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救下來父女卻並沒有多欣喜,反而一臉愁緒,清幽十分詫異:“你們爲什麼不高興呢?我們幫你趕跑了壞人。”
“小姐公子們,他們都是有權有勢的人,你們得罪了他肯定沒什麼好骨子吃,這地我們是待不下去了,不然肯定會被報復,就此告辭了。”
說着,兩人轉身便要走,雲初皺着眉,攔住了兩人,從袖口中拿出一錠金子出來,遞給了他們:“老人家,這是給你們的,也算是對你們的賠償。”
“多謝,多謝你,你真是好人啊。”
兩人不斷對他磕頭,最後才相扶着走了,清幽十分高興,拉着雲初的手笑着說:“雲初哥哥,我們今天也算是做了好事,得趕緊去吃一頓纔好。”
雲初也笑了:“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等他們從客棧出來之後,已經入夜了,暗衛們提醒他們要趕回莊園,三人才意猶未盡的趕回,只是纔出了鎮子,卻見一堆人手拿木棍朝他們奔來,氣勢洶洶的樣子,那爲首的竟是那個豬頭!
幾個暗衛臉色一變,將他們擋在後頭,急切道:“公子,小姐,你們快回山莊,這些人我們攔着!”
清幽有些嚇着了,雲初第一個反應過來,拉着她的手就跑,清君緊跟其後,他的輕功十分不錯,還是他帶着兩人跑,跑出了一段路,眼見着是追不上了,清幽顫着聲音問:“雲初哥哥,他們……他們不會有事吧。”
“肯定不會有事的,他們都是閣中厲害的人,我們快趕回去。”
剛要轉身,清幽卻尖叫了起來,指着那草叢問:“哥哥,你們快看,那是什麼,怎麼看着像是人的腿?”
雲初與清君朝她指着的方向看了過去,還真是人的腿,他忙對她說:“妹妹,你就站在這,清君,你保護着她,我去看看。”
他朝前走了過去,將草叢撥開,臉色頓時大變,變得十分慘白。
“雲初哥哥,那是什麼?”
清幽有些急切,想要走過來,卻被他厲聲喝止了:“不要過來!”
可是晚了,清幽已經走了過來,將眼前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腹部突然一陣翻滾,忍不住吐了起來,那是兩具屍身,正式他們之前救下的老者跟丫頭!那丫頭渾身赤裸,身上烏黑,是被人侵犯之後,被人掐死的,而另外一個老者則是被人砍下了右臂,鮮血淋漓!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雲初喃喃自語,他不是給了他們銀子嗎?爲什麼,他們會被人殺,死相如此悽慘!
“因爲你給了他們一錠金子,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完全讓他們成爲了箭靶,人心險惡,身懷如此大的銀兩是會讓人起覬覦之心,也就是說,是你害了他們。”
黃泉突然出現,說了這麼一番話。
雲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不是我,你……你都看到了,爲什麼不救他們?!”
“屬下只是看到了你給他們金子,不過也沒料到他們會糟此厄運。”
雲初臉色慘白,手抓着頭髮,這事對他打擊極大,若是因爲他的無心之舉,而讓人付出生命的代價,這跟殺人有什麼區別?
“是誰,到底是誰殺了他們,我要找出兇手,爲他們報仇!”
黃泉看着他一臉的寒意,看來,經過這事,小公子會有所成長,只是代價卻是兩條性命。
“屬下也不清楚,不過,若是小公子有心的話,不防親自去查查。”
雲初轉過了身,朝來時的路走了回去,清幽連忙問:“雲初哥,你要去哪?”
“長公主,小公子這是去做他必做之事,屬下先送你們回去。”
雲初選了一條偏僻的路走,他腦子十分混亂,雖說要查兇手,可是,他纔多大?去哪找兇手,會有人殺人奪金之後,還會四處囔囔着自己是兇手嗎?
所以,他晃盪了一整晚都沒回去,最後還是幽九出來找他,將他拎回去的。
雲歌讓他進了房內,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他衣衫凌亂,略有些狼狽,擔心的問:“怎麼了,這是?”
“孃親……我,我害死了人。”
“清幽與清君回來的時候,已經跟我說了,這事,你的確是要負責,雲初,你現在最要緊要做的,就是找出兇手來,爲那父女兩報仇。”
“孃親,我知道,可是我……我……我想了一晚上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孃親,你教教我。”
“你不是曾混跡於乞丐之中嗎?第一,能殺人奪財者,定不是什麼善類,第二,不管殺人者,是一人,或者兩人,突然得到了金子,算是爆富,肯定是會有所異常的,要麼戰戰兢兢,可是我聽清幽描述過那慘狀,如此禽獸不如,必定不是生手,那就是窮兇極惡之人,一錠金子,可不少,得有花的地方去,你讓幽十三他們去查,肯定能查出個端倪來,雲初,你記着,一個人的力量有多少,不是在於他多厲害,而是知人善用,這事是你惹出來,那麼這爛攤子就得由你去收拾,明白嗎?”
雲初點頭:“好,孃親,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將這事搞定,之後,再去贖罪。”
閣樓中想探尋消息實在太過容易,所以,在幾個時辰之後,幽十三便來稟告,一位叫李三的男人,原本是個地痞流氓,卻突然拿着一錠金子去了宜春院。
順着那瓜藤查下去,便立即派人將那叫李三的人給拿下了,再用手段威逼誘供一番,整個案件便水落石出,這就是見財起色,所以殺人奪財,又見色起意,將人給姦殺了,人直接被交到官府手中,這案件也算是破了。
雲初心底卻半點也不輕鬆,這事是由他而起,從此之後,他的生命中,就要揹負兩條無辜的人命!
於是,他在外面的院子中跪了一整晚,就算後半夜下起了魚,他也不爲所動,直挺挺的跪着,小小年紀,便揹負了這些,身心之上,便掛上了沉重的枷鎖,雲歌雖然心疼,卻沒去攙扶他起來,這一次,或許是他成長的契機,他該清楚,何爲責任了。
第二天,泡了藥浴,又給他的膝蓋下了針,纔不至於會落下病根,不過,這性子,倒還真是變得沉穩了一些,也沉默寡言了一些,這件事,在他心裡留下的陰影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