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作穩重的少年,其實喜歡吃紅棗糕以及一些甜的食物,也是因爲紅棗糕纔算親近起來,秦行睿的嘴角微勾了勾,點頭應下了。
秦老夫人與二叔家的人,終於緩緩來遲,馬車看着挺奢華的,老夫人被兩個看起來嬌媚可人的女子扶着下來,秦沛山上前一步,拱手道:“娘,您終於到了,一路奔波,辛苦了。”
老婦人頭髮發白,顯得慈眉善目,扶起了陳沛山,軟聲道:“一點都不辛苦,終於看到我兒了”
二叔秦嵩山上前一步拱手作禮道:“大哥,許久不見,實在想念,此次前來,叨擾了。”
秦沛山恩了一聲,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說什麼叨擾了,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幹什麼?院子已經備好了。”
“那就多謝大哥了,佩蓉,快來見過大哥。”
站在他身後的華衣婦人走了過來,福了福身道:“見過大哥,芷晴,芷惜,行淵,快來見過大伯。”
那兩個原本扶着老夫人的丫頭走上前來,嬌聲叫了一聲大伯,大一點的芷晴年歲看起來與雲歌相差無幾,小一點芷惜則跟秦雲薇差不多,行淵則是最小的孩子,十三四的年紀,臉看着白胖的,有些拘謹,可眼珠子卻亂轉着。
“好好,都是好孩子,別在門口站着了,快進屋吧。”
秦沛山說着,便將衆人迎着進了屋,由他親自攙扶着老夫人,由此可見的,他對老夫人還是極爲尊敬的,之前因他常年不着家,老夫人發了脾氣,便去了老二安寧縣跟老二生活了幾年。
一行人進了客廳,阮氏端着女主人的架子,給老夫人奉了茶,溫婉大方的說:“娘,這次您與二叔一家回來,咱們一家人可算是團圓了,給您單獨備着院子呢,暖香閣,朝陽的方位,您老不是有老寒腿嗎?住那可亮堂着,院中還種着您最喜歡的桂花呢。”
她這一番話說的自然而又熨帖,老太太接過了茶水,笑着眯了眼,讚道:“老大媳婦就是貼心,好好,就聽你的安排,行睿,我的好孫兒,快過來,讓奶奶看看。”
秦行睿走了過去,依舊肅着一張臉,端正行了個禮,叫了一聲奶奶,老太太歡喜的笑了,拉着他的手,連說了幾聲好,又問:“雲秀呢?我記得那孩子長的粉雕玉琢,看着就讓人喜歡。”
阮氏的臉上多了幾分喜意,笑着說:“雲秀在宮裡伺候太后,她現在算是太后跟前的女官了,聽說您來,鬧着要出宮,可您也知道宮內的規矩甚大,她要一個月才能出來一天,正巧,後日便是她沐休的日子,倒時候,便可以來跟你請安。”
老太太一聽她是在太后跟前當差的,不禁又誇讚了幾聲她有出息,環顧了一週,這纔看到那一直靜立着的秦雲歌,面上的神色淡了幾分,淡聲問:“雲歌,見到奶奶了,怎麼還不上前請安?一點規矩都不懂?”
秦沛山下意識就皺了皺眉,不知爲何,老太太就是不喜歡雲歌,對阮氏所生子女卻喜歡的很,他看了看雲歌,就怕她心底會有隔閡。
秦雲歌面上掛着一絲笑意,上前一步,對着老太太行了個較爲規矩的禮,輕聲道:“雲歌多年沒見過奶奶,心底甚是想念,怕要是沒壓抑住自己的情緒,反而嚇着奶奶。”
好話不嫌多,她也不嫌肉麻,眼眶還真紅了,神色有些哽咽,老太太口中一大堆想訓斥的話,此時倒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阮氏見勢,便笑着說:“雲歌也是十分有孝心的,還說要給奶奶祈福,朝那千字佛文呢,對吧,雲歌?”
雲歌眼色一暗,這算是下暗絆子?那千字佛文有一整本,密密麻麻的,就算是抄個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抄完。
“哦?你竟這麼有心?”老太太狐疑問,她本來就對雲歌不喜,聽了阮氏的話也只當她是開玩笑而已,想着,若她否認了,定要好好訓她一番,雲歌笑了笑,輕聲道:
“是的呢,聽聞二妹爲太后娘娘抄了一份千字佛文,還是用那金粉抄的,雲歌想着,也該爲奶奶抄一份纔對,只是才起了個頭,實在是怕奶奶笑話了。”
她這麼一說,阮氏與老太太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用金粉給太后娘娘抄佛文,對自個親奶奶卻沒任何表示,這算什麼?老太太一聽,心口都覺得悶的慌。
阮氏一瞧,這可不好,趕緊解釋:“娘,您也知道太后娘娘信佛好經文,雲秀在跟前伺候着,得投其所好才行,況且有大姑娘給您抄了,不也差不多嗎?大姑娘,你可得抓緊些了。”
這麼一繞,就又繞到她頭上來了,她給挖了個坑,差點將秦雲秀給弄進去了,所以現在拼命的想推她,在旁人看來,還以爲她這個嫡母是爲了讓她在老太太面前爭臉似的。
老二媳婦許佩蓉許氏笑着道:“大嫂對大姑娘真是好,有這麼好的嫡母,大姑娘,這可是你的福氣呢。”
秦雲歌心底暗恨,面上卻依舊笑的溫婉:“二嬸說的是,母親對我十分照料,什麼事都想着我。”
“你能這麼想就好,對了,四丫頭也在,怎麼不見三丫頭,還有那兩位姨娘?”
老夫人問,阮氏看了秦沛山一眼,這種事由他解釋起來才比較好。
“三丫頭身上出了痘不宜見客,那兩位姨娘依舊病着,等娘你安頓好了,就那她們來拜見你。”
老太太不喜了,冷哼一聲道:“還病着?都病了好幾年了,府裡的錢都快被敗光了,沛山,你也是的,就這麼容着?家裡養着兩個藥罐子,又不能伺候你,實在是累贅,就連這風水都要被帶壞了,要不然送到鄉下莊園中養病算了。”
秦沛山臉色一僵,卻沒應下來,那兩位姨娘給他生了女兒,若是因爲病了就任由她們自生自滅,那會不會顯得太殘忍了?
阮氏心底一喜,便趕緊說:“娘,你也知道侯爺一向心善,他實在是不忍心,您就別逼他了。”
秦雲歌嘲諷似的笑了,怎麼可能就那麼巧,兩位姨娘生完孩子之後,身子便漸漸虧損了,直到現在都還沒恢復過來,這其中怎麼可能沒她的手筆!可如今假裝做好人的人,依舊是她,就算她演技過人,難道真當別人都是瞎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