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了,良久之後聽到,呼吸平緩的聲音,想來應該是睡下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在這兒歇息的較多一些,又或者是去梅林,那幾個侍妾那兒從來沒有去過,這也算是比較難得了。
府中都在盛傳王爺對她的情深意重,就連其他美人這全都漠視了,別說侍寢,連見面都甚難。
楚琰已經擺出了要專寵她的架勢,誰也不敢說什麼,當然,暗地裡的一些小動作,自然是難免,畢竟誰也不想一輩子都守活寡。
而這會兒雲歌已經隨同楚琰出了府,去了楚修的府邸,他的大婚之日尚近,所以,裝飾得十分喜慶,到了門口前,下人便前去稟報了,很快楚修便迎了出來,和他們寒暄的幾聲便請他們進去了。
進中堂的時候,雲歌便見着一位女子與旁人裝扮有些不同,清新淡雅,妝容精緻,眉目清秀,看着是個難得的美人。
見了他們,笑語盈盈的行了,一個禮,楚修道了一句:這位是盈盈,我新納的侍妾。”
“見過晉王晉王妃。”
身姿曼妙,行的禮也是其規矩的,雲歌的臉色當然看不出什麼喜怒,只是眼色沉的下來,越是表面看起來純善無害的女子,就越難對付,這一點,她已經瞭解的足夠深刻,而且他總覺得眼前的盈盈看起來有些眼熟,卻不知在哪見過?
當着本人的面自然不好說什麼,吃了些茶坐一會兒,楚琰與楚修便便下起了棋,楚修讓盈盈招呼着她,雲歌卻冷下了臉道:
“表哥,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讓一個侍妾來招待人?”
她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了她的反感,盈盈的眼紅了起來,顯得手足無措,可憐兮兮的看着楚修,而楚修揮了揮手,讓她下去,盈盈有些沒反應過來,悽悽切切的走了,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你這次過來是另有目的吧。”楚修淡聲問。
“是,我過來是想問下你爲何要在大婚之前納妾?”
雲歌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就說明了來意,楚修的臉色有些許的尷尬,半響之後才說:“納妾而已,哪有爲什麼。”
“那麼,那個女子什麼身份,你查清楚了嗎?”
“一個孤女而已。”
“孤女也總得有身世吧,何方人士,家裡可還有族人,爲何要上京?”
楚修顯得煩躁了起來:
“問這些幹什麼,人已經納進了府中,成了我的侍妾,也就是我的女人,其他的我也不想再過問了。”
元歌臉色越發冷淡下來,冷哼一聲道:
“表哥還真是多情,你既執意如此,我也不想再多說些什麼了?只是你既然決定要娶趙璃對她好些,不要弄出什麼幺蛾子來,你若不想娶,當初又何必要皇上賜婚?你這般行徑,是要耽誤人家一生!”
“你以爲是我想娶的嗎?是……”
他神色激動了起來,想要說什麼,卻略有所顧忌的看了楚琰一眼,便止住了口,什麼也沒說。
話說到這兒已經有些尷尬,雲歌懶得再跟他說,楚修也沒再解釋了什麼,最後不歡而散。
從他府邸出來之後,元歌還有些憤憤不平,她沒想到他是這種態度,彷彿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就連自個的心情也差了幾分。
楚琰輕聲安撫道:
“他的事,自有分寸。”
雲歌幽幽嘆息一聲:
“我只是感嘆而已,表哥以前不是這樣的,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讓他有這樣的變化?”
“人都會變的。”
雲歌搖了搖頭說:
“不,問題肯定出現住在那個孤女身上,王爺能否幫姐我一個忙?查清楚那個孤女的底細?”
楚琰定定的看着她,半響才問:
“你是因爲楚修,還是因爲趙璃,所以纔對這件事如此上心?”
“自然是因爲趙璃,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總覺得那個孤女有問題,如果是別有心的人,讓她趁機接近表哥,那表哥就麻煩了。”
“說到底原來王妃對四弟果然十分的關心。”
雲歌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堂堂一個王爺怎麼連這種乾醋都吃,我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他是我表哥,是我孃家里人了,又是你四弟,難道你不關心嗎?”
他倒沒再說什麼,吃醋是個樂趣,可若是讓她覺得他小氣,那就不美了。
他調查事情的速度十分之迅速,到了傍晚,雲歌便知曉了那個孤女的底細。
楚修是去廟宇拜佛的路上遇到的,正好碰見她被人非禮,楚修英雄救美將她救下,又得知她父母雙亡身世悽苦便帶入了府,可這過了幾個月,日久生情,兩人便成其好事,楚修納了她爲妾。
聽着倒像是一出好戲,可是雲歌卻半點不信。
“可探知那非禮她的人底細?”
“是個潑皮無賴罷了”
“聽她說話的口音,像是蘇州來的,可是看她的舉止行爲與打扮,卻是極有規矩,應該是大家閨秀,若說父母雙亡,她一人又如何能孤身走這麼遠的路,到京城來?”
楚琰半眯着眼問:“你懷疑這女子是別人派來的奸細?”
元歌點了點頭:“就算不是奸細,也一定另有企圖,表哥什麼都好,卻又沒什麼心眼兒,之前我看他與趙璃也算情投意合,卻沒想到……
璃兒的氣性甚高,又有個什麼侍妾,這日子還指不定該怎麼過呢。”
“擔心這麼多作甚?旁人自有旁人的福氣,況且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尋常。”
楚琰頗有些不以爲然,他自個兒將雲歌放在心尖,所以對其他女人碰也不想碰,但不保證其他男子也是如此。
“天下男子皆薄倖,女子便可悲可憐的多,所以我纔想建一個女兒坊至少,女子在嫁人之後也能有別的去處,不會這一生都耗在後宅之中。”
楚琰摸了摸他的頭,眼底有幾分讚賞,笑道:
“是該如此,你若缺了錢便向我要,不必顧忌的什麼?地方可看好了?”
“看好了,就在城西的鳳樓,那邊老闆家中有急事,想要將茶樓變賣,價格上應該不會很高。”
楚琰點了點頭:“好,我叫小全子去辦,務必將的鳳樓拿下。”
他既然已打算插手,雲歌自然不好說什麼,王府的人出面,或許事情會更好辦一些。
果不其然,幾天之後,那間三層樓高的鳳樓將近一千五百兩的價格拿下來,那地方十分寬敞,之前是做酒樓用,如今雲哥既然想做女兒坊,自然,要將裡面重新裝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