的人是誰,就這麼被你打斷了。”
“哦?姐姐的意思是怪我咯?”
“只是好奇爲何二妹出現時機而已,此時茲事體大,侯府內不僅毒殺一位姨娘,甚至還有人暗中下了慢性毒藥,恐怕就連白姨娘也是如此,否則怎麼也病弱到這種程度?還是清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