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到對找沒找到?”
雲歌的神色十分急切,都已經過了一個晚上,還沒將人找到,她怎麼會不急?外面爆發瘟疫,流民隨時都會隱藏在暗處,萬一也感染了呢?
雲初還有可能是她親兒子,她甚至都不敢想下去,怕會讓自己崩潰。
“疫病區那邊傳來消息,接收了一個六歲大的小男孩,屬下估摸着,有可能……”
“什麼!!”
雲歌身子一軟,差點跪在地上:“你說什麼?”
“主子,你先彆着急,屬下已經派人去接小公子,另外一位也在找,一定能將人找回來。”
雲初被擡回來了,不過,他全身發熱,身上甚至起了水泡,蘇蓉想要撲上去,去被幽九給拉住了。
“主子,小公子怕是真的得了瘟疫,你還是離遠一些的好,若是傳染了,那就糟了。”
雲歌眼圈微紅,眼底劃過一絲決絕:“就算是傳染了又怎麼樣!我不怕,這是我兒子,我親兒子,大不了,陪着一起死!”
幽九是聽幽十三稟告過這事的,不過,只是推斷,其實還不能完全確定,而現在看雲歌的樣子,怕是已經十分確定了。
她撲了過去,將人直接抱上了牀榻,厲聲喊道:“快,去請桃神醫回來!”
“是!”
這邊的情況,也傳進了楚琰的耳朵裡,他立即就坐不住了,想要立即前往雲歌那,卻被行風黃泉幾人攔住了,楚琰大怒:
“混賬東西,你們想要謀反嗎?雲初得了瘟疫,雲歌還親自照顧他,這不是將自己往死路上送?朕必須去看她!“
行風立即道:“皇上,請你千萬要冷靜,京城與皇宮已經戒嚴,可是,一旦出了城,碰上了感染瘟疫的流民,怎麼辦?這疫病來勢洶洶,太醫院的人,甚至是桃神醫都沒研製出有效的方法來,皇上,那邊太危險,你身爲一國之君,身系天下,怎麼能將自己置於那樣的危險中?若是你擔心夫人的話,屬下當爲你分憂!“
楚琰深吸了口氣,一字一句的說:“朕除了是一國之君,還是,雲歌的夫君,清君的父皇!你們讓開。”
行風跪在地上,一臉的剛正:“皇上,您要出宮,除非從屬下的屍體上踏過去!”
“是!!
雲初的疫病發的十分迅速,雲歌一直在一旁照料着,桃夭來了,囑咐她一定要注意不要肌膚接觸,不過,這瘟疫來勢洶洶,那些防護措施有沒有用,也很難說。
“夫人,你已經守了一個晚上
“行風,別以爲朕不敢殺你!”
“皇上,殺我一個不算什麼,能夠阻止皇上,屬下死而無憾,等這事了了,屬下自然會自刎謝罪!”
楚琰大怒,拍案而起:“你們都反了嗎?”
“皇上,江山社稷重於一切,如今,京城危矣,金澤國危矣,難道你要置天下蒼生而不顧嗎?”
他質問如斯,楚琰臉色陰沉,半響沒回過神來,江山與美人,孰輕孰重?雲歌……一想到她,他的心就隱隱作痛。
“黃泉,你與碧落儘快趕往那邊,若是夫人與小公子出了什麼差池,朕唯你是問!”
雲初的病症發展的十分迅猛,就連桃夭都有些措手不及,雲歌一直在旁邊守着,雖然做好了防護措施,可這種事情沒有什麼防護,就算加倍小心,也是很容易染上,桃夭只能囑咐再囑咐了。
可雲歌已經抱了他若死了,她也跟着一起去的心思,所以半點也不在意,不過,或許是她之前服過許多藥,所以身體倒是有了些許的抗藥性,倒沒出什麼問題。
但云初這邊,灌了不少的藥,卻不見效果,全身滾燙,還有身上的膿包也都十分嚴重。
並且出現了潰瘍的現象,桃夭讓她將那些膿包一個又一個挑破了,那些得了瘟疫之人,有些就是這樣,全身潰爛而死,所以很多其實是死於傷口感染。
將膿包挑破之後,又開始給她弄一些藥物敷上,傷口的潰爛倒好了不少,不過,全身發燙,又不斷的咳嗽,甚至還吐血,有時候,咳嗽緩不過勁來,血水就灌入胸腔之內,已經是十分緊急了!
“夫人,你快讓開,小公子……小公子怕是熬不過去了。”
雲初不斷的咳嗽,十分痛苦,雙手緊握抓着,這副樣子可憐之極。
雲歌看着,心痛之極,將他推開,朝他撲了過去,以嘴將其胸口內的血,吸出來!這已經是算不得方法中的方法了!
黑血被吸出,他的樣子看起來終於好過了一些,也能呼吸的過來,之後幾次,雲歌便是如此,將生死置之度外!
就連桃夭看了也忍不住爲之感動,怕是縱然是母親,也不過如此了吧。
到了第三天,雲初終於漸漸好轉,身上的膿包也成了痂,也不再發病,雲歌則因勞累過度而累倒了,不過,所幸的是,她並沒有被傳染到。
清君在第一天的時候也找了回來,他倒是沒有感染,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這場瘟疫,終於在應付得當之後,以死亡數千人而告終,不過,並沒有擴散,這已經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而將瘟疫徹底消滅之後,受災地方也撥了銀兩下去,而因爲戶部之前給楚琰狠狠整頓了一番,暫時也沒什麼人膽敢起覬覦之心,所以。
所以,重建的工作完成的十分迅速,流民也漸漸散去,一直籠罩在京城上空的霧霾,也總算是散去了不少。
而楚琰終於得空,能去看雲歌了。
只是,沒想到,她已經收拾好了包裹。
“雲歌……你這是要幹什麼?”
楚琰十分詫異,他沒想到他興沖沖的來看她,她竟然要走!
雲歌揮退了其他人,拉着他的手,走到了院中,那棵杏樹下,兩人已經有數月沒見了,各自都憔悴了甚多,雲歌看着他,眼底淚光閃動。
“這些日子,你瘦了。”
“你不是也一樣?雲初的病可好了?”
“好了,你送來的藥,我都知道,也聽黃泉說了,你本來執意要來,卻被勸住了,你做的對,京城還要你主持大局,若是來了,我定會將你阻在外頭的。”
他突然傾身上前,直接抱住了她。
“雲歌,我想你。”
雲歌拍了拍他的後背,聲音十分輕柔:“我也想你,現在我們不是見着了嗎?”
“可是,你還是要走對不對?”
“恩,清幽那邊,就勞煩你去說了。”
楚琰背過了身,神色漸漸冷淡了下來:“你這個當孃的狠心要走,你自個去跟她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