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的腳扭傷了,怎還如此操勞?趕緊回去歇着吧,桃夭,你去看看,務必要治好王妃的腳傷。”
桃夭應下,隨着雲歌回了碎玉軒,白芍與綠萼已經回來了,她身上披着紅色長袍,就算染了血污,也看不出來,桃夭與桃花長的極爲相似,不過,桃花向來做中性打扮,雲歌解釋過她是女子,所以,白芍與綠萼也認爲桃夭是桃花了。
入了內室之後,雲歌坐於軟榻之上,將腳擡了起來,桃夭頓時想到了男女授受不親,而且師兄那性子看着清冷,可最是不能得罪的,這看傷,接觸就難免了,正想着呢,她已經將鞋襪除去了,露出那光潔如玉脂般的玉足,上面已紅腫一片,腳趾頭粒粒飽滿,粉嫩撩人。
桃夭一看,腦中的一根弦直接繃緊了,頓時連大氣也不敢出,繃着一張臉,手中捏了捏,隨即飛快的縮回了,乾咳了一聲道:
“沒什麼大礙,只是扭偶了而已,用些跌打酒就行了。”
“是嗎,可我覺得這傷口鑽心的疼呢,會不會骨折了?”
桃夭從袖口中拿出一瓶藥瓶來說:“王妃莫要擔心,只要擦了這藥,就算是骨折也能治好。”
雲歌輕笑了起來,順手便接過了:“這樣啊,那多謝桃夭師弟了,對了,本王妃這臉,略顯普通了些,有什麼法子,能變得漂亮一些呢?”
桃夭神色一緊,果然,這晉王妃是記仇的,他之前說的話全被她聽到了,所以,這會變着法子來折騰他呢,只是……這也太直接了吧,會有女子說自個不漂亮的嗎?“
“王妃自謙了,王妃天香國色,常人所不能企及,不需要更漂亮了。”
雲歌又笑,略一挑眉眼,手指頭颳了刮那一旁的桌子,傳出刺耳的聲音來,叫人心驚肉跳的。
“是嗎?不過我這人吧,性子不溫柔也不體貼,更喜歡強人所難了,桃夭師弟既然是神醫,那麼可有法子,讓人的肌膚變得如凝脂般滑嫩?讓髮絲如絲綢般順滑?讓腰肢纖細,身姿妖嬈,讓這眉眼更精緻些?對了,最好能青春永駐,一輩子都能這麼美麗,桃夭師弟,對於我的要求,你能做到嗎?”
桃夭一聽這麼一大段的話,這腿都有些發軟,這是要成仙啊,這位王妃果然被刺激瘋了。
“抱歉,我不會。”
“不會也不要緊,人總是由會變成不會,由無知變得知之甚詳,本王妃不急,給你時間,反正你也是爲王爺辦事,順便幫我做這點事情,應該十分容易吧。”
桃夭有些忍不住火氣了,袖子一拂開口道:“王妃,你這是強人所難,這事我做不了。”
“既然你不行,那就算了,原來所謂醫神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已。”
“王妃不必用激將法,師兄若是知道了,怕也只會說王妃沒理,無理取鬧罷了,我跟着師兄是要做大事的,又怎會將時間浪費在這種小事上?況且容貌乃天生,若是強求只怕會適得其反,再說了,京城第一美人不就是你的妹妹?你不如向她詢問一番,或許能得到什麼秘方。”
這話聽着沒什麼,實則在存心刺着她呢,雲歌什麼人?怎麼聽不出他的嘲諷之意?她的事是小事,她與雲秀之間的過節,這位不會不知道,還這麼拿話刺她!也就是說,他實則根本沒將她看成晉王妃,一點該有的尊重也沒有呢。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雲歌淡聲道,神色之間沒見什麼異常,桃夭知道他這話將她得罪了,不過,這又如何?女子該清楚自個的身份,他是神醫,拿這種事情來麻煩他,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他走後,雲歌看了眼手中的藥,將之丟到了一旁,等到白芍進來伺候的時候,便將之賜給了她。
白芍一看雲歌的腳,都差點驚叫出聲:“小姐,你這腳怎麼了?”
“扭了,拿藥酒來替我擦一擦。”
“好,奴婢這就去拿。”
之後,幾日,楚琰歇在了梅林中,雲歌日日過去照料着他,府中的衆侍妾也都要入梅林,不過都被擋住了,不管是藉着什麼名頭,誰都不準進,可把這些夫人們給氣的跳腳。
“既然王妃能進,爲何我們不能進?”
明枝氣急敗壞的問,就差要硬闖進去了,卻被一侍衛攔着,他冷着一張臉,手中還拿着劍,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就算明枝想要撒潑也不敢。
柳落嬌嬌弱弱道:“這位小哥,能不能麻煩你通報一聲?王爺這幾日,一直在梅林不出來,我們都十分擔心。”
侍衛依舊十分冷淡道:“王爺有令,誰也不許進去。”
“哪裡是王爺的命令,實則是王妃的命令吧。”
金蟾冷哼一聲道,心底的不滿早就按捺不住了,她不過是個侯府中的嫡小姐,有點運氣才成爲了王妃,可她們卻都是太后所賜,若論身份尊貴的話,也輪不上她。
崔煙沒說話,看着她們鬧騰,鬧大了纔好,到底那位王妃有幾斤幾兩,大概也就能知道了,若是有些本事,之後可徐徐圖之,而若只是個花架子,那麼,整個王府,該由誰做主,還指不定呢。
“對,肯定是王妃從中作梗,我們要見王爺,不讓我們進去,我們就不走。”
明枝喊了起來,柳落眼底劃過一絲冷芒,叫吧,叫的越大聲越好,讓王爺惱怒了更好,不過,面上卻還是那種嬌嬌弱弱的樣子,低聲道:“也不知道王爺到底怎麼了,若真出了什麼事,那可如何是好。”
話音剛落,一道聲音傳出:“都在這幹什麼?”
雲歌緩步而出,神色冷淡,眉眼處有些許凌厲,這四位面子一僵,還是崔煙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口道:“王妃,王爺如何了?”
她這話問的有些巧妙,若是一不小心,還真容易着了她的道,順着她的話,就將事給說了。
雲歌淡聲道:“王爺很好,只是偶感風寒,不願見客。”
“那爲什麼攔着我們不讓進去?”
明枝頗有些沉不住氣的質問,雲歌冷笑一聲:“王爺吩咐了,不願見客,自然也不想見你們。”
“笑話,我們是王爺的侍妾,平日就該伺候着王爺,他生病了,也該伺候在牀前,王妃這般阻攔又是何意?”
金蟾的話顯得有些尖銳了,聽着的甚是刺耳。
雲歌神色一冷:“我阻攔?身爲侍妾,竟對當家主母如此置喙,一點規矩都沒有,看來,這規矩沒怎麼學好,該從宮內請個嬤嬤來教教纔好,也讓知曉,什麼叫做禮數!”